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云天书。”风辰轻声地低吟道,心中暗自思量:能够预知未来,如此神奇的宝贝,若是到手,那岂不是可以未卜先知,从而避难救生,一帆风顺。
当然,引起关注的并非风辰一人,其余之人也都面露喜色,内心不约而同的对珞云天书产生了兴趣。
“既然被咱们遇见了,看来是上天注定,何不观上一观,也许能够为师门的未来献上一己之力。各位意下如何?”张毅饶有兴趣地说道,相信一切为了师门利益而出发的事,众人自然不会心存异议。
一片无声的沉默,自然是代表了集体的赞同。
吃过饭,众人便作鸟兽般散去,唯独斛冰入房后又轻轻地折返而出,回到了人声鼎沸的一楼。一个人静静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要了一壶梨花春,青葱的玉指捻起琉璃杯,优雅地将杯中佳酿触到了红唇,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一切陷入了沉思。
思绪中,斛冰一人独自地走在一条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虽然夜已深去,寒露滋扰,可依旧阻止不了街道的繁华与喧闹。各种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相互充斥着,交织成一首盛大的交响曲。
斛冰缓缓走到一个卖各种鲜花的摊前,欣喜地看着形形色色的花儿。有娇艳似火的牡丹,雍容华丽;有清新淡雅的茉莉,甜美可人;更有动人心扉的玫瑰,撩人爱火等等。害得佳人面似桃花,怀若揣兔,砰砰跳动。
斛冰欲爱怜地抚摸玫瑰之际,突然天空之中阴云密布,乌云滚滚,掩盖了皎洁月光,拭去了点点星茫。整个街道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一场大雨仿佛就要倾盆而下。
就在斛冰伸手将要抱起那盆玫瑰之时,谁知却被花刺扎了一下,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浇灌在玫瑰之上。斛冰轻轻地将破口处搓捏了一下,便从衣袖中掏出碎银,递交给卖花的老伯伯。可是,就在伸出手的一刹那,斛冰整个人就僵住了。眼前原本和蔼可亲的老伯伯,此时竟然面目狰狞,五官模糊,仿佛从地狱爬出的魔鬼。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斛冰手指的破口处。仿佛那汩汩流出的血液,如同人世间陈酿百年的佳液,令人情不自禁。溃烂腥臭的舌头,缓缓地朝着血液而去。
见此状况,斛冰欲急忙缩回手,谁知身体却已不受控制。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以妖术,动弹不得。开口呼救,却无声发出。眼看令人作恶的长舌就要触碰到手指,千军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宛若天堂中伸出的双手,将自己从地狱拉出。
“冰儿,冰儿,你怎么了?”一少年英姿飒爽,面含忧色地声声呼唤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已经呼喊了多久,声音已带沙哑。
回过神来的斛冰,一阵后怕,娇美的脸颊显得苍白,豆大的汗粒划过脸颊。自从来到龙举仙城之后,斛冰就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时刻地笼罩在身边。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喧嚣的地方,自己才不会感到恐慌。于是刚到房间后,冰冷的空气迫使斛冰不得不离开阴暗的房间。只想到一楼寻找到一个可以心安的地方,却依旧难以摆脱恐怖。
望着眼前熟悉而又忧伤的神情,斛冰内心一股暖流一下子将心中的寒冷熄灭:“风辰,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冰儿,你到底怎么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轻轻将斛冰擦去滚落的汗珠,柔情而坚定地说道。
“风辰,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此地有一股说不出的异状吗?”
“异状?”逸风辰听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可是除了这奢侈荒诞的贵族生活外,虽然有点挥霍无度。也不至于令鸿鹄女侠女斛冰感到惊异,风辰又再次观察了一遍,可依就毫无发现。
“冰儿,你应该是太累了,才会有此遐想。我先扶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大声喊我,我就在你的隔壁。”说着,扶起斛冰向着二楼走去。
两人走后,一个身着一袭紫衣的少年,缓缓从一个直径一米多的紫色大石柱后面走出。面露诡笑,手持青铜玄镜,淡淡的在镜子中映出一个美丽的女子。
回到房间后,等风辰离开,斛冰一人便盘腿而坐。将太阴凤凰诀心法从初式凤凰鸣天到第七式凤凰涅槃,静心地念诵,以驱赶心魔。不知过了多久,斛冰渐渐感到精神好了很多,内心也明亮了许多。
看来自己前脚刚踏入这龙举仙城,便被邪秽盯上。若不是风辰及时出现,恐怕就要死于幻境了。斛冰暗自思忖,一股凌然正气沛然于心。
夜越来越深,而龙举仙城仿佛就是为黑夜而存在,八丈宽的街道依旧是车水马龙。各种叫卖声不绝入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花香,饭香以及酒香等。夜,就这样挂着宁静的名号,而重现着白日的繁闹。
远处,一座外形若坟冢的山洞,在黑夜中拔地而起。荒凉的野草,爬满了整个表面,在冷风的瑟瑟中,悉悉索索地摇摆。
山洞之内,一盏微弱的烛火静谧地燃烧着,残缺的身躯,朦胧地照射出模糊的景象。依稀可以看到一男子手托腮思,紧闭双眼地卧躺在石椅之上。偏斜的长发遮掩了大半的面容,无声无息中却散发着寒冬的气息。
忽然,沙沙的脚步声打破了长久的静谧,一袭紫衫缓缓出现在了微弱的灯火下。就在距离石椅上的男子一丈远的地方,拱手答道:“主公,开启尸鬼封印的关键已经找到。相信很快就可以光复大业,一雪前耻。”说着,手中玄镜轻轻一扬,镜中清晰镜像就像是一幅画,展现在了半空之中。
石椅上的男子听后,平静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睁开双眼,瞄了一眼画面,轻声说道:“那此事就教你速办,莫让我失望。”说完,又再次地闭上了双眼,嘴角的微笑却不曾消失。
“主公放心,属下绝不会让主公失望。”说完便缓缓退出了洞穴。此时,红烛也已燃尽,微明的洞穴瞬间一片漆黑。
次日醒来,八人出奇的早,斛冰刚下楼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最后一个,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起得这么早,让你们久等了,抱歉。”说完,便坐了下来。
“师妹不用致歉,若不是为了传说中的珞云天书,相信恐怕没人会起得这么早。”暮归年笑着安慰道。
“谢谢师兄。”轻轻一语,甜甜一笑。
“冰儿,赶快吃饭吧,一会还要去探险呢。”一股醋意蔓延在风辰的心头,夹了一筷子的香酥鲤鱼放到了斛冰眼前的盘中。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作多情的暮归年。
谁知暮归年凛冽的眼光,就像是一道利剑直直相对,愤怒的仿佛要将视线中的人千刀万剐,一解心头之恨。
几人在看是风平浪静而实则潮涌暗动的局面下,匆匆吃过饭,便向着早晨打听到的藏匿天书的地方而去。
夜晚的街道是繁闹的,而白日的风光更是纷扰的。仿佛此地的居民,永远有着无尽的精力,不分白天和黑夜地努力奋斗着。
几人沿着热心人指的路,快步地向前走着,很快便进入到了一条远离闹市的羊肠小道。荒芜的杂草,已经吞噬了原本的阡陌,偶有几个被碾压过的痕迹,表明着原本的道路。放眼望去,广阔的地方,竟然除了八人再无它迹。
“看来这地方真的很悬呀?一路上只觉得冷风阴嗖嗖的。”广飞搓了搓手,打量着四周。
“你小子真够怂的,大白天的怕成这样。”逸风辰狠狠地拍了拍广飞的肩膀,望了望天空中的烈日,心中也纳闷起来。如此明媚的天空,不应该是丝丝的阴寒。急急地飞奔前行,然而众人并没有丝毫的汗珠,不免令人揣测。
“看来离藏宝之地不远了,众人须加倍小心。”张毅沉声道。
几人继续地前行着,而四周的风吹草动也丝毫不敢放松。很快,便看到了一颗生长在一个将要见底的池塘边的怪树,树干呈现鲜红色,部分树皮已经脱落,显得瘢痕累累。叶子也是诡异非常,形若竹叶,厚而修长,宛若一柄柄的利剑,插在了枝枝干干上。
树根处,一个拱形的石碑深埋黄土,虽被荒草淹没大半,却依旧露出了上半段的铁黑色,看上去不免有点令人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风辰不解地问。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石碑前,伸手便撩去了遮挡的野草,几行模糊的文字映入了眼前。但是龙飞凤舞的字样,风辰结巴地念到:“乾莫三年,郦——我去,这写的乱七八糟的,简直没文化。”
“乾莫三年,郦都政变,真龙移位,苍生水火,血洒封喉,永不瞑目。没想到篆书之人技艺如此高潮,寥寥数笔,尽显草书龙蛇之韵。哎,没文化,真正的可怕。”羽子寒轻声朗诵道,最后还不忘挖苦一番。
“哼,谁不认识是的。只不过年代久远,模糊了行迹罢了。”风辰不屑地说道:“没想到这颗竟然就是见血封喉树,倘若不甚纳凉,不知是否会被掉落的剑叶一击毙命。”
“不错,有点智商,竟然猜得出此树为见血封侯。”羽子寒并未针锋相对,鼓励了一番,便走上前,将手按在了石碑之上,随后嘴角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风遥遥吹过千秋功名,
雨斜斜凄凉一世繁华,
莫言江山无限,
一夕天下血如河,
滚滚江涛。”就在众人围观之际,一道叹世忧民的诗号划过天际,回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