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舞姬的甄选已经迫在眉睫，一举成名抑或碌碌无为，入皇宫抑或留教坊阁，就看你们各自的修行了。”
教坊阁的姑姑在众人练舞完毕之后，心高气傲却又略带期盼地对姑娘们说道，想必姑姑便是当日未能一举成名，始终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结果就在教坊阁留了一辈子的其中一人。
“若是留教坊阁，一辈子就只能伺候那些官人，还全无出头日，当然是入宫为胜，没准还能被皇上看中。”
“哟哟，就做梦吧这小丫头片子，你还不够斤两呢。”
“我可不要像姑姑一样。”
穿着舞裙的姑娘们一时躁动，便在原地热切地争议起来。
姑姑离去时给沈清凌使了个眼色，清凌点头后亦从众人中退出去，与姑姑在别院坐下品起了茶，她虽不与旁人议论，可心里亦是有打算的。
“你是教坊阁难得的好苗子，不入宫可就浪费了。”教坊阁姑姑如拈花一般泡着茉莉茶，举止谈吐无不是静雅闲赏，风姿绰约。
清凌挽袖，轻盈地接过姑姑递来的一杯，“姑姑是知道的，入不入宫的决定权并不在我手里，而在选拔官员手里，阁中的姑娘们都比我先来，早已布下了不少人脉，谁不会为自己筹谋算计。”
“你可是今届的花魁，论名堂，谁还能有你的响，现在的男人嘛，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只看你有没有选对人，下错注，离甄选的日子还有几日，你完全可以做到。”话音落，姑姑往茶面呼了呼气，轻抿了一口。
正巧，阁中丫头从外急急踱步而来，“清凌姐姐，阁外兵部侍郎庞骁要见你。”
“机会来了，可要好好把握。”
清凌回头与丫头点头示意，正要回绝的时候，姑姑却开了口，于是方有醒悟，原本的念头便随即消散，即刻回了句：“替我招呼着，我换身衣服便去见。”
姑姑浅笑道，“很多事情不仅要靠出众的才貌，还要能辨清局势，懂得拿捏分寸，我没看错你。”
“谢姑姑指点。”
更衣之后，沈清凌返回至前殿，庞骁正坐于台下，看着台上的姑娘们练舞，却无欣赏之心，丫头奉上的茶被拒退。直到清凌立于眼前行礼，庞骁终有喜色，较于之前娇艳起舞之态，清凌今日只是素裙淡妆，却如粉荷一般不沾半分尘埃，一枝独秀地立于清池圆叶之间。
“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庞骁起身相迎。
“庞大人特地来，民女岂会拒于门外。”她随即请他坐下，亲自为其泡了一杯热茶。
“可听说你已经拒绝了不少人。”
沈清凌稍有疑虑，片刻后抿嘴一笑，“民女只见想见的人。”
话中并无显而易见的情意，却又给尽了令男人浮想和悸动的错觉。
台上的姑娘们一边练舞，一边嚼舌根子，纷纷有异色，“清凌姐姐入阁以来可从未亲自招呼过任何客人，更别说一展笑颜，来者几乎都是吃着闭门羹一肚子气恼地回了去。”
“庞大人可不一样，多威武不凡呢。”
“哪届花魁不是抬高着自己的身价，张望一番之后才首肯，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委身侍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