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姜环的声音如同梦臆。
但是慕容枫却并没有回应，姜环等不到回应，心里酸楚，泪盈盈地抬眸道：“王爷，你不愿与环儿在一起吗？”
慕容枫道：“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现在不就在一起吗？”
“候爷说的也有道理，凡事要把握当下。”
姜环道：“王爷，你瞧我这双眼睛，它漂亮吗？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是从那位叫做山月的大祭司眼睛里取出来的，你瞧，漂亮吗？”
“大祭司山月？你们取了她的眼睛？”蓦然想到，当初小姬司长姬，便是让他们去取山月祭司的眼睛，如今姜环的眼睛已经好了，当然便是山月祭司的眼睛，一点都不意外才对。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只觉得这双眼睛果然华美，如同大海中的旋涡，令人目旋，又如海底的深渊。看不到你。
“这双眼睛，果然漂亮……”
“那，你爱我吗？”姜环道。
面对姜环的再度询问，李墨却犹豫了，好半晌才道：“环儿，其实我帮你——”
话未说完，姜环忽然扑上前吻住他的唇，如同疯狂……
她嘴里头还有苦苦的药味，但是为了更加吸引慕容枫，她在来时，已经仔细地匀面梳妆，在身上涂满香脂，甚至连头发稍都染了些花膏香，她相信这样的自己，扑到任何一个男子的怀里，都会让那为她着迷，忘乎所以……
然而慕容枫却猛地推开了她，她错愕地看着他，“候爷，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可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又甘冒大险为我寻回眼睛？现在我能看见了，候爷反而不喜欢了吗？”
慕容枫的神情中渐渐有些许冷意，“你我当初于海楼之下相逢，我正因为在海楼订不到房间而大失面子，姑娘将我带进海楼，我慕容枫很感激，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是以你中毒之后，我尽心尽力照顾你，只当还了当初你邀我上海楼之情，如今，你我之间已然两清了。”
“候，候爷……你的意思是……”姜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为我付出那样多，只是为了还当日之情？那候爷还的可太多了，我得想办法让候爷多欠些我之情才好。”
“姜环，你走吧。”慕容枫冷冷地道：“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
“你赶我走？”姜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走，就算候爷当真只是为了还那日之情，如今却也还得多了，赐眼之恩，这生难以还清，我愿意在王爷的身边当牛做马……以还此大恩。”
“你的眼睛，不是我替你挖来的，在小祭司为你治眼睛的时候，我正因为中毒的原因什么事都做不了。所以，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不管是谁帮我弄来的眼睛，若不是候爷将我带去鬼方族驻地，我也根本不会恢复光明，重见天日……”
“你当真不走？”慕容枫再次问道。
“候爷若硬要我走，那我只有以死来报答候爷之恩。”姜环神色坚定。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慕容枫说完，便再也不看她的眼睛。
二人便这样僵持住。
姜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僵持状态，会维护那样久，那样久……
……
众人回到上京，正值六月二十三，走之前，沧澜之国的寮人来访，求助南越以阻盛冉国之进攻。如今已经过了近一个月，寮人已经离开了，盛冉国又来了。
因为事情过于复杂，所有回京的人包括李墨，对于盛冉国来访之事都三缄其口。
何况向来喜欢沉默的李墨，更不会发表意见了。
这一日，顾延琛早早地来到皇帝的寝宫，只见皇帝面色憔悴，正在宫婢的伺候下喝一碗冰糖链子羹，眉头紧皱，好似喝药般难受。
见到顾延琛进来，便挥挥手让宫婢奴才们都出去。
顾延琛小心警慎上前问候，“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元朔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顾卿，朕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你该知道吧？”
“微臣大胆猜测，可是为了沧澜国来访？”
元朔皇帝气得冷哼了声，“这个沧澜国，此次提出的意见，根本无可取之处，过于残酷，朕已经决定回绝。”
既然已经决定回绝，当然便没有商议的价值，所以顾延琛是猜错了。
“那微臣就不知道皇上是有什么事唤微臣了。”顾延琛老实地道。
“你这个老家伙，越活越精，朕就不信你真猜不到。”
“请皇上指点一二。”顾延琛道。
元朔皇帝从榻上的矮几下抽出一筒卷宗样的东西，递到顾延琛的手中，“这是最近群臣上奏有关重立太子的奏章，朕已经让人分列数据在此卷中，你可以看一看。”
顾延琛面色凝重地接过卷宗，打开，只见里头将拥立太子李荀的人与拥立二皇子李忠的人都分列起来，而且拥立二人的大至原因也被综合整合，一目了然。
从数据上看，拥立二皇子李忠的人数，居然超过了拥立太子李荀的人数。
顾延琛面露疑惑，“怎么会这样？”
“那以你看，原本应该是怎么样？”
顾延琛心头一震，不知道皇帝这样问居心到底何在？然而此问题殊不好回答，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帝认为他是投靠了某个山头，或者是也与那些参与参奏的臣子们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顾延琛原就是太子李荀的人，此时却也不好太为李荀说话，心念电转中，已经想好应该怎么说……
便向皇帝施大礼道：“皇上明鉴，虽然早在十年前，皇上已经立了太子，但是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十年间，二皇子李忠为朝廷立了不少功劳，或许他才是真正适合的人选。不过，微臣唯皇命是从，皇上立谁，微臣便是谁的臣子。”
“呵呵，唯皇命是从？”皇帝品咂着这话，终于道：“顾延琛，你真是个老狐狸，你这样回答，其实已经是在拥立二皇子李忠了。可是经过朕这几年的观察，你明明与忠儿走的甚远，反而与太子李荀走的更为近些，相信其他大臣也是这样看的，却没想到你尽早已经被二皇子李忠拢络。既然如此，为何在外表现的好像很维护荀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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