早日住进铭贞阁,我后面才能有未来。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我谋划的不过是先活下去。
这一次我进驻铭贞阁的事情算是真实地定下来了,冬月十九。今天已经是冬月初十,我在这个大院子里只有不到九天的时间。时间短促,我早预料到。即使再短,这几天我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晚上我让翠鹂把一些现银两和不太显眼又比较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嘱咐她二天找个机会出去把东西也换成钱,寄存到第一钱庄去。这些事情我是背着奶娘做的,她知道了同意与否不好说,只怕会跟着一起担心。
本来我想再见一面太子,最终因为他现在遇到了一些更加严重的事情,被派到南边赈灾去了。听说,前段时间,南边发生大雪灾害,房屋庄家毁损无数,损失惨重。朝堂的赋税多数来自南边,南边富庶,常年温暖湿润,庄家一年三季,原本是从不下雪的。今年却遭受这样的灾害,满朝文武都震惊,有些甚至说是不详之兆,让皇上安排祭天祈福。皇上忧心不已。想着派几个官员去南边赈灾,顺便去南边有名的寺庙代君祈福。挑来挑去,都觉得赈灾的事情随便派个大臣去都行,这代君祈福就不同了,品阶低的分量不够,表达不了诚意,品阶高的,都年老体迈。选来选去,最后都一致认定太子是最佳人选。
太子十五就要出发去了南边。去之前他让人给我送了个口信。只让我安心去,耐心等,相信他。
十一那天大姐回来了,前所未有的会住两天。想着以后自己要走的路,定是再也不能相见了。不想让大姐感伤,我把眼泪忍了又忍。倒是大姐,见面抓着我的手,眼泪就止不住。以前她总是很坚强的,从不曾掉眼泪。我一直都觉得大姐的性格像极了菟丝草,柔韧坚强。
大姐为我做了几套四季的衣服,就像是嫁女儿一样,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晚上躺一块儿,大姐又叮嘱了很多话,让我在里面不要委屈自己,想要什么,给外面传话,不管是父亲还是她都不会短了我的什么。让我要孝敬大姑姑,孝敬里面那些婶娘,她们都是命苦的女人。让我学会快乐,凡是都是开心处去想。这一夜,姐姐说了很多话,流了很多泪。眼窝子本来极浅的我,只是红了眼睛,却一滴泪也没有掉。大姐说我是长大了,懂事了。
大姐回去了之后,大嫂每天都会抽空来陪我一会儿。好几次,我在院子里都看到了父亲,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了。我心里酸酸的。
奶娘的精神依然不是很好。转身之后,我从她的背影看到了几丝凄凉。本来我是要劝奶娘回家去的,因为上次说过被拒绝,这次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翠鹂还是一样按照我的吩咐每天忙前忙后。好多次奶娘都问,翠鹂为什么最近不好好陪着我,独自在悄悄忙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想骗奶娘,也不想说出来,让她担心。只好装出不开心,不想说话的一样。
十五那一天,太子要出远门,天气却不怎么好,一天都阴沉沉地,冷得厉害。晚间还下起了雪。他南下的路,我不禁开始担心。躺在床上,也是一夜无眠。
十六的下午,父亲来了我的院子。他看上很憔悴。其实这段时间父亲一直很憔悴,不到五十岁,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白发也是这段时间出来的。看着父亲脸上岁月的痕迹,我忍不住自责。玉如意,这都是你惹的吧。
父亲依旧让我煮梅花茶给他喝,他一直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他说:“十五十六本该是团圆的日子。”
我默不作声,玉家,好多年没有团圆过了。二哥一直在边疆,只回来过几次。嫁出去的姐姐们,也是难得回来的。
父亲喝了几杯茶,终究还是觉得这样的氛围不太好,早早就回去了。留下我独自看着雪发呆。我时不时地就会想,母亲如果还在,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后来又想,母亲还在,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正是风高浪紧的时候,我住进铭贞阁的仪式没有隆重操办,父亲让人放了几挂鞭炮烟筒,挂了几段红。秦家公婆来受了三拜九叩之礼,也送了彩礼,婆婆给我点上了守贞砂。一顶小轿把我抬到铭贞阁,从此以后我就以秦家媳妇的身份守贞。
一辆轿子到铭贞阁的时候礼炮三响,阁门大开。里面走出来两个大丫鬟掀开轿帘搀扶着我进阁。几个大脚婆子在奶娘的带领下帮我搬着箱子等随身物件。
铭贞阁里面的人也全都出来迎接了,她们的衣服颜色都比较素雅清淡。站在最前面,皮肤白皙,年纪最轻,一身洁白,发髻高挽的人应该就是大姑姑。她气质天成,威风凛凛,在一干人中,看得出具有领袖气质。不知怎的,我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母仪天下这个词。皇后久居高位多年,也是没有那般气场的。
本来只是刹那间的一感觉,谁曾想到,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后来我才知道,大姑姑当年,本应该是太子妃的,离后为也许就只有一步之遥。先皇本来也是中意大姑姑的,只是祖父那时候,因为出使南都,立了大功,不想树大招风,用他当时教导父亲和姑姑的说就是,人生如虾,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所以后来皇上有意让我进宫,父亲也是守着家训拒绝了的。
“大姑姑安好。”我向大姑姑屈膝行礼。
“如意,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这里都是长辈。这位是堂三伯母,在这个阁里辈分年龄都最长。也最受大家敬重。”大姑姑亲自一个个地为我介绍。
“三伯母安好。”
“这是六婶。”
“六婶安好。”
“这是十一婶。”
“十一婶安好。”
“这是十六婶。”
“十六婶安好。”
“这是九姑姑。”
“九姑姑安好。”
“这是四嫂。”
“四嫂安好。”
“这是八嫂。”
“八嫂安好。”
“这是十嫂。”
“十嫂安好。”
“这是七姐。”
“七姐安好。”
逐个的问好行礼。每一个都面带微笑,可我看到出除了七姐,其他的人脸上都是僵硬的。大姑姑说三伯母是最受尊重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自残挖了左眼守节。最主要的是她守节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