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回了府,一进门就问老爷,门房忙说:“夫人,老爷还没下衙呢!”
柳夫人疲倦地揉着额头,吩咐管家去给柳大人送信!
柳夫人贴身的大丫鬟香兰赶紧扶着夫人回上院休息,刚刚更了衣,茶还没喝一口,柳大人已经走了进来。
柳夫人赶紧站起来迎上去,半是气愤半是担忧地说:“老爷,我那堂妹还是没见到面!”
柳大人哪里还顾得这个,他铁青着脸,眼睛里透着慌张,极力保持镇静,轻描淡写地说:“你赶紧让人进来给我换身衣服,我去王府!”
何夫人忙吩咐丫鬟去取老爷的常服,忧心忡忡地问:“老爷,这次你去王府,如论如何也要让姐夫出面,给那个妖孽一个狠的,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啊!”
柳大人一言不发地换了衣服,就要出门,临行之前想想还是对柳夫人说:“夫人,你看紧门户,任何人都别出去,如果有人上门,你就说我病了,无法招待来客,客气点送出府!”
柳夫人大愕,吓得浑身一抖,就要往地上倒,柳大人赶紧扶住了,和春兰一左一右给扶进内室。
柳夫人不管不顾地拉着老爷的袖子,惶恐地追问:“老爷,老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老爷,咱们然儿...”话没说完,已经潸然泪下。
柳大人看着自家夫人仓皇失措的眼神,全无焦点,透着一股子绝望,心里真是如百爪挠心,疼痛难当,还要极力掩饰着,劝慰夫人:“夫人,没事的,我就是不放心,去找王府求个主意,你先别急,在家等我回来!”
柳夫人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柳大人,口里说着呓语,手里却惶然地松开了柳大人的袖子。
柳大人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嘱咐春兰好生照料夫人,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往王府而去。
正值秋收已毕,朝廷核算岁赋的当紧关头,王大人连日劳碌,实在是撑不得了,方才告假半日,在府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和儿子寄秋,品着香茗,书房对弈,也是松快松快身心。
“秋儿,你这棋艺,再过几年,恐怕老父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王大人输多赢少,不怒反喜,乐呵呵地夸着王寄秋。
“孩儿的棋艺多是父亲不吝指导,有所进益也是父亲的功劳!”
王大人指着王寄秋说:“这嘴也是我的功劳?”
王寄秋理所当然地说是,逗得王大人哈哈大笑。
两人重新摆开了阵势,准备再来一局,管事匆匆来报,回了事情,又送上一纸条。
王大人接过来一看,眉头便是一跳,随手递给王寄秋,说道:“寄秋,你看看吧!”
王寄秋接过来一看,纸上只有五个字,烛铄浅坳村。王寄秋收起了笑容,仔细揣摩,然后抚掌大赞。
“父亲,好联!如果上联出的浑然天成的随意,这下联便对的是漫不经心的巧妙,果然,郡主手里是有后招的!”
王大人不管他,径自问管家:“知道是谁对上的吗?”
管家说:“据说是一个姓金的学子。”
“有功名吗?”
王寄秋说:“父亲,不用问了,肯定是没有功名的,而且是籍籍无名读过两年书的童生!”
管家忙说:“公子说得对,确实如此!小的已经令人盯着那童生了,看看有没人跟他私下接触!”
王大人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和王寄秋继续下棋。
然儿,王寄秋毕竟养气功夫不到家,棋艺大受影响,被王大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局终了,王大人大胜,终于逮着机会教训儿子了,王大人把王寄秋训得诺诺不敢言。
柳大人慌慌张张失魂落魄地到了王府,是被王府管家给搀进来的。王寄秋赶紧起身去扶舅舅,和管家一左一右把舅舅扶进书房,往老爷椅上坐。
柳大人已经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地任由两人摆弄。
王大人一看这个样子,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管家退下去,亲手给倒了一杯茶来,叫王寄秋去拧湿帕子过来。
王寄秋拧了湿帕子,往柳大人脸上一擦,带着凉气的帕子总算让柳大人些微清醒了一些。
柳大人呆愣着看着王大人,忽然悲从中来,噗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痛哭流涕地哀求:“姐夫!您可救救然儿吧,救救柳家吧!”
王大人叹着气,把柳大人搀扶起来,好生安坐。
“你我两家本为一体,然儿一向待我恭敬,真要有事,我能不护着然儿吗?你先喝口茶,缓一缓!”
柳大人哆嗦着接过茶盏,颤抖着勉强喝了两口,便希翼地看着王大人。
“姐夫,你都知道啦?”
王大人点点头,说:“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不是让你往湖州找顾老吗?顾老的回复还没到吗?”
柳大人语无伦次地说:“管家说人已经到湖州了,有没有找到顾老,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