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都市言情 > 山涧闻鹧鸪 > 第7章 未来的将军

第7章 未来的将军(1 / 1)

第二章,战地黄花分外香

在国民党挥舞屠刀的时候,一批批**人被杀害了,一些人脱党潜逃了,一些人叛变投敌了,还有一些不屈服的硬汉子学着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了。1927年8月,几支受**影响和控制的国民党军队,在谭平山、周恩来等人的领导下,举行了著名的“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的第一枪。9月,**在湘赣边领导农民“秋收起义”,起义的队伍拉到了井冈山。以后又有南昌起义的余部发动的“广州起义”,以及陕西的“渭华起义”、湖北的“黄麻起义”、广东的“海陆丰起义”和鄂豫边、赣西南、赣东南、湘南、湘鄂西、闽西、琼崖等百多次起义。起义大多数都失败了,志士头颅撒了一地。坚持下来的革命武装到了农村,建立了农村根据地,并于1929年形成了在赣南闽西、湘鄂西、鄂豫皖、闽浙赣、湘鄂赣、湘赣、左右江、东江、琼崖等地的十几处武装割据。就是这一年的春天,我们到了赣南,甄老师找到了当地的党组织,并留在了**赣南特委,担任了军事委员。甄老师告诉我们,不去井冈山了,就在赣南,一样可以当红军。

甄老师找来了交通员大老王,让他领我们去赣南红军独立团。

赣南的春天,生机盎然,郁郁葱葱的草木,绿油油的稻田,还有一朵朵鲜艳的花儿,一只只鸣叫着的小鸟,在你眼前,在你身边,在你的心田,令你的身心分外的舒畅愉悦。哦,赣南,一个春的世界,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一个崭新崭新的世界。在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到处都是醒目的大标语,让人目不暇接:“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土豪劣绅”;“保卫苏维埃政权”;“工农当家做主人”;“红军是穷人的救星”;“夺取吉安,夺取赣州,夺取南昌,赤化全中国”。标语的字迹虽不尽工整,可每一条标语都喊出了我们的心声,每一条标语都激荡着人心,每一条标语都鼓舞着人去奋进,去战斗。那个时候的宣传工作就是这么厉害。

大老王三十出头,颧骨很高,身架很大,瘦瘦的,眯着小眼,高高兴兴地带着我们,沿着曲折蜿蜒的红土小路,翻山越岭,走村过镇,一路说个不停。从他的嘴里我们得知,赣南独立团是新组建的地方武装,号称独立团,其实只有三个连,四百多人,十几条枪。部队成员主要是当地农民的孩子,年龄大多在十五、六岁,使用的武器以梭镖大刀为主。我们要去的是一连,连长叫谭修隐,是甄老师的表弟,黄埔三期的军校生,北伐时期叶挺独立团的先锋排长,在攻打长沙和随后的汀泗桥、贺胜桥战役中屡立战功,是最先攻到武昌城门下的战将,胸部两次中弹,大难不死;参加南昌起义后,又随着朱德军长上了井冈山,以后派到了赣南,是我们团的创建者之一。谭连长爱兵,会打仗,在团里有很高的威信。说话间,大老王突然的又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呀?”石头笑着回答:“不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叫白大勇,小名石头;他叫汪秀林,小名三伢子,你怎么又忘了。”大老王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说:“我怕记错了,所以要多问几遍。”继而又叮咛道:“记着,将来革命成功了,可别忘了是我把你们带到红军里来的啊。”我们忙说:“不会的,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大老王听了,高兴的“哈哈”笑,眼睛都没了。

走了一个时辰,我们来到了一个乡镇的小院落。当大老王带着我和石头走进院子时,就见堂屋里有一精干的军人,长条脸,高个子,年约二十四、五,身着干净整洁的军装,系着皮腰带,挎着盒子枪,正趴在桌上看地图。大老王远远的喊道:“谭连长,你好啊。”

连长直起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走近的我们。

大老王继续嚷:“谭连长,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兵,你说怎么谢我啊。”

连长用眼一扫,笑笑,说:“两个兵?两个孩子差不多。你要我怎么谢你啊?”

大老王撇撇嘴:“你别小看人,甄委员可是他们两个从狼窝里救出来的。”

连长不信:“真的假的?就他们两个,把甄政委救出来了?”

“怎么是假的呢?”大老王瞪起小眼,挺着肚皮,绘声绘色地把我们救甄老师的事迹大吹一通。

连长听了,敛住笑,上下打量我们一番,点点头:“嗯,像似个好兵苗子。”转身对大老王说:“行,我请你吃饭,白米饭,腊肠子。”又向门外喊道:“通信员,叫一班长来。”

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方正脸,大眼睛,肤色黑红,约十八、九岁的军人跑步进来了。连长对他说:“给你们班补充两个兵。带他们回去吧。”

一班长看看我们,又回看连长,欲言又止。连长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说:“怎么,看他们不像个兵?我告诉你,这两位是未来的将军,你给我好好带他们,出问题我找你算帐。”

“是。”一班长挺直身,脚跟一靠,向连长敬了个礼,然后对我们说:“走吧。”

我们两位“将军”,对着连长又是鞠躬又是敬礼的,手脚一通的忙乱,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一班长叫张平,来自武汉郊区的一个中等农户家庭,上过几年私塾,北伐军到武汉时参了军,后随连长参加了南昌起义,又随连长到赣南,是连队的骨干。班长把我们领到班里,向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就闷着头给我们准备吃饭用的碗筷和睡觉的床铺去了。我们班共有10个人,多是十五、六岁的农村孩子,最大的只有十七岁,叫胡有财,是当地人,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班里所有人都表示了对我们的欢迎,就这胡有财,没完没了的叨叨:“小娃娃也来吃军粮,还不够给我们添麻烦的。”

班长看我们小,对我们特别照顾。晚上站岗不安排我们的班,重活累活不让我们干,军事训练的时候也只让我们先在一边看着;吃饭的时候,总是给我们盛的满满的,惟恐我们吃不饱;行军宿营,放下背包就给我们烧洗脚水,挑水泡,抱着我们穿破的衣服,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给我们补,就像自己的妈一样。和班长在一起,我们感到特别的温暖,可时间一长,我们自己就觉得别扭了,不能总吃“小灶”啊。对我们的特殊待遇,其他的人倒没怎样,就是胡有财,满心的不忿,牢骚怪话不断,有事没事总是找茬,给我们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子,身子像熊,脑袋像猴,转着那圆溜溜的小眼珠,一肚子的小心眼,石头背地里管他叫“猢狲”。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连长说的话,一天到晚的拿着“将军”一词,怪声怪气地开我们的涮:“将军,多吃菜,少吃饭,放个臭屁也不响。”“将军,高抬步,请慢走,小心闪了你的葫芦腰。”“将军,多歇歇,别累着,牵了婆姨进洞房。”班长给他纠正了多少次,他就是不改,一天到晚的给我们编新词。我们新来乍到,也不好跟他吵,干生气。

没过几天,上军事训练课,班长教大家练劈刀动作,这胡有财也是笨到了家,身子“肉”的没了筋骨,“转身下劈”那么简单的动作怎么也学不会,转起身来跟熊瞎子跳舞似的,腰哈着,那个腿就是抬不起,举起的刀轻飘飘的,怎么也劈不到地方,我和石头在一边看了就毫不掩饰的嘻嘻笑。这下胡有财受不了了,待休息哨一响,便扔下刀跑了过来,脸涨得红红的,指着我们就嚷嚷:“你们笑什么?”

石头瞄他一眼,轻蔑地说:“我们笑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们在笑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笑你?”

胡有财不依不饶:“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们在笑我。”

石头双手抱胸,头一歪:“哼,笑你又怎么了?就笑你了。”

胡有财喊道:“你笑我就是不行。”

石头翻翻眼,毫不退让:“不行又怎样?”

胡有财急了,伸手就去抓石头。石头就势把胡有财伸出的手一拨,胡有财抓了个空,身子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一时间竟找不到东西南北,懵了。周围的人看了,都哄笑起来。胡有财觉得很丢面子,于是脱掉上衣,气急败坏地对着石头说:“你别动。咱们比试比试,看谁把谁摔倒。”

石头应道:“好啊,那就来吧。”

胡有财两手前伸,摆出个老鹰抓小鸡的架势,扑向了石头。石头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抓住胡有财的一只手,一个转身背胯,就把胡有财像摔麻袋一样撂到在了地上。胡有财急急地爬起身,一身的土也顾不上掸,疯了似的一头撞向石头。石头向左一闪,伸出右脚一勾,胡有财收不住步,一个嘴啃泥,飞出了十米之外,“哎哟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全班人在一旁看了直叫好,班长也大吃一惊,急忙过来,问道:“你们习过武?”我和石头自豪的点点头。班长拿过大刀和梭镖,递给了我们:“试试。”我和石头抓起刀枪就飞舞起来,一套招式下来,满操场的人都看呆了,胡有财也傻了,班长可是乐开了花:“行,像个战士。”从此以后班长的眉头舒展了,我们的特殊待遇没有了,胡有财也再不敢跟我们“叫脑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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