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的眼神，萧夫人了然。
“这是商会那边着人送来的请帖，说是今年玉石奇汇的，怎么，你不知晓吗？”
沈晚卿回神，连忙摇摇头，“我倒是知晓此事，只是原以为不过是商户之间的集会，在您府上瞧见觉得有些惊讶。”
萧夫人笑笑，“这请帖往年倒也都来送过，只是老爷不喜这些东西，故此也未曾放在心上，今年是刘家来送，陆长史那边一力央求，倒也不好直接推说不去了……”
噤声瞧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微滞，倒像是不怎么知情的样子，萧夫人又弯了弯唇将话扯开。
“听闻这玉石奇汇上的东西件件皆是珍宝，商会各家准备的东西更是新奇，叫人大开眼界，不知今年是否也有此情景。”
沈晚卿再迟钝也知她这是在提点自己，当即点点头，“这玉石奇汇每年只办一次，今年又请了各位大人前去，相信各家定会好生准备，不叫夫人失望。”
萧夫人颔首，“那便好，我倒有些好奇楚家的呢。”
沈晚卿道过谢便同春桃一起离开，一路出了萧府，唇角一垂，笑意骤然冷下来。
先前商会那边送去的帖子只说了玉石奇汇的地点和时间，却并未提及半点准备物件之事，若非今日巧合从萧府瞧见请帖引出此事，她还真就空着手傻愣愣地去了。
这帮人私下拉帮结派也就算了，现下竟还敢明着来孤立楚家，是看她素来懒得争，便当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
唇角冷冷一勾，沈晚卿径直抬脚往前去。
春桃跟了两步突觉不对，连忙叫她，“小姐，咱们回府应该走那边……”
“先去商会一趟。”
……
二人到商会时，里头正传出阵阵喧嚷，听着便觉热闹得很，春桃弱弱偏了偏脑袋，直觉自家小姐的俏脸又冷上几分。
“小姐。”
沈晚卿美眸一眯，径直抬脚进去。
才进前院便见装饰用的红绸和软毯堆了一地，众小厮正忙前忙后跑着，那厢一小厮刚从堂中出来，一眼瞥见她，当即又快步折了回去。
沈晚卿暗暗冷嗤了下，越过众人径直上前。
才到前厅门口便见管事匆忙从里头出来，见着她讪讪一笑。
“沈小姐，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沈晚卿唇角冷冷一勾，“听说商会要办玉石奇汇，楚家作为商会的老牌成员，又曾多次担任会长之职，我自然应当过来瞧瞧。”
“今年咱们有刘会长在，您过不过来都行……”
话未说完却见沈晚卿已经越过自己直直往里去，管事一愣，刚想抬手阻拦却被后头的春桃一把拨开。
“做什么！你还想对我们小姐动手！”
这一下推得他猝不及防退了几步，再回神来沈晚卿已经进了前厅。
“哟，今儿是什么日子，诸位是约好了么，竟然都在这。”
美眸在厅中环视了一翻，沈晚卿扬眉，眼底寒意更甚几分。
看来今儿是赶巧让她撞上了。
商会本就是个摆设，素日没事众人当然不会多来，更别说到得这么齐了，上回她见众人坐得齐刷刷的时候，貌似还是竞选那次吧？
唯一不同的是，那日是座无虚席，今日却单单将楚家的位子空了出来。
见她进来，众人皆是纷纷抬眼，主位上的刘乘风还未开口，那厢刘家的几条好狗已经乱叫出声。
“好端端的沈小姐怎么来了，听说楚云汉一家逃出去了，怎么，楚家的亏空已经处理好了？”
“就是，这自家事都还没处理明白呢，来凑什么热闹！”
沈晚卿勾唇，“楚家经营多年，家底自然不至于薄的亏了几万两银子便会垮，亏空之事自有官府帮忙追溯，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冷冷一眼扫过去，红唇又溢出抹讥诮，“倒是各位，冬季生意难做，难不成早已入不敷出，聚集在此是为了商讨应对之法？”
几人脸色一阵难看。
“你胡说什么！”
“沈小姐，即便你们楚家的生意兴隆，可这般说话，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是么？”
沈晚卿轻嗤，“这玉石奇汇既是由商会各家联合举办，为何楚家只收到一份语焉不详的请帖，又无一人告知集会之事，刘会长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便急着将楚家踢出局么？”
她眼神锐利，目光直指刘乘风，一张俏脸紧绷，寒意逼人。
“你……！”
旁侧几人刚想帮言，却被刘乘风抬手打断。
“沈小姐这便是误会了。”
这人眼珠转了转，笑意不达眼底。
“日前听说楚家新设了织坊，珠宝铺子那边的玉石原料又出了问题，我以为你正忙着抽不开身，便也未曾命人叫你，倒是在下疏忽了。”
沈晚卿闻言秀眉一蹙，凝眸思量了片刻，面上又是一寒，“刘公子对楚家的事倒是十分清楚。”
织坊之事她本就未曾宣扬，白玉原料之事外人更是知之甚少，刘乘风说得这般明明白白，倒是一点都不怕她知晓了。
“身为会长，对各家之事便多关注了些，沈小姐莫怪。”
“自然。”
沈晚卿嗤了声，径直到楚家的位子落座，“方才诸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几人对她这般态度十分不满，阴阳怪气地继续嘀咕。
“这会长早都换届了，如今有刘会长把持大局，还非跟着瞎操什么心！”
“谁知道啊，许是心中落差难平，特地来找存在感的吧！”
话音未落却听“哒”的一声，沈晚卿手指一松，茶盏不重不轻落回案上，几人面面相觑，又听她冷声开口。
“楚家自商会成立起便任会长，鼎盛之时曾当选皇商，今年更是生意火爆远超别家，比起你们这群只会烂嚼舌根的东西，自然更有权坐在这里。”
没想到她说话竟如此不客气，几人脸色一变，当即怒斥出声。
“大家都是同行，又同为商会成员，你怎能这般说话！”
沈晚卿冷嗤，面色不改半分，“适者生存才是商场的法则，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