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来看看她,谁知,谁知她不安什么好心,以为我是来捣乱的,所以故意在我出去的时候伸出脚来绊我。。。爸,她是故意的!”女人的声音有点颤抖。
女人回避着吴熙文的话。
“我问你这些是怎么回事?”吴熙文依然指着那一片狼藉,咬牙切齿的。
“我怎么知道啊,你问她啊,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啊,你如果不信可以问她啊,别什么都来责怪我啊,我都摔成这样了。”女人的委屈装的很到位。
但也很丑陋。
“小月,她说的可是事实?”吴熙文转向我,目光坚定。
我看了看吴熙文,又看了眼那趴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的开口:“她说的是不是事实难道你看不出吗?”
“小月,在爸面前你还说谎?有本事你实话实说。”女人嚷着,转而又对吴熙文说:“爸,这次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你都看到了,我都摔地上起不来了,你说万一我断腿断手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女人一阵唏嘘,接着道:“爸,你别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平时不声不响的,刚才嚣张的你想象不出啊。”
“小月,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吴熙文并没有多理会那个女人。
“这还需要问我吗?”面对这样的一个无赖女人,我心里真窝火。
吴熙文没再说什么,走到女人面前,弯下腰,伸出右手,试图拉女人起来,可是那女人说什么都不肯,身体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一直喊着痛痛痛,吴熙文见此情景,竟真的有点担心了。
只有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出无谓的戏。
吴熙文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林华,你有空来下吧,美芬她摔的不轻。”
挂了电话,他又走到那女人面前,蹲下身,抬起女人的右脚,女人却再次发出了撕裂般的嚎叫。。。
“小月!”他突然对着我大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美芬会摔倒?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一个个都没出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弄的鸡犬不宁,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了才安心吗!
吴熙文突然的狂怒使屋内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深更半夜碰到这样的事再好的脾气也会招架不住,何况这个本来已经在水深火热里的家庭,正在历经着从未有过的砺变。
也难怪吴熙文这样的恼怒,在他眼里两个女儿的神经都有问题,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趴在地上,一个爱理不理的,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吴熙文满眼愤怒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话,可我就是那样的骄傲着,紧闭着嘴,眼光转向别处。
任凭吴熙文在那边焦头烂额,也坚决无动于衷。
我冷眼看了眼女人,女人继续趴在地上,朝下的脸侧过来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交集的眼里是满满的蔑笑。
嘴里却在“哎哟哎哟”的疼叫,然后声音突然变小:“看你怎么解释,哼!”
这架势怎一个泼妇了得!
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
她再一次得逞了。
折腾了这么久,时间已是深夜,那个叫林华的人始终没出现,女人在等待了很久之后不得不慢慢的爬起来,估计腿脚真的麻木了,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有点飘飘然,趔趄了一下就又倒下了。
“哎哟!痛死我了!”女人尖叫着,皱着眉头,脸上表情的变换看得出这次是真的摔痛了。
咬牙,皱眉,绷着脸,想爬起来,却动弹不了。
女人真是咎由自取,在没事的时候吵得无尽欢愉,一旦在真出事之后那种熬熬的自怜再也得不到别人的垂悯。
痛苦的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女人越来越焦灼,嘴角歪咧的骂着那个没有出现的男人林华,脸上的表情也因痛苦而抽搐着,那样子真的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做的出来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吴熙文,好像在寻求救兵,吴熙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耍尽心机却难圆自说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总觉得这个夜晚是我到上海后最漫长的,且忧郁又深远,三人心里各自怀着不同的想法。
女人痛苦的呻吟一直持续着,吴熙文皱着眉走到电话机旁,凝重的拿起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在万籁的上空。
女人哭哭啼啼的看着医生开出的诊断结果:右脚踝粉碎性骨折,建议休息三个月。脸上的恼恨一展无遗。瞪着眼珠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再看看吴熙文,“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呀,三个月哪,我的职称算是玩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呀,碰到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爸,又带回来这么个不要脸的拖油瓶,啊,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我终于领教了泼妇这个词的深远意义,都说上海女人以优雅著称,怎么我碰到的这个女人却是如此的不堪?
真是大跌眼镜。
任凭女人怎么哭闹,吴熙文这次居然不作理会。估计是想让她发泄吧,发泄完了自然会平静。
虽说是医院,但晚上还是很安静,女人就这么一路哭闹着过来了,整个楼层的灯全都亮了,护士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还没等护士们开口问话,我就来了个最先报告,“护士小姐,麻烦给这位女士好好检查检查,她患有间歇性的神经失控症,估计这次是受了刺激所以又开始发作了,具体受了什么刺激我们也无从知晓,如果确定,那么住在这里将会给大家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危险,发病期间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轻者自残重者持刀伤害无辜,如果真伤到谁了那就自认倒霉,法律上神经病是可以无罪赦免的,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护士们帮帮忙,好好检查检查吧。”
“哦,原来病人有神经方面的病史啊,但是神经方面不关我们管,你们最好到精神病疾控中心去治疗,以免耽误最佳治疗时间,更能避免事态扩大。”小护士们听了我的话显然相信了。
“那骨折是她自残引起的?”问话的是站在一旁最为纤弱的小护士,估计还是个学生来实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