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湘子驾驭快马从林野间的小路迅速回到谷子林,落地后,俞碧寒向他跪地乞求,“沈公子冒险闯尚书府,迟迟未归,怕是凶多吉少,请仙人救救他!”
谷湘子无奈转身,遥望林中繁叶蔽日,甚是无力,“俞小姐,莫怪我直言,贫道并非一无所知,若不是你歪曲事实说容烟攀附权贵入嫁袁府,沈公子又岂会非要一问究竟以至于羊入虎口,此时恐怕……”谷湘子摇头,从红衣手中救下碧寒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没有仇富,自己亦没有十足把握。
“仙人神通广大,必有办法!”
“我已插手太多凡尘俗世,尚书大人既是朝廷命官,我更不便强行救人,只能静观其变,但愿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自求多福。”
谷湘子这一番话后,俞碧寒瘫坐在地,更感忧心,而今她自身难保,即便迈出了谷子林,恐怕未等她寻得沈天麟,自己便会落入阮红衣的手中,更何况凭她一人之力,断然无法从袁府救人。
阮红衣与仇富未能及时追回俞碧寒,只好放手而归,无意间,红衣察觉到仇富的右手缓缓背在身后,便觉有异。
“是否有事瞒我?”红衣此刻想到的是,方才俞碧寒能从她手中侥幸脱逃,莫非皆因仇富心慈手软,故意手下留情?
明知红衣已起了疑心,仇富却只是一言不发,既不回话,也不抬头。
红衣失去耐性,毅然伸手使出法力,将仇富的右手从他背后亮出,却发现他掌心一道颇深的伤口正在往外淌血!
“受伤了为何要隐瞒?”红衣这才放下刚才的疑虑。
“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仇富欲将伤口掩住,但红衣却抢先一步撕下身上的红绸为其包扎,“你与我不同,血肉之躯怎敌刀锋剑刃,而且,这结果也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仇富不曾预料,红衣竟出言安慰。
“但此次让她逃走,下回要再找到机会,便难上加难了。”
“无妨,总有机会的,我就不信她一辈子都不出林,若真如此,她也是在林中孤独终老,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不久就到清明,袁枫会上山拜祭,你……”仇富意欲红衣可在清明当日与袁枫再见一面,但红衣却摇了摇头,“他而今只知道我是聚花坊的阮红衣,再见亦无意义,况且那天尚有其他事情。”
“你是指……俞碧寒会回俞府?”
踱步行走,仇富紧随其后,红衣冷冷地望向前方,目光全无灵气,“父母横死草草埋葬,连个像样的坟地都没有,清明之日就看她尽不尽这点孝心了。”
仇富只是默默点头,并无回应,痴痴凝视掌心缠绕的红绸,紧握之时伤口有撕裂般的疼痛,他不禁慨叹,有太多的东西,握得越紧便越是伤害自己,他是如此,红衣也是如此,血流成河,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