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还是小时候,她最喜欢猫在爸爸的怀里,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躲在那里,鼻子里可以嗅到爸爸雄性气息加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自己的内心就会感到特别的安静,经常是在爸爸的怀里甜甜地睡去,以至于妈妈都妒嫉说这孩子和爸爸的关系好胜过妈妈,她吃醋了。但自从爸爸的工作调动以后,她就再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的时候甚至于一个月见不到爸爸的身影,那种让她熟悉的味道渐渐地远离她的记忆。
这种感觉真的很熟悉,让她感觉到了久久没有感受到的安全和宁静。忽然间她发现这世界平静了,没有了喧嚣和吵闹,没有了怒火和拳脚,没有了不安和烦恼,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人打扰的世外桃园里,青山绿水、阡陌纵横、黄牛短笛、野茶雏菊、怡然自得。
她陶醉了。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悠然时光,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那是多么让人难忘的快乐时光,没有世俗的贪欲、没有物质的刺激、没有尔虞我诈的争斗。她此时真的希望自己的一生会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尽管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份奢望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待她睁开眼睛时,她的五官重新恢复功能时,这才发现现场已经得到了控制,大批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把那些闹事的人给隔离到了一边。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重重地压着一个人,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从他的身上传过来的。
“清清,你怎么样了?”乐轲轲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还好这妮子跑得快躲到了服务台后才幸免于难,但刚才的拉扯下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原本漂亮的制服也有些凌乱。
“我没事。”话一出口就连柳清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慌乱和不安,平静得就像是在自己家里和朋友聊天一样。
“哎,小朋友,你没事儿吧!”乐轲轲伸手想去帮忙把伏在柳清身上的林起给拉起来。却不料她的手刚一碰到林起,那小子突然睁开了双眼,脱口说了一句让两位女人登时就要爆起发飚的话:“真软。”
废话,能不软嘛!
其实林起心里还想说几句来着:“真香,真爽,真不想起来。”可现在不想起来也得起来了,他这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顺手把柳清给拉了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柳清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地问林起:“你没受伤吧?”
“就这点拳脚,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林起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接着说:“相比于一把手的棍棒,他们这几个软脚蟹的三脚猫功夫连个屁都不是。不过……”他懊恼地把衣服掀了起来苦着脸说:“他们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这可是姐姐你送我的新衣服啊!”柳清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件名牌T恤上果然有几个清晰的鞋印子,难怪这家伙发火。
“没事儿,姐再给你买一件。”柳清轻轻地安慰着他,用手轻轻地拂掉衣服上的尘土。
“姐。”林起脸色一片凝重:“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林起,男,21岁,黑河省浑江市黑熊沟林场人,未婚,无业。”
“柳清,女,25岁,未婚,职业为北方航空公司空乘人员。”柳清也是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并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
“那是我的荣幸。”林起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林起的脸色也变得涨红了起来,兴奋得如同个小孩子一样地吼着:“我以后就是有姐姐的人了,我有家人了,我有家人了……”
“小弟,你没家人吗?”柳清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是一把手养大的。”林起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知道我为什么叫林起吗?那是因为我是一把手从老林里捡来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林子里捡到的弃儿。后来他用三张皮子给我买了个户口,原本想给起名叫林弃的,后来警察说不好听才给改成林起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柳清知道自己触及到了他的伤心处,没想到这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人的身世会如此之苦,不由得心生怜爱,用手轻轻地拂过他有些清瘦的脸颊。
“没事儿,我习惯了。”林起心情大好。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把目光锁定到了那些引发骚乱的人群身上,还没等柳清反应过来,他就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冲向了人群,扯起了警察设置的警戒线,一把薅住了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的脖领子,在那个人刚刚还没喊出口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重重地被摔到了警戒线以外的空地上。
“还有你,还有你。”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就把另外三个人从人群里给扔了出来,他们四个人像是被叠罗汉一样堆到了一起,吱牙咧嘴地叫唤着:“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老子不是警察。”林起兀自不觉得解气,上前又猛地对四人踹了几脚,这才被负责警戒的警察给拉住了:“你为什么打人?”
“我为什么打人?”林起显然这时候没什么好脾气,冲着拉住他的警察冷冷地说:“你问问他们自己。”
“我刚才是来看热闹的,被人群给挤到这儿来的,我没动手打人,你凭什么打我?”那个最先被扔出来的黑脸家伙大声地叫唤着:“你们几个快点儿下去,压死我了。”
“你没打人?”林起冷哼着:“叫唤最欢的就属你了,第一个扔东西的也是你,第一个动手打人的也是你。你闹事我管不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打我姐,我姐后脑的那拳头就是你打的还想抵赖?”
“你有什么证据?”那个黑脸大汉的些心虚了。
“哼……”这回轮到警察发话了,用手指了指大厅顶棚:“这里布控了三十多个摄像头,你有没有闹事一看就清楚了。”
“那……那那么些人动手,凭什么只抓我们几个?”黑脸大汉明显心虚了。
“他们动手还勉强说得过去,因为他们是等着坐飞机的乘客。而你一个接机的却带头闹事,不抓你抓谁。”林起趁着警察手一松的工夫,又上前猛踹了他两脚。
“你怎么知道我是接机的?我也是来坐飞机的。”黑脸大汉的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心想估计身上那三位也和自己一样,想趁乱占点儿便宜啥地,没想到却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登机牌儿在哪儿?”林起冷笑着:“从你刚一说话时我就注意到了,你坐飞机既没有行李也没到服务台换机票,却在候机处徘徊了好久,你骗得了谁啊!”
“谢谢你小伙子。”他们之间的对话让现场的年纪大的警察倒是省了许多事情:“我们正在甄别谁是挑头闹事的,这下子可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行了,把这几个人先带到警务室去仔细审问一下,如果情况属实立即申请拘留。”待那四个倒霉蛋儿被带走以后这名老警察才小声对林起说:“下次动手别当着大家的面儿,我也很不好做的。”
“我知道了。”林起虚心地受教。然后慢慢地踱回到了柳清的身边:“姐,我替你报仇了。”
“那些事情应该警察去做。”柳清还有些担心刚才林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会给自己惹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欺负我姐那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的后果……嘿嘿……”林起的脸上罩着寒霜:“至少让他们半年别想消停,每天醒来尤其是下雨阴天的时候,肌肉就会像被人掐着一样的疼,什么先进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
“小弟,你使了什么手段?”柳清现在相信林起所说的话。
“我能白踹他们几脚啊,那可是有讲究的。行了,不说这些了。”林起才不会说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明白,即使定了那几个闹事人的罪,顶多也就是个行政拘留啥地,关几天放出来,那是法律宽容可他却不能轻饶了他们几个。
我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我骄傲。
“清清,你没事儿吧!”怎么都会说这句话,就不能有点新意吗?其实话还是这句话,只不过说话的人换成了聂大帅哥而已。
“还好,没死。”柳清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过旁边的乐轲轲可有些替自己的闺蜜鸣不平接过话去:“哎,我说聂航,刚才最危险的时候你在哪儿啊,清清都受伤了你知道不?噢事情都完了这个时候还来个嘘寒问暖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刚才机场主管让我去一趟,我才知道刚才大厅里发生了骚乱,这才着急赶过来的。”聂航急着解释,生怕柳清不相信他的话:“那个周秘书可以为我做证,是他打电话叫我过去一趟的,要不你看看我的手机记录。”
“老聂。”乐轲轲撇着嘴来到聂航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多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你可能错过了某些特别重要的东西,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