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无奈,只能跟着徽祁到了德妃的宫里面,这里已经乱作了一团,德妃素来也是宠辱不惊的性子经过了这事情也是面如死灰,倒在了地上,陈充仪哭哭啼啼的过来,禀报:“德妃娘娘与臣妾在外面谈话,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昏迷过去了,裴明海用羞盐刚刚将德妃嗅醒,德妃一睁眼又是昏迷。”
徽祁望着陈充仪,不禁怒从心头起,一脚就踢了过来,“你也是有公主的人,须知公主是金枝玉叶,岂可和德妃在外面谈话,倘若没有你大概也是没有这件事情的,你且自己反省去吧。”
陈充仪涕泪涟涟,迤逦跪地而来,将头在地上撞得“咚咚”直响,玲珑不忍心,要想搀扶陈充仪,但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倒是这时候德妃醒了过来,望着玲珑,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智慧的洞悉,微弱的语声说道:“皇上不可错怪了陈充仪,她是好心在和臣妾谈话,况且兹事体大,在宫里面难免人多嘴杂,这才到外面去了。”
“你也真是糊涂,”徽祁的眼睛令人不敢逼视,“明明知道拓跋王子几次三番想要将珍曦据为己有,你倒是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徽祁摆一摆临风而飘的明黄色龙袍,三两步跨到了内殿里面。
珍曦昏睡着,屋子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徽祁掩鼻,拓跋王子已经穿好了衣服,长身玉立着,因为情-欲的愿意脸颊上有一片淡淡的绯红,德妃虚弱的过来拔着一把剑就要与拓跋锐拼命,拓跋锐给徽祁行了礼,徽祁虽然是怒不可遏但是也是没有办法,问道:“你深夜到这里做什么?”
“皇上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拓跋锐侃侃而谈,因为成功让他喜悦不少,玲珑看了拓跋锐一样,又将眸光落在了床上女子的身上,珍曦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遮盖住了肌肤,但是隐约露出来的肌肤上面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一片可疑的赤红色,玲珑紫衫如花很快的走到了珍曦公主的身旁,将珍曦公主的被子盖好了,珍曦感激而又虚弱的伸出了手,握住了玲珑的手,玲珑感觉到了珍曦的颤抖,她不忍心看珍曦的眼眸,只是温言软语的安慰着珍曦。
那美丽清雅的脸上是一个恐惧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有的面部表情,唇角紧绷,玲珑连连安慰,“没事了,有皇上在呢,左右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徽祁看着床上,可恶的浊白夹杂着一种赤红色的血渍,不用看也已经知道了事情,徽祁冷然,指着拓跋锐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强取豪夺吗?你就不怕朕果然将你斩尽杀绝吗?来人,将拓跋锐打入天牢!那,高贵绝俗的脸上是一个扭曲的面容。
玲珑心惊,生怕万一严刑拷打自然会将自己供出来的,正准备松手过来安慰两句徽祁,没有想到徽祁的话被德妃腰斩了,德妃虚弱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臣妾宁愿将珍曦公主嫁到外邦。”
徽祁温婉如玉的说道:“嫁到西夷,一年回来不了四次,这件事情朕还没有考虑清楚呢,你倒是帮着朕圣裁了吗?”
“臣妾死罪,不敢专政,只是臣妾觉得既然珍曦公主与拓跋王子两情相悦,先已经有了媒妁之言,现如今倒不如成其美事,皇上以为如何?”德妃明显是求皇上了,徽祁倒是不知道“两情相悦”来源于哪里,不过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一条了,反复思量了以后,望着德妃说道:“你先起来。”
德妃视名节比生命更加重要十倍,只是不肯站起来,“臣妾恳请皇上答应臣妾,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应该成其美事。”
徽祁自然是无比厌恶“无媒苟合”的事情,望着玲珑说道:“玲珑,你意下如何?”
玲珑那晶莹剔透的眸子望了过来,有一点萧瑟,看着徽祁又看一眼德妃说道:“父母在,不远游,其实早就已经是两情相悦了,只不过皇上没有发现罢了,既然这样子倒不如成其美事的好,拓跋王子看来也是与珍曦公主情难自禁,皇上大概是需要做岳父了。”
徽祁握着手旁的一块羊脂玉,说道:“珍曦,朕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珍曦那比纯白无暇美玉还要洁白的脸庞上苍白的没有了一点儿血色,连梁颤抖,“儿不愿意,儿宁死不屈,只求父皇赐儿一死,儿有一死便是保全了名节,儿实在与拓跋王子没有两情相悦,没有……”但是珍曦的脸颊也是红彤彤的,她也是未经人事,刚才的事情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偏偏是心猿意马起来,一会儿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现下倒是好了不少,清明的很。
拓跋王子拱手说道:“那么,皇上以为是外臣对公主用强了?”
“并没有——”徽祁有一点为难,分明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吞,徽祁就像是吃掉了一万只苍蝇一样。
玲珑看到有一点僵持,问德妃道:“德妃姐姐果然是心甘情愿将珍曦公主许配给拓跋王子吗?”德妃抬头,丝毫不掩饰眸子里面的冷漠与无情,轻蔑的苦笑,说道:“本宫自然是愿意的,恐怕这也是婕妤妹妹的想法,本宫还请婕妤妹妹做一做和事老,不要让这件事情不胫而走了是正经。”
玲珑那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的手轻轻的按了一下珍曦,说道:“珍曦公主与拓跋王子早就已经情根深种,皇上何不择一个吉日良辰将二人的美事成全了呢?”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拓跋锐已经喜形于色,高兴的抓耳挠腮的,玲珑示意他不要过分的张牙舞爪,继续说道:“皇上若是觉得事情还需要慢慢的等,实际上好事多磨也是不错的,这事情既已经有了夫妻之事,那么还请皇上-将夫妻之名也给他们吧,皇上体恤一下黎民百姓吧,玲珑在这里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了。”说着话玲珑已经卑躬屈膝,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给徽祁磕头,徽祁无奈,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望着拓跋王子说道:“你可会好好对待珍曦,珍曦是朕的二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你要知道好好的照顾珍曦,不可让珍曦委屈,这些事情你可明白?”
“儿臣自然是明白的,”拓跋锐那双晶莹的眼睛望着玲珑,又望着徽祁连连磕头,“儿臣多谢父皇的大恩了。”说完了话阴森的给徽祁磕头,玲珑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一点过分,今天的她好像变得更加冷血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玲珑强颜欢笑,那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的嘴唇忽然张开说道:“皇上获此佳婿自然也是心情大好,到不如到前面去好好的眼了一下,这里就交给臣妾好了。”
“拓跋王子倒也是乖觉,这么快就知道改口,皇上应该开心才是。”玲珑无奈,只能想办法安慰徽祁,徽祁已经知道了是已成定局,完全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苦笑说道:“拓跋王子,你我到前厅去吧,你现如今已经是朕的东床坦腹,出去吃酒去吧。”
“好,儿臣谢过父皇。”二人面和心不合的走开了。
德妃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玲珑只觉得德妃站起来以后身躯渐渐变得高大而又魁伟,沁儿眼明手快已经站在了玲珑的身前,害怕德妃伤害玲珑,玲珑一只手依旧是握着珍曦的手里,珍曦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德妃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步玲珑,你好狠的心,本宫现在才算是看到了你的狼子野心,幸亏你是女子,你要是男子这大厉的江山恐怕也是要姓步了吧?”
玲珑不凉不热的回道:“娘娘差了,事情是娘娘一口应承的,娘娘让臣妾做和事老,臣妾做的娘娘还满意吗?”珍曦已经知道了玲珑玉德妃的针锋相对,可惜珍曦并不知道为什么德妃与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冲突感,她还是将手紧紧的握着玲珑的手腕。
玲珑那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的眸子望着珍曦说道:“每个女子都会有这样一天,身为帝王将相的女子大概是免不得这样命运的,你好自为之,不可自寻短见,不可自贻伊戚,你可明白?”
珍曦公主含垢忍辱,将头低低的垂着,“珍曦明白,珍曦不会自杀的,珍曦不会。”
玲珑站起来,体态修长而又妖艳,松开了珍曦的手,说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好吗?”
珍曦略懂的点头。
玲珑站了起来,毫不留恋的走到了德妃的面前,德妃不甘示弱望着玲珑,玲珑那勾人魂魄的眼眸也是望着德妃,德妃说道:“一切……都是你,对吗?”
玲珑不置可否,完全不承认也不否认,凉薄的嘴唇上勾勒出来一个愈发凉薄的微笑,淡淡的说道:“鸟为食亡,有些事情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偏偏你我都要看着,并且要睁大眼睛看着,不是吗?”
德妃气若幽兰的叹息,说道:“我终于还是败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你,步玲珑,本宫记住了,你我从今以后是敌非友,你也明白就好。”
玲珑用那双娇媚无骨的手轻轻的将脸庞的发丝捋开,淡淡的说道:“本宫明白娘娘的苦心,不过本宫也是会回报娘娘的恩情,娘娘帮助过本宫,本宫铭板五内,并不敢稍忘,娘娘他日遇到了不虞之誉,本宫一定会赴汤蹈火帮着娘娘摆脱困境的,娘娘放心即可。”
德妃冷然摆手,说道:“本宫与你恩断义绝,又存在什么利益纠葛,不可能的,你也不需要回报。”
“本宫帮你,也不过是树本无心结子罢了,你不要想太多。”德妃慢慢的走到了珍曦公主的胡床旁边,然后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