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劝解,“十三弟,你想想,这是最快刀斩乱麻的方式!一条黄河关系多少生命?你忍心不修不筑吗?可你有更好的方式吗?”
“我们可以把我们自己的府宅田地全卖了,再向更多人捐款,再借一借,再抄几个贪官的家,再……再想别的办法凑一凑!也就够了!”
“那需要花多少时间?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况且,卖自己府宅田地?被皇阿玛知道了,你要如何解释?皇阿玛问你银子去哪儿了?你要如何说?”
“大不了我就向皇阿玛揭发太子贪污恶行,反正我早就咽不下这口气去了!”
“揭发?你当太子傻,等着你去揭发?他早已做了完全准备,只怕到时候反咬一口,况且,就算被皇阿玛知道又如何?皇阿玛只会杀了太子身边的一些人杀鸡儆猴,然后再让太子闭门思过三个月了事,如果不能彻底废除太子,只怕之后你我的日子非常痛苦。”
十三弟很生气,“反正我就不相信他敢杀了我!”
“是!他是不会杀了你,可是只怕苦头够你吃的,你看看那些武逆他的大臣最后是什么下场?小不忍则乱大谋,牺牲一个女人的清白名节,保住我们两个,未来图谋为国为家做更多的事情,难道你希望现在就抗衡太子,让皇阿玛不得不为储君排挤我们,最后让太子更加在朝廷横行霸道?!”
他不说话了!
我握住他的肩膀劝他,“十三弟,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张弛有度,有舍有得!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牺牲她一个人的名节算什么?那千千万万的将士还得用热血和性命来守护家国呢!别人能牺牲,为什么她就不能?!况且,只是画一张像,画一个脑袋而已,又不画身子,又不要她命,这点儿奉献牺牲,你都舍不得?!”
他脸色阴鹜想了想,还是,“不行!”
“你……”
“我会想到别的解决方案的!反正这种办法,就是不行!”
他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他把那女人锁在屋子里派人保护起来,死活不让我接近。
还天天忙着想解决办法。
我没办法,他不画,我就自己画。
可画了几张,始终感觉有些不太像,很别扭!
靠记忆画像,画不出那种惟妙惟肖,更想象不出这种姿势的她是表情?
好几张画像都作废了,我气恼,想去再见她一面,可十三弟已经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我根本见不着。
真想让人把她逼出来才好,可我不想跟十三弟彻底翻脸。
荒度了三天,见十三弟还没想到最有效的方式,在太子的地盘上,他又不能抢劫,不能劫持,不能逼迫,又没什么人愿意一下子借出那么多银两。
需要的不是小数目,是几十万两银子?恐怕目前河南最大钱庄都没有这么多银子吧!他如何借!
只能靠山东的地盘大大小小几百位官绅富户了。
见他三日还没有头绪,我去见他,直接跪在地上,“十三弟,算四哥求你了!”
他一惊,“四哥您做什么?您快起来!”
“您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左右为难,考虑良久,终究闭着眼睛,点点头,“四哥,我答应你!”
我一喜!
他亲自执笔画像!
以防万一,他画了两幅,果然每一幅都惟妙惟肖、妙笔生花!
我呆呆看着他下笔时的坚定,原来那女人的样子已经如此深刻地印在了他脑海里,恐怕此生再也摩不去了吧?!
他既然用情如此之深?!
我无论如何都画不出来的,他想都不用想就画回来了?!
画好,他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人,边走边说,“四哥,你明日该启程回山东了!慢走不送!”
“……”
我叹息!
回了山东,一切办得很顺利,郭罗络纳宁看到画像,原本气定神闲,却瞬间变了脸色,最后阴沉不定。
他不得不照我吩咐的做。
总共又捐出了九十万两!整个山东富人瞬间变穷,甚至有人砸锅卖铁,有人热血沸腾,有人想奋起反抗,最后都被镇压,也被郭罗络纳宁劝阻安抚。
我也觉得残忍,对不住他们,我也心疼他们,可是没办法,一个国家总得有人付出和牺牲,国家才会更加发展强大。
他们慢慢会挺过来的,只要不死人就好!
好在郭罗络纳宁很快找来了银子,安抚了众人的气焰!
黄河在大刀阔斧地修筑!
可山东大大小小的官员富户看到我,眼神要多恨又多恨,若不是我是皇子,若不是我是钦差,恐怕他们早杀了我了。
公道自在人心!
我不在乎。
一心要江山图志百姓安,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
要怪只能怪我得罪不起太子,所以只能这样。
她放火烧了我的驿站,我查清楚了,可看在我有愧她的份上,我不计较,我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派人把驿站重新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