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呼唤声:“海英,海英,过来帮帮忙。”
原来是娘回来了。
海英猛地逃离了男人舌头的纠缠,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抓起刚才脱下来的脏衣服跑了出去。她的心在狂跳,但一股暖流袭遍全身,让她莫名地欢喜,一丝笑容悄然掠过。
成金发亲过海英之后,又倒头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在摇他的胳膊,轻轻地呼唤他:“成大哥,成大哥,起来吃饭啦。”
他这才睁开眼来。窗外,黑漆漆一片,原来已经是晚上了。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啊!朦朦胧胧中他记得好像做过什么坏事,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只觉得嘴巴里甜甜的像吃过蜂蜜似的。
他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从来没有过的芳香感瞬间沁心入肺,感觉美妙极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张可爱而漂亮的脸蛋,总觉得是在梦里见过,特别地亲切,特别地消魂,特别地……想起来了,原来是……!
成金发“啊”地一声,低头一看,脏衣服不见了,身上穿着的是件宽大带补丁的粗布衫,不用问,这是张二叔的衣服。他没头没脑地问:“俺衣服呢?”
“脏成那样,俺拿去洗了,还没干呢,俺爹这件你先凑合穿吧。”海英说着,脸上挂着一圈不易觉察的红晕。
“是你……”成金发想问是你帮俺脱的吧,怪不得俺睡的正熟时好像感觉有人帮俺脱衣服呢,但他忍了忍没说出口。
“成大哥,肚子饿坏了吧,喊你吃饭了。”
“哦,哦。”成金发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随海英走出屋,张二叔老俩口正坐在堂屋等着他,桌上摆了四盘菜。
张二叔一看成金发出来,立马站起身,笑容可掬地迎上前,说:“成兄弟,俺听姜司令说了,你是抗日英雄,杀过不少小鬼子呢。来,晚上咱爷俩再喝几杯,庆祝庆祝。”
“嘿嘿。”成金发笑着说:“张二叔,你不要听姜司令夸俺,俺打死几个小鬼子算不了什么。”
“这个麻袋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叔说说?”张二叔用手指了指已经重新收拾起来的战利品。
成金发一拍脑袋,说:“叔,婶,看俺这记性,要送你们礼物的怎么差点都忘记了。”说完,成金发重新打开麻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到地上,捡起两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送给张二叔,拿起罐头、点心、糖和照相机交到海英手里。
张二叔推辞道:“成兄弟如果不说清楚是哪来的,俺们不能要。”
被逼无奈,成金发就将夜过鬼子据点,杀了11个鬼子,然后奔波一夜来到张大庄村外,遇见中野和北川被围困在沟里被打的事跟张二叔他们叙说了一遍,惊得张二叔全家啧啧称赞。
海英心里更是美得不得了。原来心仪的这个脏兮兮的家伙还真是个大英雄呢。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海英回忆起下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顿时又心惊肉跳起来,一生中最宝贵的初吻给了这个男人,海英心里暗暗发誓,要将自己的一辈子与这个男人紧紧地拴在一起。
一枪未响,整个炮楼被端,11颗士兵的人头被人用刀割下来挂在碉堡的城楼上示众。第二天一早,当得到消息的村上大队长气势汹汹地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时,感到无比震惊。他气得哇哇直叫,但却不知道这活是谁干的。他将气撒到今泉中队长身上,啪啪啪掴了他一顿耳光,嘴里“马鹿马鹿”地骂着。
这个时候,八路军和51军也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排查是什么人干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承认。姜司令感到很奇怪,难道咱们槐树湾还有第四支抗日武装?但不管怎样,这总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他当即命令发报员赶紧给军区发报,就说我抗日武装没用一枪一弹,全歼了一个据点的11名日军。
电报发出后的翌日,《大众日报》在头版头条将此消息予以刊登。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也不甘示弱,在一版重要位置打上醒目标题:51军战士雨夜奇袭,智取日军碉堡,全歼守军。
几家欢乐几家愁。正当抗日军民欢欣鼓舞、庆祝胜利之际,村上大队长的日子却不好过。他被冈本将军、前田旅团长分别叫去训话,让他火速将此事调查清楚,加强防务,不得再有疏漏,否则军法处之。
村上哪敢怠慢,回到大本营后,立即召集全队开会,命令今泉中队长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找出真凶,以雪其耻。
今泉一个劲地点头:“哈咦!哈咦!”
可是到哪儿去找真凶啊!今泉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李昌钰,再说那时候也没有监控探头,否则录像一调,马上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如果今泉能活到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今泉带领部下开始到处寻访,一连七天扫荡了好几个村子,也没有找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找不到真凶,上面肯定会怪罪下来,怎么办?村上联想大本营被烧,估计应该是八路干的,他计划着要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
姜司令早已料到敌人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会反咬一口的,所以一面召集相关负责人开会商讨迎战对策,一面做中野和北川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不要再逃跑了,如果再跑,肯定还会被抓住,因为根据地人人都是八路军,个个都是打鬼子的好手,并积极向他们阐明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八路军会不计前嫌的。
一开始中野和北川根本不相信八路军宣传的这一套,这耳听那耳冒,总是想方设法逃跑。一个星期内竟又跑过两次,结果还没跑出2里地就又被捉回来,最终两人放弃再跑的念头,开始主动接触根据地的抗日官兵,才发现他们并不像日本军宣传的那样邪恶和不可理喻,而是不论首长还是士兵都非常和蔼可亲。
姜司令还让日本人反战同盟山东支部的领导专门找他俩谈过两次心,用日本人教育日本人的方法,使他们彻底认清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本质。于是中野和北川开始渐渐改变观念,抱着走走瞧的心态,学习中文,接触反战理论。两个星期后,他俩决心阵前倒戈,帮助中国人民一起打鬼子。所以,当得知要跟村上会战时,他俩主动请缨参与战斗。姜司令充分信任他们,决定让他俩随军同行。
据内线提供的情报,村上这次清剿行动很可能是以甄家庄为重点,沿绣针河上溯10KM的范围。战线太长,光靠滨海军区武装力量恐势单力薄,很难取胜。51军辖区距离绣针河畔稍近些,且甄旅长又恰好是甄家庄人,如果能请友军出面助一臂之力,定能给予村上以沉痛打击。
于是,姜司令派人去了趟51军。哪知道送信人回来说:“甄旅长被蒋介石派来的周主任秘密关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