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玄幻魔法 > 玛雅神龙传 > 第三章 封候安乐

第三章 封候安乐(1 / 1)

走出妓院,皓月当空,大地银灰,当下一个月圆之时该是中国的春节了,可是......刚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不是余勒客卿谭邦德吗?虽然仅是一面之交,但交情也不能说是浅薄了。我背着月光一抹脸就恢复了胡一刀的形象,高声道:“谭大人请留步!”

他一震,立即转首,瞪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道:“胡......胡壮士!”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我大乐,哈哈笑着抱拳道:“谭大人终于还是记起草民了!”

“失礼!失礼!”他慌忙躬身还礼道:“小可实在没料到能在这里再见胡壮士!”

“真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道:“看谭大人行色匆匆,莫非有急事?”

“哪有什么事,只是习惯使然!”他说着热情建议道:“不如找个地方一叙如何?”

“谭大人但请吩咐!”我爽快道:

他苦笑着一扬手道:“胡壮士说笑了!小可不过一芥舍人,与‘大人’两字边都搭不上!”

坐上马车,里面铺设极其普通,也就知道了他的处境。他才上来就轻声感慨道:“怪不得强横如嚣横都在你手里吃蹩!”

“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会东躲西藏着出现在这里?”我也苦笑道。

“那是以前,现在任谁要对付你都先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就是“黑风二十四煞”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倒是想巴结你的人数不胜数。”他呵呵笑着道:“包括小可!”

我这才知道他根本没余勒那般木讷,还可以说是很会说话,那场辩论估计他根本是没资格说话吧!当然,扯虎皮作大旗的机会可不能失去了,马上就露出铁骨铮铮的样子,一字一顿道:“腾龙系是腾龙系!我是我!”看他露出敬佩之色立即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余公近来可好?”

“自那次辩论后他就解散仆佣,闭门谢客,专书立著,不再过问世事。”谭邦德有点失落道。

这样?听说过欲成神功而引刀自宫的,看到过为得道成佛而抛却尘恋的,可没听说过因为写书而不过问世事的!他肯定是想整理自己的思想,可终究还不是为着世事?看来那场辩论对他打击实在很大!我顺便问起了他的主要思想与在塔国的境况,谭邦德的介绍简明扼要很是抓着重点。

原来余勒认为人比禽兽高等,所以人应该在情感、思想、行为等方面比禽兽进步,这是他所有思想的来源。譬如,他认为奴隶也是人,那就不能象畜生一般对待,更不能随便杀害;而人中英杰的贵族更应该有道德、情操、理想与抱负,而不是一味的贪图享乐等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出现在那个辩论会上,还与一贯主张禽行禽为的“凶神”嚣横辩论,而对于思想接近的我更是引为知己了。

这些本来只是有关人性与天良最最浅显的道理,对于深层次的社会制度一根毛也没有涉及,但在这里已经是绝对先进的思想了。问题是所有先进思想都是以打破现有社会为目标的,也就注定了“先进”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一般把具有先进思想与信念的人称作“先躯”,说白了就是“前面的尸体”,这就生动说明了这一点。

他主张自上而下的改良社会并为之四处游说,结果却处处碰壁,处处受到排挤。想来就一阵好笑,对腐败糜烂、醉生梦死的贵族谈人生、谈理想?那还不如对牛弹琴。对奴隶主谈奴隶的人权就更可笑了,这不等于明着偷他们的钱财?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也仅靠着渊博的才识才没有被排挤出贵族的行列。

听来是比较开明的贵族,那他一身所学就应该有用武之地,就下结论道:“磨剑十载,必有锋锐出头之日!”又顺便开导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惊讶地看着我,断言道:“胡壮士如果投身学术必能成为一代大得!”

这算什么表扬?我从负嘹身上理解的“大得”根本是个贬义词,不由笑着道:“谭兄是余公举荐来这里的?”

“余公与苏大得关系较好,他给了我一封举荐信,我就来了。”他自嘲道:“虽然只是个记录员,但也算捧到了个饭碗,还不至饿死!”

虽然我缺这样的人手,但现在还不是紧迫需要的时候,如果能成为这里的后援那就妙了。问题他是平民出身而官职是贵族的专利,要想逾越阶级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毛老人家说过“万物生长靠太阳”,丝妖女给我的腾龙系身份就是一个大大的大太阳,这得好好利用利用。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原则推算,那苏大得也该是个开明人士,就道:“我想拜访一下苏大得,不知......”

他兴奋地打开前面的小窗道:“阿夸,往大得府上!”回头又道:“大得一定很乐意见你!”

随着老汉的答应声马车立即180度转弯,我随便问起了这个大得的情况。原来他是奥国最有名望的大得,门下仅正式弟子就有千人,但最主要的是身居太傅之职,可谓地位显赫之极。谭邦德说平民出身的他能在大得府上谋个记录员的饭碗已经很是不错了,虽然也得益于他的速记与理解能力,但舍人总共有几百,说明大得已经很给余勒面子了。

听来与余勒真是天堂地狱之别,可他们应该有类同的改良社会的思想啊!刚要发问马车就停下了,可一打开车门我就硬是一愣,出现在眼前赫然就是监视了老半天的大庄园,那被称作“三爷”的帅小伙不就是苏大得的三公子了?

谭邦德与看门的低声说了两句,转首道:“大得还有客人在,我们在偏厅稍等一下行吗?”

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那就将就着等一会吧!我豪爽一点头,龙行虎步后随着进入。只见葱茏的草木间楼阁重叠,廊道通幽,看不清占地面积。一栋花岗岩砌成的大楼清晰凸出,气势宏伟、体现着主人显赫的地位。这是典型的古玛雅大宅院结构,不是北京四合院的布置,但怎么都比那个也称大得的负嘹府气派豪华多了。

我们穿过楼台,沿着围廊进入大楼的偏厅,马上就有人端茶递水伺候着了。我凝神竖耳听了一会,但没能听到苏大得的谈话,就有一句没一句与谭邦德闲聊起来。一刻钟后还是没有看到正主出来,可咱这五脏庙还等着我去献祭,这样傻等可不行!正准备起身离座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很快就看见一个老头与一个武官出现了。

老头面目清瘦,颧骨微突,大概70左右,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大儒的味道,外貌与竟与旧书店的张老板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微皱的眉宇间有些阴翳。那个武官身形矫健,骨肉均匀,双目神光内敛,很有几分大将风度。谭邦德马上给我们引见,老头自然是大得了,武官却是城防军东门副统领曾惠南,属于军方的高级将领。

我刚刚抬手一阵久仰,曾统领就盯着我沉静道:“阁下就是痛斩嚣横的胡一刀?”

我苦笑道:“只是侥幸逃得一命而已!”

曾统领不由一愕,苏大得瞥了一眼谭邦德,感慨道:“果然是人中龙凤!壮士比令姐说的英俊洒脱多了!”

老家伙果然狡猾!我哈哈长笑着突然道:“我们尚未谋面!”

“那该是老朽记错了!”他嘿嘿笑着没有丝毫尴尬之色,道:“走!我们随便吃一点,边进食边谈!”

谭邦德拱手一礼,转身就要离去,我装着随口问道:“老谭,你去哪里?”

苏大得马上开口让他做陪客,他躬身答应着,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跟着主人进入一个奢华的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帅小伙,介绍才知道叫扶苏,还真是他的第三子。帅小伙很有股傲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服气,但没有任何为难的表示。我一边久仰,心中直觉好笑!偷偷摸摸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光明正大一回了。

我看着肉光孜孜的美女端着盘子流水般而来的阵势就暗吃一惊,烤乳猪、全羊、全骆等很快就摆成了一桌玛雅全席。这就是随便吃一点?我们五人绝对不可能吃掉十之一,可一路来看到很多地方都有人饿死,不由产生一种“苏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的想法,面对着美食就没了胃口。

我学着举杯喝泼了一杯酒,却没有拿起筷子,马上就传来大得的声音:“是不是菜不好?”

我马上摇头试探道:“菜是好菜,但突然想到饿死路边的就......”

“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曾统领打断我道:“成大事者哪能如此婆婆妈妈!”

“一切都掌握在神手中,死去的肯定是因为敌视神!”扶苏贸然下结论道:“要不就是好吃懒做!”

我马上把目光移向了大得,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缓缓道:“这个社会从来都是有人挨饿,有人富足!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社会安定繁荣,而不是目光专注于个别人的生死或是富贵。”

我从他们的语言中听出了一点门道,曾统领只关心自己的荣誉与地位,他人生死根本不会顾及;扶苏只是象牙塔中的一高干子弟,对底层劳动人民一无所知,还被别有用心的人借神的名头洗了脑;苏大得应该是看到一些事情,但他选择了坚持惯例与顺应潮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腐败并快乐着,余勒就是因为堪不破这一点,才到处碰壁并注定成为一具光荣的“先躯”。

“有实力击败嚣横,不会没有胆量......”扶苏终于挑绊道。

大得看了一眼曾统领,打断道:“阿扶,这是待客之道吗?”

虽然是批评,但批评的是说话态度,我看曾统领张张嘴正要说话,立即冷冷接上道:“胡某的刀只为敌人而拔!”

他们对望一眼,曾统领拖着长音道:“胡壮士师从......”

“胡某只是普通江湖刀客,与师承无关。”我平静道。

“腾龙系是天下公认的诸神一族!”苏大得突然开口道:“现在东玛雅王生命垂危,我们应该......”

什么?我心中大惊,玛雅天下就如战国的七雄,论综合国力却数东玛雅、阿兹台克与托尔特克,大规模战火未能燃起的原因仅是三大强国以兀阿为中心呈三足鼎立的联动局面,三强平衡打破的结果肯定是天下大战。问题是我的星星之火才刚刚点燃,退路也没有建成,别说是遭受狂风暴雨,就是微风吹来也随时可能熄灭。

时间!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但一切都已经冥冥注定了,算是应验“阿库沙拉”的符瑞吧!抛开唯心主义的迷信,外国势力肯定插手其中,趁机抢占土地、掠夺资源,甚至接手城市与军队,最后定将演变成为战争。

我一抬头就看到炙炙的目光,应该是试探我的立场与掂量份量了,就冷静道:“东玛雅现在谁主事?禁卫军、城防军、边防军都控制在谁手里?”

大得与曾统领对了一眼,道:“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我声色不动道:“河里有一只蚌露出水面晒太阳......”

他们面面相觑又看看我,却也没有打断,就接着道:“这时,正巧飞来一只鹬鸟,看到鲜美的蚌肉一下就啄了过去。蚌立即合拢其壳,将鹬鸟的长嘴紧紧地挟住。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会被晒死。蚌回答道: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你就会被憋死。”

他们这才知道我用寓言故事来说明道理,却也知道还有下文,都放下酒食安静等待着。我扫了他们一眼道:“双方互不相让,刚好一个打鱼的经过,一下子把它们都捉了起来,回家美美鲜了一餐。”说完只顾自己闷头大嚼,听得懂的一听就懂了,听不懂的也没必要弄懂。

苏大得呵呵笑了起来,道:“故事很浅显,道理很深刻!”

“为鹬蚌皆得的渔夫干一杯!”曾统领举杯提议道,看来终于悟出了点什么。谭邦德看看我,却没有任何的说话,扶苏却还是脸带茫然之色。

干掉杯酒,大得眉宇间的阴翳竟然不翼而飞,显得神采奕奕。他不断侧推旁击着试探我的立场,还盛情邀请我参加二皇子的不知什么宴会,都被我用外交辞令打发了。现在天下形势大变,我得趁早想透一些东西,天亮城门一开就得飞马赶回兀阿早作安排。

我随手挥掉估计没安什么好心的大得,乘马车去谭邦德的寒舍了,让几乎憋了一晚的他一脸的兴奋与激动。腾龙系是诸神一族,就连地位显赫的苏大得也只敢对我来软的,正常情况下谭邦德这种舍人根本没有与我说话的资格。我在大得与曾统领面前对他表示的亲近,让地位低下的他感动之间一双眼睛变得贼亮贼亮,应该是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希望。

“寒舍”虽然不是“贫寒之舍”,可也仅是三间平房的一个小院子,家什布置很是普通。因为才刚刚稳定下来也就没带家眷,我倒奇怪的是那两个老仆人,而不是普遍使用的奴隶,也就问了一句。原来是余勒改良社会思想的缘故,他主张雇用仆人的方式替代奴隶,下面的弟子、舍人也有受他影响的,但我觉得实在很可笑,只要奴隶制度存在,这根本是婆婆妈妈的空头之举。

我们一直谈至夜深,很是了解了一些事。天才朦朦亮就已经听到院外的小道传来隆隆的车声与杂乱的蹄音,我起身备马,想不到谭邦德早已经忙碌着了。我们刚要进屋吃点早饭,马车声突然在院门外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院门就惊心动魄响了起来。我看着谭邦德奇怪的眼神不由一惊,可在酒色宴会中泡了一夜的贵族能有这么早?

院门一开,我就看到一个手拿拂尘、头竖长板的白面矮老头带着两个卫士踏步进来,脸无表情道:“宣胡一刀进宫见驾!”

我听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硬是一愣。不会吧!还有比鬼起得早的太监?他们又怎么知道我这么早就要出发?既然是国王老儿亲自发出的召见令......我这才看到门外还标枪般插了二十几个禁卫,看这阵势来今天不去还是不成了?那将就着给个面子,权当博物馆看玛雅木乃伊吧!我潇洒跨马,随着马车往最古老的皇宫而去。

马车沿着中轴线的官道直通正北,这里店铺林立,商人云集,百货竞陈,老远就能看到高大沉雄的皇宫城墙与威严肃穆的城楼。随着疾驰的马蹄,城墙上幽森的箭孔、凹凸的雉堞就出现在眼前,突出的城楼向东、西、南均设置有箭窗,以独有的王者风度冷冷审视着城市的一切。

我们没有任何阻拦就穿城楼而入,里面是一个十来万平方米的巨大广场,广场正北是一个十几层楼高的庄重平台,平台上盘龙踞虎的轩昂威仪宫殿应该就是上朝的地方了。放眼看去庙宇森森、殿落重重、白塔巍巍,穿插重叠,以覆压千百余里的气势出现在面前。墙、柱、栏、窗等处处都是造型粗犷、精美生动的猛兽雕刻,令人感受一种纯粹的古朴与典雅。

我环顾着一动不动守候在皇宫四周的威猛的禁卫,感受着马蹄落在青石上发出的空旷回音,却被告知后面的漫漫长路得用脚步丈量了,只得下马行走。除了那两个大内高手,那队禁卫军就在这里停步了。我们一行四人向东沿着廊道走,应该是去皇帝老儿就寝的后宫了,他肯定还抱着爱妃云床高卧,不要犹在云云雨雨才好!

我们绕过巨大的朝殿,呈现面前的是庭院深深的景色。那高大的建筑物被参天的树木巧妙地遮掩、隔断,露出的屋脊、门窗、墙角等处的雕刻造型柔和多姿、栩栩如生,就是地下铺设的方石也变得精巧而紧密,而青青的池水中怒放着莲花朵朵,各色的观赏鱼到处游窜着,让我在赏心悦目中感受一种古色古香。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廊道穿行在树木与建筑间,那忽隐忽现的庙宇殿落让我产生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殿”的感觉,没有前面的死太监带路准定迷失,想昨天进皇宫探察的念头实在是可笑得紧。

太监在一个精致的宫殿台阶前停下,我看着“养心殿”三字不由暗暗点头,应该就是皇帝老儿包养小心肝的地方了。太监回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解除兵器才能见驾!”

还要解刀?他有他规矩,我有我原则,什么都言听计从只能让礼积可哈老儿看不起,就不信他不给腾龙系面子。我冷冷一瞥,露出桀骜不训的霸气,平静道:“刀在人在,刀失人亡!”身后立即传来两声冷哼,也只等一声令下了。太监突然双目暴亮,厉芒如实质直射而来,四围温度急剧下降。我暗捏明王不动印,微笑着从容面对,仿若含笑的活佛。

他缓缓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又变成了那副死样,却竖掌一礼道:“稍候片刻!”说完自顾转身走上台阶。对我行礼?我不由一奇,回头一看,竟然也是两张诧异的脸。真有些奇怪!死太监估计是吃错药了,要不就是欠扁,应该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才传来死太监变态的宣声。我露出高手特有的气质,独自走上台阶,镇定自若从十二个禁卫交叉的刀剑中穿过,才见到身着龙袍皇冠,坐于高椅上的当今皇上。他身材瘦小,50岁光景,但脸色苍白、眼皮浮肿、肌肉松弛,一副典型的酒色之徒,虽然目光中很有些神气,但天晓得还剩下多少货色。

唉!孔子虽有“食色,性也!”的断言,但什么都得有个“度”,没有节制的旦旦而伐、夜夜烂醉,色就会变成割骨钢刀,酒也会成为穿肠毒药,时间一长,铁打的金刚也会被锈蚀成一堆废渣。咦!我突然听到老色鬼两旁还有......还有六个微弱心跳的声音,看来对我带刀见驾充满防备之心,命倒要得很!

既然是江湖人,执的自然是江湖之礼,我看着高高在上的瘦弱身影,抱拳一礼道:“草民胡一刀见过我王!”

他呵呵笑着没有任何的不悦,道:“果然一表人才,不愧为腾龙一系!”

我暗暗皱眉,这也太以貌取人了不是?就谦虚道:“我王谬赞,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

“二十年前朕有幸得见令叔......”他露出回忆的神色,却没有说下去,只感慨道:“岁月苍茫,弹指之间已是二十载,不知令叔可好?”

原来是旧识,我装出恭敬样子道:“草民尚未谋面,一切只是丝大家的臆测!”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如今天下形势一片大好,国家却紧缺各样的人才,贤侄......”他试探着道。

我不亢不卑道:“江湖人只问江湖事!”

“朕封你个官职不就成了?”他哈哈大笑起来,道:“传旨,封胡一刀为......”

语言陷阱?刚抬手就看到他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这才知道面前的老色鬼大不简单!脑筋一转,立即抱拳长笑道:“还真想过过大官的瘾头!可惜一看到磕呀拜呀的繁文褥节就......”

“免了!免了!”他大喜,打断我道:“胡贤侄一切礼节按江湖规矩办!”

我露出为难神色道:“只是江湖历练还没结束,恐怕......”

“没事!没事!”他呵呵笑着下结论道:“穿着官服历练更方便!”

我打蛇随棍上,道:“那有没有只吃喝玩乐不干事的官职?最好是没人管,也没什么约束,只过官儿瘾头的那种!”此话一出,连旁边死人脸的太监也露出异样,不知身后的禁卫又是什么表情。

“有!有!”他开玩笑般道:“朕就封你为安乐候,专门管吃喝玩乐,过官儿瘾头!”

我抱拳行礼表示谢主隆恩,可马上又露出紧张神色道:“是不是一等候?”

“一等!”他微笑着断然道:“传令文武,授候仪式晌午三时举行!”

晌午三时?看来皇帝老儿实在是急不可耐了,下面的太监还不跑断腿?跟着死人脸太监出来,早已经有三辆豪华马车候在外面了,我没有看到谭邦德,应该正被苏大得逼问了。我登上马车,二十几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往城南去封赏的府邸。看他们从容不迫的样子,应该是在第一汉奸的出卖下什么都昨晚安排妥当了。

一等候府邸自然得有一等候的派头,虽然比不上大得府的派头,但看外面也很有威严与气势。才下马车,死人脸太监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整体为三进院落式布局,由9座厅堂、6个院落、10座厢房和长廊巷组成。小太监们从车厢中抬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很是吃力地跟在后面,应该是黄澄澄、金灿灿的吧!

我边走边看,建筑布局严谨、虚实相间、错落有致,庭院宽敞幽雅,而木雕、石雕、砖雕、陶塑、铜铁铸等工艺很是精巧,不由暗暗点头。可一看到占地千多平米的大院中纵横排开,站的毕恭毕敬的一大群仆佣就是一愣。

“佣人奴婢共157人,候爷请查收!”死人脸太监目不斜视,边说边往大堂走。我扫视了一遍没有说话,跟着进入大堂,牛喘的小太监们赶紧把箱子放下。

死人脸太监端起一个檀木盒,道:“这是官服,晌午三时封候仪式得用上。”说着又接过小太监递上的小樟木盒,移开盖子道:“这是地契与赏物清单,请查收。”说完静静看着我,等我核实查收了。现在的死人脸太监除脸色外,态度实在不能说差,只是那目光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审视的味道。

“谢过公公指点!”我抱拳一礼,指着最沉的大铁箱道:“各位辛苦了,这个箱子给大家吃红!”说着又哈哈一笑,慷慨道:“胡某现在专门管吃喝玩乐,欢迎各位前来找我!”

我终于看到绷紧的脸松懈了很多,甚至还有露出点喜色的。死人脸太监横了我一眼,开口道:“安乐候如果没有什么吩咐,下官就告退了!”

我刚送完他们就看到有马车疾来,停下就看到大得的老狗头钻了出来,呵呵笑着道:“恭喜!恭喜!”

嗔拳不打笑面!我看到后面压抑着兴奋的谭邦德,含笑道:“就这么一张嘴巴恭喜来了?”

他张开狗窦大笑着道:“上礼单!”

谭邦德立即往前递上精美的礼单,我没有伸手接,却道:“胡某缺少了一个管家......”

他这种老油条还会不知道意思,立即道:“邦德,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候爷吧!”

我带着送礼的人马进入大院,却看到仆佣还肃立着,马上道:“解散!解散!该干什么都干什么,怠慢了大得没人吃罪得起!”一群人马上闹哄哄着各就各位了。我们坐着刚刚喝上茶,就听到外面报长生候、少府、城卫统、上师贺喜来了,这有官职、封号还有尊称,让初来乍到的我一头雾水,可还没起身迎接又有报权高位重的相邦令、御史令、将军令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我不由一阵的感慨: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贵贱取决于头顶的帽子,而与帽子下的人无关!黄金帽戴到阿狗头上,阿狗就尊贵,戴到阿猫头上,阿猫也同样成为黄金阿猫。摘掉帽子显出原形?哈巴狗、癞皮猫,外加一堆烂肉罢了!看来培植势力与刮取金钱实在是明智之举......咦!这不贪官污吏了?呵呵~

我分不清也不关心他们相互的利益关系,只要不是空着双手来的我就欢迎。这下就热闹了,可以说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激动的谭管家就成为飞转的机器了。我完全的江湖豪客礼节,却用外交手段周旋权贵之中,竟也如鱼得水。

晌午两点死人脸太监就到了,穿上官服的我果然威严庄重、霸气纵横,引来满堂喝彩。但我有觉悟,知道就是一只大马猴穿上也同样引来这样的喝彩,他们喝彩的是官服,而不是我这个人。

封候仪式自然得在神的见证下,那去的自然是芒卡神庙了。文武百官竟然站得整个广场都是,估计大多是被“腾龙系”三字吸引来的,就如被“东北虎”三字吸引上动物园一个道理。我清晰感觉天神命佩,可惜现在被授予的是朝廷的封号,没有资格踏上进入金字塔,更不要说是进入神庙了。仪式虽然庄严繁复,但无非就是借用神的名头在我头上加顶帽子。当然,还有象征意义的官印、佩玉与宝剑。

一场闹剧般的封候仪式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间落下了尘埃,皇帝老儿想拉腾龙系作大旗,我就为图个办事方便。想腾龙系从来不接受世俗的官位,这下也算是开先例了,估计有得丝妖女头晕的了。

晚上当然是我这个专门管吃喝的宴请宾客,人手不够就向大得伸手借,反正只要是吃喝玩乐的帐单大印一敲就成了。这豪华宴会自然还得有如云的美女陪衬,谭管家说大多宾客会自带,吩咐缺少的也向大得伸手,反正是他捅的娄子。我趁着尿遁拉过谭邦德交待了几句,又在满堂权贵中任命他为管家,激动得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是今晚的主角,也就是专门喝酒的酒桶了!我来者不拒,见酒就喝,反正隔段时间借尿遁用内力逼出酒精就是了。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看看已过子时就装着不胜酒力倒下了,谭邦德扶我七弯八绕进了一个房间,马上就按吩咐的离去了。缺少主角的狂欢自然不能继续,喧闹的声音很快就静了下来。我这次我学乖了,借酒性击晕了两个柔软火热的侍寝美女,留了个字条就溜了出来,在寂静的贸易市场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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