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争吵一番并无结论。倒不如派些人在这里守着,等回去商量对策明日再来决定也不迟。”村里威望极高的巫师见张家这些年轻人似不能把控住局面,便出来打圆场。
“如此也好。巫师是村里见过世面之人,就麻烦巫师此夜守在此地了。”张伯士深知巫师话里之意,顺着巫师的话了结此刻的燃眉之急。
“无事。”巫师虽语气淡然,但眉头紧皱。
而张家把事情交给巫师十分放心。
巫师生来就有守护之意。生于此,就必定老于此。未必忠于张家,但绝对会忠于所有的村民。
躲在一旁的张耒见事渐平息,偷偷摸到舟房间的窗户外面。
舟正翻着家里的典籍,想要找寻一些外面世界的踪迹。
然而上面尽是一些怪力乱神之说,看得人心烦。
“哐、哐。”
清脆的两声叩击声,舟惊了一惊。
“谁?”舟低声喝道。
“是我,张耒。”张耒一边悄声回应,一边注意着周边的情况。
舟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下书往窗边走去。
“怎么样了?我跟你说的你可是都做了?”舟对着窗户边仅存的小缝说话。
“做了,都是按照你说的。先是去找失灵人,让他在村里制造祸事,假意自己进了墓穴,引人过去……”
张耒的声音很低,舟听得清一些,但大部分听不清。
“张耒,你与玄……失灵人说的是假意进入墓穴吗?”舟确认一遍。
“我应该……应该是如此说的。”张耒一时也记不大清楚,何况这一两个词的差别很是细微,更加没有印象。
“那失灵人现在在哪里?”舟暗暗捏紧拳头,有些担心起来。
当时与张耒说这些话的时候,本来是要强调失灵人只需要假意进入墓穴就好了。
但听张耒的口气,失灵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说起来失灵人哪里这么通人气?让他假意入墓穴他便会假意吗?
真是糊涂了!
“那现在呢,情况如何?”舟继续问道。
“我接近张仲更三人,只知墓有个冰窖,那冰窖上有把千年寒锁……”
“那把千年寒锁的钥匙在哪儿?”
“他们不知,说大概只能问张家张伯士才可知。”
舟暗叹果然还是得从这些人身上下手。
张伯士知道钥匙的下落不让人惊讶,只是会让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更加难做。
舟想要从张家晚辈入手,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小,好套话。
若是非要从张伯士那一辈人入手的话,就麻烦多了。
“好了,张耒哥,谢谢你。”虽说张耒带来的消息并不能让舟松一口气,但好歹也冒着危险帮了自己忙。
“不谢,你我……何谈谢字?”张耒本想说,你我即将成婚,但又顾及到舟一心想要离开这里,便忍住没说。
“日后待我出去,必定不忘当日承诺。”舟一直记着当日自作主张对他的承诺。为他带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对了,还有一事……”张耒故意忽视掉舟的这句承诺,像是突然想了起来什么。
“你说。”
“我回来时又去那里瞧了瞧,听见他们正商量是否下墓,但并未决定,似是明日再做决定。巫师留在祖坟前守着了。”
“巫师?”舟想起那个经常吹胡子瞪眼却很厉害的老人来。
“是,听说巫师很有本事,对付起失灵人来很有办法……”张耒在一旁自顾自说着,舟已经沉下脸来。
他会对付失灵人?若是被他撞见玄,会有危险吗?
舟不知道玄会不会伤害别人,也不知道巫师能不能伤害得了玄。心里一片乱麻。
“舟,上次你只说了一半被打断,接下来一半是什么?”张耒在窗户另一边,自然看不到舟的表情。
“另一半……我本来也没有想好。本做着最好的打算,能够问出钥匙的下落来。现在看来,不如所愿。”
“那现在怎么办?”
“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再冒险了。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想必你父亲又要动辄打骂了。”舟是知道张耒家教严的。
正因为他家姓张,张耒父亲才一直严加管教,怕污了张姓。
“舟,我不怕。若是你一个人以身犯险了,我才是要着急的。”张耒不知哪来的勇气,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办法我还没有想好,你先回去吧。待我想好了,我便去寻你。”
“好。我等你。”
舟走回桌前,看着桌上那本翻阅无数遍都没有任何新意的书,下定了决心。
如今寻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欢腾了,稍微安静了一些。
舟这日点烛未睡,寻便也扑在舟的身上没有合眼。
细腻的光线缓缓落在窗台,舟抬起眼来,轻抚开始不安分的寻。
娘亲开锁进来了。
“舟?你今日起得可早。”娘亲似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端着的粥。
“娘亲,你可还记得我脸上的那道刀疤?”
“让我看看……竟是一丝痕迹不留,巫师果然是巫师。”娘亲看到舟光滑白皙的脸,像是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禁笑了起来。
“既全好了,也该去巫师那儿……”
“好了为何还要过去,舟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巫师?”
“巫师告诫我好了定要去他那里涂上一层护膏,否则日后这块皮肤黯淡无光,定会显眼。”
娘亲想着以后张家之所以会接受舟,就是因为舟的容貌在这里算是上等,若是容貌有损,定会影响舟在张家的地位。便催促着舟去找巫师。
“那我便去了。”
“等等,我与你同去。”娘亲留了一个心眼。虽说舟平时听话,但近来见过失灵人之后,舟总有些不对,不然也不会将她锁于家中。
舟神情没有波动,只是在一旁拿了一条毛巾包住了寻的身子,连头都没有露出,只留个口子让寻呼吸。
两人到了巫师家中,却被告知巫师彻夜守在张家祖坟处,暂未回来。
“回去吧。”娘亲只当是白跑了一趟,明日再来也可。
舟站着不动,望着巫师夫人不做声。
巫师夫人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今日看舟似有急事,又碍于娘亲在此不好多言,只得多说了一句。
“巫师早饭时间会被轮替,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知……”
“行的行的。”
舟的迫不及待让娘亲有些疑心。
不过娘亲对巫师很放心。他是村里的老人,为人寡言少语却做事奇效,村中大小事交与他,没有一件事是不让人放心的。
“半个时辰后我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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