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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地道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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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有进食,晚上坚持去讲课,课后码字到现在,传完更新内容就进食。坚持坚持加油寒川孤立!!!!!!!!!!!!

身后的人们陆续跟着出来了,看出来这里是学校。润成又扭过头看看身后的洞口,原来后山的赤龙风水格局的穴眼居然跟这儿通着。当初到了东垴,人们都是从村子四转格拉的山上开始寻的,谁又能想见其实从学校的院子里也可能寻见丢掉的娃娃们。还有,耀宗在一开始说的娃娃们走丢的说法,也叫栓成他们从一开始,就以为娃娃们是在放学的路上走丢的。现在看来,娃娃们可能当初根本就没有离开学校,也就是说娃娃们就是从这里的洞口直接进去的,可是为什么进去就出不来呢。润成相见了圪洞里那个可能是烂掉的梯子,娃娃们是踩着梯子下去的吗?

从窑洞上头半崖上往下出溜的时候,润成他们看见了有人走过的脚印。没错,娃娃们就是从这儿到的洞里。下到院子,窑洞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整个院子里头很是寂静。有人发现院门也是栓上的,没法从门里出去。翻墙出去以后在道儿上遇见了村里人,一问才知道。自从村里有娃娃丢掉以后,没人敢叫娃娃来念书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栓成到了耀宗门口,跟副乡长碰上了。副乡长他们早就知道娃娃们都回去了,正在道儿边上的树底下等着他们。看见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少,等着的人们都放了心。

当下带队的连长没有多在,集合队伍就回狼峪去了。剩下的副乡长也不愿意在这个出了日怪事的地处呆着,眼下娃娃们都寻见了他就更不愿意呆着了,也坐车走了。润成跟大哥看着些人都走远了,跟大哥说这事还没有完。

大哥没有听清楚弟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回过头问弟弟。润成低声说,我们还不知道娃娃们是怎么进去的。他们两人在那儿悄悄说着话,身后又个人伸手拽了润成的后衣襟。润成一看是少了一截子小腿的耀宗,耀宗指指他家院子。叫他进去。

润成以为是耀宗的女人又有什么事了。赶紧穿过院子进了窑洞里。炕上睡着个人,不是耀宗的女人而是个半大的娃娃。润成看看。就是他们在洞里寻到的娃娃里头最大的那个。原来这个娃娃是耀宗家的,就是他说的那个二小子二货。看见不是耀宗女人神上身,润成不紧张了。本来娃娃们寻回来,润成心里结记的就是这个女人身上的病了。

在炕上的娃娃。刚刚喝过水吧,嘴角还有水迹。耀宗指着润成叫二货喊伯伯(作者注:在当地,把比自己父亲年龄小的男性长辈叫伯伯,而比父亲年龄大的男性长辈则被叫成大爷)润成摆摆手,其实他也才二十来岁,比这个娃娃大不了多少。

耀宗回身闭上了门,叫二小子跟润成说说。他们怎么到的洞里。这也正是润成兄弟两人想知道的,他们寻个地处坐了下来,等着二货说话。门外有人推门进来了,是耀宗的女人。润成这才想起。刚刚进来只顾着看炕上的二货,没有注意耀宗女人到哪儿去了。

耀宗女人给娃娃做了些吃的,往柜子上一搁,扭头叫了声二货。炕上的二货看见自己的亲娘,居然爬起来往炕仡佬里头躲。屋里的人都看见了二货脸上的害怕劲儿,难不成不是亲娘?润成看看耀宗,耀宗问二货。说躲什么,认不得你娘了吗。

耀宗女人在跟前,二货就躲在哪儿什么也不说。没法子,耀宗叫她先出去一阵儿再进来。等到娘出去了,娃娃才算是缓过神来。胸脯一起一落,颤的厉害。耀宗给儿子摸摸胸口,叫他歇歇给润成说说。

那个洞口是二货他们无意中发现的。

起先没有人知道学校窑洞上头,半崖上还有个洞。那天,在院子玩的时候,一群娃娃硬是撵住了一只毛才刚刚扎齐的小老鼠。平常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好耍的东西,偏偏这群娃娃又都是十岁上下,胆子大野性足的年龄。一句话,就没有他们不敢耍的东西。当下他们商议着,悄悄把学堂老师煤油灯里的油倒在了小老鼠身上,准备来个火烧小老鼠。耀宗哭笑不得的看看润成,说闹不好就是二货带的头,我这个二小子啊,害(作者注:在当地方言里,害就是调皮捣蛋的意思)的都没法说了。

倒上煤油,还没有来得及点着,就听见了吱吱吱吱的声音。娃娃们抬头,看见在半崖上有只大老鼠正冲着他们叫唤,嘴里的牙都露出来了。后腿蹬着地,像是马上要从上头扑下来。二货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得有小簸箕那么大。润成心说这不是成了精的老鼠吗?大老鼠想吓唬娃娃们,可是娃娃们在村里最不怕的就是这些小鸡虫东西。当下二货就掏出来了弹弓,拾起一疙瘩小坷垃,拽开弹弓就射了过去。看样子学样子,娃娃们都掏出来弹弓打起老鼠来。老鼠叫一群娃娃打没处跑,顾不上管小老鼠了,慌乱中一头就撞进土里不见了。

一群人眼睁睁看着一只那么大的老鼠就没有了,自然是不会干休的。二货带着几个娃娃,顺着崖坡坡爬了上去。在山上山下跑惯的娃娃,爬上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上去很快就寻见了老鼠撞开的窟窿,二货往里看看,黑洞洞的只能看见跟前的一小片片。看这样子,里头很深挺大,大老鼠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二货他们还要再看看时,有人说老师回来了,估摸着是要接着上课了,他们只好先下来。

这事没算完,二货他们当天下学后,在道儿上商议着这个洞的事,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来谁胆大敢进去看看的事来。几个平常都叫娃娃们认为是大胆人的,叫一顿激将之后,决定集合人到里头看看。一个是他们真想看看里头有什么,再一个就想着不叫人们说自己是个假大胆。

二货作为带头的。想好了要准备些东西的事。二货悄悄做了个煤油灯,为了防止大人发现,每人都从自家偷了些煤油。就是人们发现他们没回家的那天,后晌放学以后。二货他们悄悄又翻墙回到了学堂。

爬上半崖上。二货打头,用手里的棍子把窟窿捅大些。他们钻了进去。刚刚走了几步,二货突然停下回过身,跟其他人说不能就这么进去。他叫大家稍微等等,出去用些草草盖住了洞口。回去以后才接着往前走。顺着道儿曲里拐弯往上走。

身后有个娃娃跟二货说,好像后头又什么东西跟着他们呢!

润成问二货,看机明是什么东西了吗。二货说当时没有,煤油灯总共就豆子大小个光,又是在最前头,所以没有看见后头有什么。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走了多长工夫,二货再次停住了,后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这阵就不是一个娃娃说他听见声音。大家都听到了。是喘气的声音,就在后头不远。

二货把人都聚拢到一搭,商议办法。因为这个东西是在后头,也就是说回去的道儿已经叫堵上了。虽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没有人觉得是个好东西。喘气声音都这么粗,能是什么好东西?所有人都看着二货,二货心说看他干什么。

也是。二货在这些娃娃里头,因为年龄最大,又是个敢捣蛋的,学校出了名的胆子大。这就难怪娃娃们都看他了,当下二货就叫看的不好意思。没法子,他只好说要不我返回去看看。娃娃们没有说话,二货心里从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谁不知道他耀宗家二小子是个胆子大的货呢。

端着煤油灯,二货就朝着来时的道儿往回走。原先还能听见的喘气声音这阵却没有了。这叫二货更害怕了,没有声音比有声音还叫人害怕呢。也不知道是冲哪儿吹进来的风,一股一股,二货只好一只手罩住灯捻。那只罩住油灯的手,照出来的影子也能吓死个人。

转过一个弯,还是黑乎乎一片,也还是没有听见声音。二货自己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肯定是人们都听错了。要是有什么赖东西,早八辈子就出来了。他扭身就要往回走,就是扭身时眼里看见了对面的黑暗里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再看,不是闪光了,而是两道放出来的光。二货靠在窑洞墙上给润成他们说是黑亮黑亮的光。润成问他说,是不是像黑夜老猫的眼放出来的光,二货说就是就是。润成看看大哥,叫二货接着说。

那个放出两道光的东西从黑暗处慢慢出来了。

说她是个人吧,趴在地上走。说她不是人吧,她长的就是个人样。这是个女人,因为二货认出来脑袋后头头发挽成一个疙瘩,就跟自己的娘的头发一样。慢慢出来的这个认不认的东西,发出了他们刚刚听见的喘气声,慢慢向着二货靠近。

二货稍微呆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拽开步就跑。后头的日怪东西虽说是趴着走,走的一点不慢,就是在二货后头跟着。二货跑到了娃娃们跟前,他们还没有来的及问有什么。二货说了句有鬼,就都跑了起来。这个时候,反正就是往前跑,也不管道儿是通向哪儿的。

曲里拐弯的道儿跑了半天,前头的一个突然就不见了,一下子像是叫前头灯照不见的黑暗给吃进去了。接着又是一个,这个倒是有声音,哎呀呀叫唤着就没了。一个接着一个,二货心说这是跌进哪儿去了?

其实他当时根本没有空多想,后头的那个赖东西早就到跟前了。要不要往前走?二货想想,往前走好歹是跟小弟兄们在一搭,总比眼下跟这个趴着的女人在一搭强一千一万倍。他背着身朝前走,防止那个赖东西扑过来。

就在他一只脚踩空身子往后跌下去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到了跟前。她的脑袋也抬了起来,二货看机明了她的脸。

随着后背结结实实摔倒地上,脑袋也叫磕了一下,二货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是一搭进来的娃娃们在叫他。油灯早就叫摔烂了,倒是这个地处不算是很黑,从顶上的缝缝里撒下来些光,好歹叫人能看见些东西。

耀宗问说,看见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二货不说,问了好几遍也没有。润成说二货,我早就断见了,就是你娘。其实你不用害怕了,你娘这阵不是赖人呢,当时只不过是有不好的东西上了你娘的身。

润成说的对。二货当时看见的就是他娘,可是这个娘却不是平时看见她亲亲长亲亲短的娘,而是二货不敢认的娘。当时娘的眼里就是发出来黑光,根本就不认自己的小子,直到把二货他们都逼到了那个洞里。

二货醒过来以后,娃娃们商议着怎么出去。二货听他们说在他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有人也大着胆子出去走了几圈。没有发现能走出去的道儿,也担心再碰见什么东西出事,就返回来了。这样一群人叫困在了那个洞里。时间长了,又饿又累还带惊吓的娃娃们就都昏昏沉沉,歪倒在地上了,直到润成带着人寻见他们。

看样子倒是上了二货娘身上的赖东西没有再出现,难不成她的意思就只是把娃娃们都逼到那儿出不来就算了。可是出不来还不是会要娃娃们的命,这不还是要命吗。

润成想起了耀宗女人当时突然发神经时说过的,兴许这个赖东西就是要拘住娃娃的魂。那这跟赤龙的格局有什么关系吗?他问二货有没有跟人们说过当时撵他们的就是他娘,二货忽摇脑袋说没有。

这个时候耀宗想起来,就是在娃娃们没有回家的那天后晌,出过一件日怪事。耀宗在外头回家后,发现娃娃也没回来,女人也没回来。他还心说这都上哪儿了,翻腾了半天碗架(作者注:当地人搁碗的地处,可是在窑洞墙壁上架几块木板而成)没有寻见一口吃的。饿的发虚火的耀宗生出了闷气,正是这个时候女人回来了。

女人身上前头都是土不说,还披头散发的。她进来都没有跟耀宗多说话就张罗做饭,这叫耀宗感觉见了日怪。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这个样子不是出去跟其他男人做赖事去了吧。他过去揪住女人头发就问,女人说她哪儿也没去,就是在回来的道儿上摔了一下。

耀宗根本不信,脱了鞋(作者注:当地方言里念hai,二声)就是没头没脸一顿乱打。不过到最后也没问出来什么,耀宗心里虽说不痛快,可是也没凭没据也就算了。

这阵看来,女人是叫赖东西上了身,撵地道里的娃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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