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听到司慕涵到来的一瞬间,水墨笑本能地抱紧了儿,也不知道因为是力度过大还是孩感觉到了父亲的不安,再一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乖别哭……”水墨笑唯有先放下心中的不安,专心地哄着孩,不过这一次孩却不肯听话,不管他如何哄着他都一直哭着。
水墨笑向那照顾大皇的宫侍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那宫侍却也无奈,孩小,哭是很正常的,大皇身弱,还算是哭得少的了。
“不如……我来抱抱……”雪暖汐心疼地看着孩,提出了建议。
水墨笑自然是不愿意,可是孩一直哭着,他的心也是难受。
“御医说你的身还要静养……”雪暖汐真的舍不得继续看孩继续这般哭下去,虽然由他来抱孩未必不会哭,可是也得试试看。
“晏儿,别哭啊,父亲在这里……”水墨笑一边哄着一边看着雪暖汐,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儿,伸出了手,要将孩递给雪暖汐。
雪暖汐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随后便细心地哄着孩,一会儿之后,孩便缓缓停下了哭声。
水墨笑见了这一幕,心疼得很。
他的儿居然被自己抱着哭,被别人抱着却不哭?
他真的没有不喜欢自己吗?
雪暖汐看着水墨笑这般神色,心里有些慌,随后想了一个借口,便道:“晏儿多乖,知道父后身不好便舍不得他辛苦对不对?”
一旁的宫侍也开口附和。
水墨笑的心中的郁结有些好转,却又添了一抹苦涩。
雪暖汐也不敢抱孩很久,便在司慕涵走进来的时候,转手将孩交给了那负责照顾的宫侍手中,或许孩哭累了,便是转了手,也不哭了。
“晏儿怎么了?”司慕涵快步走到了那宫侍身旁,“朕方才听着他似乎哭得很厉害。”
“没什么事情,晏儿心疼父后。”雪暖汐笑道。
那宫侍将孩的脸面向司慕涵,“陛下别担心,大皇没事儿。”
司慕涵看了看孩,虽然哭过了,但是脸色尚好,那双带着泪水的小眼睛特别惹人疼死,司慕涵想抱抱孩,只是想起方才孩哭得厉害,便也打住了,这三日每当她抱着孩,他便哭得厉害,他方才出生的时候她抱着他,明明是不哭的,可是后来却一到她的手上便哭得厉害,宫侍说她抱孩的姿势不对,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学,却还是无法学会,宫侍还说,孩大一些便不会这般敏感了,她也只好信了,“好好照顾大皇。”
“奴侍遵命。”那宫侍道。
雪暖汐看了看水墨笑,又看了看司慕涵,“陛下是来看凤后吗?”他的语调有些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他担心司慕涵是来向水墨笑兴师问罪的,这三日虽然司慕涵并没有提及如何处置这件事,可是他却还是知道,司慕涵的心中对水墨笑是越发的不信任,而他也召了章善询问一些调查结果,而那些结果,不但没有给水墨笑洗清嫌疑,反而让水墨笑更是水洗不清。
便是他,听了这些调查,心中剩下的那些信任也在不断地动摇。
司慕涵将眸光从孩的身上移向了水墨笑依然是苍白的面容上,声音不冷不热,“朕听御医说你醒了。”
水墨笑看向司慕涵,心里的感觉极为的复杂,她能够善待晏儿,他心里是高兴的,可是想起那晚,想起她对他的不信任,想起她心中极可能认定了他便是凶手,心中的高兴便蒙上了一层阴影,便也在这阴影之下,他明明知晓不管是他如今的处境还是为了晏儿他都不该与她硬碰硬,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陛下专程前来可是要来向臣侍兴师问罪的?!”
每当他想起了那夜生晏儿的情形,他的心便像是憋着一股怒火一般,烧的厉害。
若非他运气好,若非上天垂帘,他和他的晏儿早便已经丢了性命了!
司慕涵仿若没有注意到了水墨笑的刻意挑衅一般,收回了原本看着他的视线,转而看向宫侍手上抱着的孩,伸手替孩理了理身上的襁褓,而孩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关爱,蠕动着小嘴唇,像是在微笑似的,“这件事等晏儿满月之后再说。”
“等晏儿满月之后再说?”水墨笑的声音极有着讥诮却也有着讶然。
雪暖汐也道:“陛下说的没事,不如等晏儿满月之后再处理这件事吧……”虽然这样做对蜀羽之有些不公平,可是孩……
雪暖汐的心却是偏向了孩。
水墨笑心里也清楚这是一个最好的处理方法,可是他不甘心,她这般做便是认定了他就是罪人,就是凶手,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陛下想等,可是臣侍却不想等!”
尤其是在二十一皇女说那般话陷害他,尤其是在蜀羽之推到了他害他父差点殒命之后,他便恨不得让他们知道伤害了他和他的孩的下场!
“臣侍没有做过,何须等到晏儿满月?还有,二十一皇女明目张胆地陷害臣侍,翊侍君对臣侍不敬,差一点害死了臣侍以及晏儿,还让臣侍极有可能往后都不能诞育孩,陛下你这是在维护臣侍和晏儿还是在维护你的二十一皇妹和翊侍君!”
司慕涵眸光凌厉地看向水墨笑,眼底似乎有着恼意。
“臣侍说错了吗?”水墨笑嗤笑,“臣侍知道自己在陛下的心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不能再诞育孩或许还如了陛下的心意,不过便是臣侍还能诞育孩,想必陛下也不会再让臣侍怀上孩的吧?便如同晏儿的出生一般!”
水墨笑也说,心中不断挤压的负面情绪便一股脑地倾洒了出来!
孕育晏儿本是意外,更不是她的所愿,便是如今她疼晏儿,却也不能改变这些!
水墨笑可以不在乎曾经发生的事情,可是却不能坐视身边有人虎视眈眈地想要害自己和自己的孩!
晏儿是他这一辈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他绝对不能让他出事,任何人若是胆敢伤害他,他绝对会让那人比死还痛苦!
雪暖汐没想到水墨笑会这般反应,一时间也急了。
涵涵这般处理明明是在维护他和晏儿的,可是他怎么便看不清怎么便这般糊涂?水墨笑以前是极为聪明的,可是自从有了晏儿之后,便常常和涵涵争锋相对的,他应该知道这样对他和晏儿都没有好处的。
雪暖汐不会明白水墨笑此时的心情,也或许在某种程度上,雪暖汐也是信了那些调查结果,认为水墨笑真的和蜀青的死有关。
可是水墨笑不一样,他没有做过,所以无法接受这般的处理方式,因为他接受了便是让他默认了一切都是自己所为,这比起和司慕涵针锋相对更加会让他和儿的处境陷入不堪之地。
一个父亲,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背上任何的污点的!
“阿暖,先送晏儿回去。”司慕涵淡淡地开口道。
雪暖汐有些焦急,“可是……”
“你想干什么?!”水墨笑也是焦急万分。
司慕涵盯着水墨笑,“你想在晏儿的面前和朕说这些事情吗?”
水墨笑一窒,双手紧握成全,最终没有说话。
雪暖汐本是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在司慕涵的目光之下还是没有说出来,便和那宫侍领着孩出去。
那宫侍虽然将水墨笑的话都停在了耳中,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这是宫中的生存方式。
水墨笑虽然醒来,但是身却已然十分的虚弱,经过了方才的孩的一番折腾,如今对司慕涵的一顿发作,他便已经是累的不行,只能靠在了床头,无法再以最强硬的姿态面对司慕涵,“我没有杀蜀青,更没有害蒙斯醉的孩!”
“你说当晚你去了颐安园,在那里呆了许久一段时间。”司慕涵缓缓问道,声音虽然不凌厉,然而却也不算是温和。
水墨笑应道:“是!”
“那你为何要去颐安园?”司慕涵沉着眸,继续问道,“不要再告诉朕,你是想起了与朕的那些往事!”
水墨笑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慕涵盯着他,眸光微凉,“凤后,别将朕当成傻!”
水墨笑将双手放在了被之下紧紧地握着,他盯着司慕涵,从她的眼睛当中,他可以看出,她这话并非是试探更并非是胡猜,“你将九儿怎么了?!”
他去颐安园一事只有九儿一个人知道,若是她怀疑什么,便是九儿说了什么!九儿虽然不如水华那般多小心思,但是难保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出卖他!
司慕涵眸光又冷了几分,“他什么也没说,便是朕威胁说要杀了他,他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水墨笑一愣。
“凤后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不透风的墙吗?”司慕涵嗤笑,“从出事前两日开始,你便已经处心积虑地要在当晚去颐安园,不,或许并非要去颐安园,而是去旁边哪个废弃了的园!你让九儿去安排打探的那些事情,便是九儿咬死不说,朕也可以很容易便查到!你是真的将朕当成了傻啊?!”
水墨笑呵呵一笑,有些凄凉,没错,为了去见庄铭歆,他事先是做了不少的安排,若是那晚没有发生蜀青那件事,谁又会去查这些事情?!他盯着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你不信我!”
因为不信,所以才会质问。
“你要朕如何信你!”司慕涵冷声道,“二十一皇女口口声声说是你做的,而你却诸多隐瞒,朕连你有没有去过颐安园朕都无从知晓,你要朕如何信你?!”
“既然你不信我,还问这般多做什么?!”水墨笑冷笑,“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为你的翊侍君报仇,好保护你的豫君!”
“水墨笑!”司慕涵几乎咬牙切齿,这三日,她对羽之的悲痛视而不见,对醉儿的失望不了解不闻不问,便是要给他一个机会,可是他却这般态度!?
水墨笑见她这般也无法冷静,有些歇斯底里,“我有说错吗?我有错吗?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做过,可是你不信我还有什么办法!还是你想让我以死谢罪自个儿了结了省得你来动手!”
水墨笑此时除了愤怒还有失望,甚至于绝望。
她不信他,他还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那晏儿呢!”司慕涵怒斥道,“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晏儿!你死了倒干净,你有没有想过他将来会如何?一个名声毁了的生父,你认为往后他会如何?”
司慕涵最不能理解的便是水墨笑为何便不能为儿想想。
他是一个父亲,为何要将自己的儿至于这般不堪的地步?
水墨笑浑身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司慕涵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水墨笑从失控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些许,也寻回了一丝理智,几乎嘶吼道:“我没有杀人,更没有害人!”
“你去颐安园究竟做什么?”司慕涵咬着牙问道,让他的嫌疑加重的除了二十一皇女的证言之外还有便是他为何会在哪里出现。
若是他是凶手,那他便不会去颐安园。
可是若是可以证明他去过颐安园,那他的嫌疑便减轻了,至少证明他那晚的话有些是真的!
司慕涵为了儿,几乎是想尽了一切法来证明这个男人的清白。
“你相信我去过颐安园,而并非专程引蜀青去哪个废弃的园?”水墨笑看着司慕涵,低声询问。
司慕涵没有回答。
水墨笑看着她许久,最后合了合眼,终究是说了出来,“那晚,我约了庄铭歆在颐安园见面……”
“什么?!”司慕涵瞬间拧紧了眉头。
水墨笑抬起了眼睛正视着她,将撞见庄铭歆和蒙斯醉以及他见庄铭歆的目的一一说了出来,事到如今,他唯有这般方才可以有机会找回清白,便是他心里极为的不愿意这般做可是为了儿,他却不能不这般做,“你若是想要为了我私会外臣而责罚于我,我没话可说,可是我没有杀人,更从未想过还害豫君腹中的孩!”
司慕涵怎么也想不到水墨笑去颐安园居然是这般目的,“你最好没有说谎!”
“说这般谎言对我有什么好处?”水墨笑反驳道,“知道我会去哪里的便只有庄铭歆和他的正夫,可是那晚却发生了那件事,还有二十一皇女,你让我不要将你当成了傻,可是你可曾想过,为何这般多证据都指向于我?!为何你只会怀疑我便是凶手而没有去怀疑有人要害我?庄铭歆和豫君的关系,你最清楚,她便不可以为了豫君而陷害与我?在许多人的眼中,若非我怀着孩,我凤后的位早该让人了!”
司慕涵凝视着他许久,最后道:“朕会去确认你所说的话!”
说罢,便转身离去。
“司慕涵!”水墨笑忽然叫住了她,“便是你不信我,晏儿也是你的儿!雪暖汐说你说晏儿的眼睛长得像你的——”
水墨笑没有把握她可以最终还他清白。
若是真的有人陷害他,那背后的人极有可能便是豫君!
当日她可以为了雪暖汐而让他继续坐着凤后的位,如今难保她不会为了豫君而让他继续蒙受不白之冤,因为那个豫君曾经是也是她心中之人!
司慕涵侧过身看着他,“晏儿是朕的儿朕很清楚,也希望凤后记住,你也是他的生父!”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离去的背影,心抑不住疼痛无比……
……
司慕涵没有耽搁,从朝和殿回到了交泰殿之后便召见了庄铭歆,也没有顾忌什么的便直接问了庄铭歆,只是庄铭歆的态度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在情理当中,庄铭歆不承认。
司慕涵知道,庄铭歆便是真的见了水墨笑,估计也不会承认,正如她所说的,外臣与后宫君侍私下来往,还有私自援助被流放之罪人,这两条都是死罪。
虽然司慕涵表明会赦免她的罪,然而庄铭歆已然咬死了自己未曾经过凤后,她言,宫宴前两日,她的正夫曾经被凤后召进宫来,若是她和凤后之间真的有什么交易的话,那由他的正夫传话便可,没有必要冒着危险见面,而且还是在招待阿塔斯族使节的当晚。
庄铭歆还言,当晚她的确是曾经离席,只是却不过是去了酒喝多了去了一趟净房并没有去过颐安园,更何况豫君代嫁一事乃先帝旨意,陛下亦是知晓,她没有理由为了这般一件事情受凤后的威胁。
她最后还道,三日之前她陪同正夫回蒙家别院探望蒙家少主夫之时,遇见了蒙家主夫从宫中回来,神色惊慌地说了凤后的事情,她不敢肯定凤后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但是却可以以身家性命担保,她当晚绝对没有见过凤后。
司慕涵对于蒙家主夫将这件事告知了家人心有不满,但是却也理解,而对庄铭歆,她能够用身家性命担保,那她还能怀疑?
庄铭歆走了之后,司慕涵还是召来了章善吩咐她去悦音殿询问一下当晚有没有宫侍或者侍卫注意到了庄铭歆的踪迹,而一个多时辰之后,章善回来禀报,说一个宫侍见过了庄铭歆,那宫侍说,庄铭歆是去了净房,但是没有出悦音殿,而且也只是在悦音殿内的小园中呆了一阵便回正殿去了。
司慕涵听了这些,心,沉了沉,却还是没有死心,若是庄家和蒙家联手陷害,那未必宫中便没有她们的眼线,她让白薇去查那宫侍的底细。
而当日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白薇回来禀报说,那宫侍虽然是新进宫,但是无论祖籍还是家人,还有生活轨迹都和庄家和蒙家没有任何的牵连,也就是说,那宫侍没有为庄铭歆掩护的理由。
自此,水墨笑失去了最后可以减轻嫌疑的机会。
……
庄铭歆在出宫之时遇见了蒙家主夫,看蒙家主夫的那样,是专程在那里等她的。
“不必担心,我自然来见你,便是不担心陛下会知道。”蒙家主夫说道。
庄铭歆凝着脸,“陛下未必完全信我的话。”
“比起凤后,陛下对你的这些怀疑算得了什么?”蒙家主夫神色淡淡地道,只是声音却冰冷。
庄铭歆垂了垂眼帘,“如今只希望当晚没有人见到我往颐安园而去。”
“你不是说过,当夜你极为的小心吗?”蒙家主夫道。
庄铭歆默然。
“这一次你这般帮醉儿,我记在心上,往后不管是蒙家还是醉儿都不会亏待于你。”蒙家主夫声音转为了严肃,“只是醉儿如今已然是陛下的豫君,我希望往后你不要再提及当年的事情,更不要再对醉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庄铭歆这般做虽然最主要是因为不想庄家受牵连,但是却也是因为心中对醉儿还有那般一丝情意,便是她极力否认,但是蒙家主夫还是看出来了。
“父亲过虑了。”庄铭歆垂着眼帘道。
蒙家主夫暗自冷笑一声,“希望如此!”
“凤后去颐安园是应我之邀,那害翊侍君奶爹之人便极有可能另有他人……”庄铭歆知道自己这般做不管对自己还是豫君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般做便也间接坐实了凤后的罪名。
蒙家主夫冷笑一声,“凤后有没有杀人这并不重要,最要的是,陛下认为他杀了人,也会认为他是有心要害醉儿,这便够了!”
庄铭歆沉默。
“你在朝为官也许多年了,难不成还未心软了不成?”蒙家主夫嗤笑道,“如今陛下防着蒙家,也防着你们庄家,更是防着醉儿,若是她知晓了你和凤后有来往,那疑心便会更重,这不仅会连累到醉儿,连你们庄家也会岌岌可危,如今只要你孜口否认见过凤后,既可以保住你们庄家,也可以为醉儿赢得一个好机会,这对你,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的坏处!”
“我明白。”庄铭歆最终开口道。
蒙家主夫满意地笑了。
只要凤后失势,那醉儿便会有机会问鼎后位!
他说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儿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蒙家主夫在和庄铭歆分别之后便回了后宫只是却不知回儿的流云殿而是去了蜀羽之的听雨殿。
此时的听雨殿挂满白绸,一切布置都依照着宫侍丧仪的规矩来办。
正殿内,更是被布置成了灵堂。
而这一切都是蜀羽之下令去做的。
内务府曾经因为他的这个命令极为的头疼,因为宫中尚未未曾有过因为死了一个宫侍便在一宫当中布置丧仪的,可是蜀羽之却极为的强硬,仿若真的不管不顾似的。
章善为此询问过了司慕涵,司慕涵沉默许久,随后下旨蜀羽之想如何便如何。
她知道蜀羽之恼她,怨她,甚至恨她。
所以自从蜀青出事之后,他便没有来找过她,便是来求她为蜀青讨回公道都没有,仿佛在他的心中,已经对她失望透顶。
雪暖汐担心蜀羽之,可是却不放心水墨笑和大皇,便只好让绿儿过去听雨殿照顾的。
而绿儿也每日将蜀羽之的情况转给雪暖汐听。
而雪暖汐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司慕涵。
司慕涵知道,自蜀青的灵堂布置好了之后,他便一直守在灵堂上,仿若要依足了规矩守足七日。
蜀青的遗体由内务府负责装殓,待头七过后便会送回家乡安葬。
这也是蜀羽之的意思。
蒙家主夫这几日来听雨殿来的很勤,对外宣称说是蒙斯醉担心蜀羽之也向为蜀青尽一份心意,只是如今蒙斯醉怀着孩不方便前来,便由他代为前来。
蜀羽之没有说什么,对于蒙家主夫的热心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如今他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气一般如同行尸走肉。
蒙家主夫进入正殿之后便见蜀羽之跪在了蜀青的灵位之前身着着白色的丧服,原本一开始他见蜀羽之这般大张旗鼓地在宫中办理丧事极为的惊愕,然而他越是这般不管不顾的便是他真的很在乎他的那个奶爹,便也不会轻易放过凤后,而陛下对他的纵容,便也是表明对他的重视!
这些于他而言于醉儿而言都是极为有利的!
蒙家主夫如同前几日一般先是上前上了柱香随后便开始安抚着蜀羽之让他记得保重身莫要过于的伤心,在关心的话说的差不多的事情,蒙家主夫便将凤后为了脱罪“诬陷”庄铭歆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蜀羽之听了之后,那双已经失去了神采许久的眼眸猛然迸发出一阵浓烈的恨意。
蒙家主夫看得清清楚楚却当做没有发现,随后便以一种极为委屈的语气说着凤后的过分还有司慕涵的偏袒,最后再道了一句凤后始终是大皇的生父,皇家的规矩是只要诞下了皇嗣,那便可以免去一切罪责,而他和豫君便是心里再不甘心便也只好作罢了。
蜀羽之听完,几乎将手中的纸钱给捏成了碎片。
蒙家主夫最担心的便是蜀羽之会妥协不再追究这件事,所以他要做的便是挑起他心中的怒火和恨意,他很清楚,对付凤后,不能让儿出手。
如今只要知道了内情的人都知道陛下是有意维护凤后,若是醉儿开口让陛下惩处凤后,那便只会让陛下为难,虽然不至于让陛下动怒,但是难保不会让陛下心生不满,相反,儿若是一直沉默,那便是单纯的受害者。
蒙家主夫说完了这一切之后便告辞。
次日早朝过后,司慕涵方才回到交泰殿便见绿儿在交泰殿外等着自己,而绿儿的来意竟是蜀羽之请她到听雨殿一趟。
司慕涵心里有些惊讶,却还是去了。
听雨殿挂上了白绸,便是在夏季也显得有些阴气森森的。
司慕涵走进了大殿,便见蜀羽之一身白色丧服跪在了那里,正烧着纸钱。
绿儿领着司慕涵进去之后便退了下去。
灵堂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蜀羽之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烧纸钱的动作,“陛下既然来了,便给奶爹上柱香如何?”声音极为的沙哑。
司慕涵看了他半晌,随即沉默上前,给蜀青上了柱香。
“奶爹能得陛下亲自上香,也算是死的其所了。”蜀羽之的话说的很慢,没有愤怒,没有讥讽,更没有不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羽之……”司慕涵蹙着眉,声音有些无力。
蜀羽之依旧没有抬头,“陛下是不是觉得臣侍做的太过了?”
“朕没有这个意思。”司慕涵回道,她清楚蜀青对他的重要性。
蜀羽之轻笑一声,“其实臣侍最恨的人不是凤后,更不是陛下您,而是臣侍自己,陛下你知道吗?让奶爹去朝和殿送点心的人是臣侍?是臣侍说让他亲自去送的!若是臣侍当日没有这般要求,奶爹便不会发现凤后的秘密,更不会被灭口,所以,害死奶爹的人不是凤后,而是……”他缓缓抬头,憔悴的面容上没苍白如雪,“而是我!是奶爹最为疼爱的我!”
“羽之……”司慕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奶爹不过是个宫侍是个卑贱之人,他发现了凤后的秘密,坏了凤后的好事,他该死!所以,凤后不该受到惩罚,陛下更无需为了一个卑贱之人而处置了大皇的生父!”蜀羽之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更是瘆人,“奶爹该死,可是让奶爹去发现凤后秘密坏了凤后好事的人更加该死!”
“羽之?”司慕涵蹙起了眉头,他从未见过蜀羽之这般,便是当日他知晓了蜀蓝风之死也未曾,“你……怎么了?”
“陛下您说对不对?!”蜀羽之笑着,一字一字地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心里有丝不安,“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蜀羽之笑道,“陛下何须为了臣侍这般卑微的之人而违心做出不愿意之事呢?凤后为了逃脱罪名不惜诬陷庄铭歆大人,陛下都可以不闻不问,何须为了臣侍这般不知好歹之人而委屈了自己?臣侍不过是陛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初侍罢了,不能诞育后嗣,更不能让陛下舒心,陛下不如还是赐臣侍一死好让臣侍得一个痛快吧!”
“你想做什么?!”司慕涵连忙问道。
蜀羽之笑了笑,“陛下不必担心,臣侍会安安静静地等着陛下赐死的旨意,不会自己动手的,臣侍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陛下便请回吧,臣侍还有话想跟奶爹说说。”
司慕涵深深地看着蜀羽之,而蜀羽之便像是没看见司慕涵一般,继续安静地烧着纸钱。
许久之后,司慕涵方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除了正殿之后,她便嘱咐了绿儿小心照看着蜀羽之,随后方才离开。
便在回到了交泰殿之后,却又从章善的口中得知了另一个让她惊愕的消息。
章善禀报,在豫君送去给凤后的补身药材当中发现了有些被下了毒,因为章善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对流云殿送来的东西格外的小心,亲自一一检验了,而结果便发现了这件事。
“你确定?”司慕涵看着她,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地问。
章善道:“臣已经让御医看过了,那些毒虽然不是剧毒,但是以凤后如今的身若是服下了,便是不死,往后怕也会缠绵病榻,不得康健。”
“是谁?”司慕涵沉默许久,方才问出了这两个字。
章善答道:“礼物是流云殿的宫侍送来的,臣审过了那宫侍,那宫侍说,他只是负责送礼物过来,而这些礼物都是豫君的贴身宫侍亲自从流云殿的库房取出的。”
司慕涵合上了眼睛,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极为的难受。
“陛下,可需继续查?”章善问道。
司慕涵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之后方才张开了眼睛,低声道:“不必了……不用再查下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是!”章善应道。
司慕涵继续道:“往后凤后宫中的一切,都由你亲自打点,尤其是大皇的一切,都必须先有御医检查之后方才能让大皇使用。”
“是。”
……
水墨笑自那日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司慕涵,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的心一日比之一日不安,便是在和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直到四天之后,水墨笑终于得到了消息,只是却不是好消息。
司慕涵下旨杀了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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