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看多危险啊,这种病就怕在深更半夜发作,今天真是她的万幸,还好我们及时发现,否则不知道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故,断腿断胳膊都说不定,真那样这辈子就算彻底废了。”我得意洋洋的说着,此刻最好能背过身去偷笑。
“是的是的,真看不出。”小护士附和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女人,生怕一有闪失就会被她突然发作而伤到自己。
由于刚才女人的大声吼叫,此刻病房里已站满了人,陪客家属们都来看热闹,听了我的叙述后都议论开了。
‘真看不出啊,看上去很正常的一个人。。。’
‘神经病就是这样的,不发作根本就看不出来。’
‘是呀,还自残,哇,这也太可怕了。’
。。。
我在一旁终于偷笑出声。
“小月!”吴熙文一声斥喝,“胡说什么?”
我看向吴熙文,一脸悲恨,一脸无奈。
再看那女人,张大了嘴巴瞪大着眼睛,正满脸怒气的看着我,脸上的愤怒似乎及时会跳出来一般,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加上脚上的吃痛使她的脸都变形了。
这样子更像一个精神病,一个即将要爆发的精神病。
周围的人都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她真的是有口难辨啊。
那样子看上去真的像疯了。
哈哈哈!!!
凡事都有因果,无论什么事都会有结果,而结果的好坏直接来自于事物的本身,你怎样对待这个事物,这个事物就会给你同样的结果。
一个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摔倒了在所难免,难的是摔倒之后不去考虑是什么原因,而是一味的把这个罪名扣在别人的头上,那样做人就不可爱了。
这之后的每天里女人几乎都在咒骂,诅咒我快点死去。
无疑,我跟她之间又多了一层隔阂。
吴熙文和我之间几乎没有了对话,脸色憔悴,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半夜三更了他的大女儿在小女儿的房间,房间内凌乱的衣物到底是谁的杰作,大女儿的骨折难道真的是小女儿心胸狭隘而实施报复的结果么?
我很清楚他将重新审视我,我更清楚我在他眼里越来越无可救药。
在他心里,我始终是那个叛逆的不想回头的坏女孩。
他更相信那女人的话,因为看见她的时候始终趴在地上,又骨折。
他对我越来越失望。
我不想解释。
也无需解释。
虽然这样,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
因为越是这样我就会越快的离开这个家。
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女人就被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在家静养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
吴熙文把女人接回了家,因为骨折只能静养,不再闹事,我也暂时落得个清静。
对我来说独处的时候是最孤单的时刻,我人在异乡,却想念着自己的家。远在新疆的那片土地,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在那广阔的天空下生活一辈子,可以无忧无虑的做我喜欢做的事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事与愿违在我还不懂涉世的时候老天已经把我的人生改写的七零八落,在我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已经改判了我的人生。
。。。。。。
我终于鼓起勇气给自己一个信念,简单装备了一下自己,准备出发去西安,去阿甘的家乡寻找他的点滴。
或许有人把我当成傻瓜,仅仅为了在酒吧相识和共事的人,一个连任何背景都不知道的人而远走他乡,这,值得吗?
但是心里有执念的人是不一样的,就犹如我的母亲始终在我心里一样,无论前方有多么艰险,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前往。
我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囊,于夜色中匆匆上路了。
二十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西安火车站。
随着人流来到大街上,顷刻间迷茫涌上心头,我连要去哪个方向都不知道,站在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每一面都是人潮拥挤,对我来说真是四面楚歌。此时我才深深感觉到我的决定是多么幼稚和可笑。
西安那么大,阿甘的家在哪里?
我要如何去寻找?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了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找了家小宾馆,把自己给安顿了下来。
小宾馆虽小但很干净,来者是客,前台服务生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一副亲近的模样,我付过钱,服务生双手递上房卡:“您的房间号8311,请拿好。”我接过:“谢谢。”转身摁了就在旁侧的电梯钮,电梯不是很大,窄窄的但很新。指示灯闪烁着层数在我面前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迎上我的是一个忻长的身影,此人面无表情但英俊异常,只是可惜那一脸的冷酷,旁若无人的与我擦肩而过。
进入房间直接把自己扔在床上,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颠簸加上一整天漫无目的的游荡我已累成狗。
虽然很累,但我毫无睡意,思考明天会有我需要的消息吗?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人最能思考的时刻,我睁着眼睛,吴熙文的身影浮现在我面前,他看上去是那样的焦急,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他定在紧张我的不辞而别,紧张我是否安全,紧张我会不会丢下他,紧张我会不会学坏。。。
这个念头一出现,把我整个睡眠都驱散了,我越发的清醒,周围安静异常,我突然觉得这份安静已与我久违了太久,自从来到上海后每天的争吵几乎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分,我喜好平静,正如此刻,如果我的生活每天都能这样那该是我最大的奢侈。
但我知道,只要我重回上海,重回那个家,那份不安静会随之而来,所以,我宁愿待在这里,起码有这份清净在。
暗黄的灯朦胧的罩着房间,耳边是清净的没有任何声音的四周,静悄悄的,我居然有点害怕。
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告诉自己必须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会有精神去面对明天。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拉开厚重的窗帘,一线阳光直刺我的眼。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坐下来开始思考行程安排。
我知道生活是那样的残酷,但请不要告诉我,前面的路有多么艰难,我给了自己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没有任何消息,那么我就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