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如来佛丰年还举债/苗日光勤劳去饥馑
‘玉’帝一看先是发愣,愣了一会儿赶紧好言劝慰,说:“佛祖,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哭的如此伤心呢?”如来佛一听止住了哭泣,说:“陛下,兄弟我快过不下去了。”‘玉’帝一听就觉得不对了,说:“你说说看,你到底遇到什么难处,或许我可以帮你。”如来佛说:“你先稍安勿躁,容我慢慢禀告。”‘玉’帝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冲外边说:“那些酸‘奶’过来。”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仙‘女’捧着一大瓶酸‘奶’推‘门’进来,她把酸‘奶’倒进两只金碗里头,把酸‘奶’瓶放在原地,然后慢慢退了出去。‘玉’帝拿起一只金碗喝了一口酸‘奶’,如来佛也拿起另一只金碗喝了一口酸‘奶’,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陛下,这些年信佛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大雷音寺的日子越来越紧吧,常常入不敷出,兄弟此番来就是想在你这里借点钱还回去过日子。”
‘玉’帝听了立刻说:“不对吧!据我所知,佛教的庙宇在人间的香火是越来越旺了,你们大雷音寺怎么会入不敷出呢?”如来佛说:“陛下有所不知,不错,在人间的不少佛寺香火非常旺,可这些来庙里上香的人都是有目的的。”‘玉’帝说:“没事人家到庙里来做什么呢?”如来佛说:“问题就在这里,世界上信佛的人数华人最多,可华人圈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无事不登三宝殿,意思是没事就不会去庙里。这就意味着去庙里烧香,那就一定是自己或者家人出了事,比方说家人生了病,或者遭遇什么其它的祸事。我想拿他的供奉,我就得替他办事,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贪赃受贿的墨吏了吗?”‘玉’帝听到这里觉得恍然大悟,说:“如此说来你是因为不想放弃原则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来佛双手合十说:“理解万岁。”
‘玉’帝说:“可这样借债过日子总不是个办法,你们是不是考虑一下转型。”如来佛说:“转型?”‘玉’帝说:“既然你们已经没有办法拿到人们不带‘私’心的供奉,你们就应该想办法为自己开辟新的收入来源。”如来佛说:“这一点其实我们也想到了,从唐朝开始,我们一些庙宇里的僧人就靠自己种田过日子。可自己种田得来的那点钱实在是太少了,远远不能支撑我们大雷音寺的‘花’销啊!”‘玉’帝说:“当家最要考虑的问题是两个,一个是开辟收入来源,一个是控制支出,既然你们已经想出了开辟新的收入来源的办法,就应该同时想到必须控制支出。你想想看,是不是大雷音寺有一些不必要的支出。”
如来佛说:“我们佛教可是世界上响当当的大教,大教就得有大教的体面,我们不能让人家瞧不起。”‘玉’帝说:“我倒有一个新的办法,可以帮助你们再次开辟新的收入来源。”如来佛说:“你说说看。”‘玉’帝再次端起那只金碗喝了一口酸‘奶’说:“辛亥年开始,孙某人在南京宣布废除中国旧历,并且颁布明诏扬言要改变旧俗,其实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洋教士来到中国,传播他们的教义,这些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佛菩萨,只相信耶和华。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洋教士对百姓生活的干预非常多,他们不但要经历洗礼,凡是婚丧嫁娶都得请教士来主持,他们可不是白来主持,你还得给他钱。”如来佛说:“这个我也注意到了,其实我们在很早以前也做了类似的生意,比如给一些物件开光,超度亡灵等。”
‘玉’帝说:“话说回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既然人们无视佛‘门’的清规戒律、基本教义来行贿佛菩萨,你又何必跟他们计较呢?只管拿钱就是,至于事情成不成也不必去管他。”如来佛把金碗端起喝了一口酸‘奶’说:“陛下,我是缺钱,不是却教育,不牢你教育我。”‘玉’帝一听脸立刻红了,他‘阴’沉着脸来帮着胡须,过了好一会儿,说:“对了,兄弟此番来打算借多少钱?”如来佛把那只金碗拿起来将里面的酸‘奶’一口气喝光,说:“我心里也没个准数,你看着给吧!”‘玉’帝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既然如此,你还怪兄弟多嘴,过日子总该有个规划吧!”如来佛把脑袋深深的埋进‘胸’口里,突然又把头抬起来望着屋顶,说:“想不到我堂堂佛祖尽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怪只怪现在江河日下、人心不古。”
‘玉’帝说:“是啊!在古代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活的很辛苦,可是那个时候大家是真的信神。”如来佛说:“当初我还在人世的时候,在我得道之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得到人们的布施,我从来不用为生计担忧。可是没过多久,在我的故乡,信佛的人就越来越少,大家纷纷该信印度教,信佛的人反而集中在了中原。”‘玉’帝说:“作物在上面地方最初长出来,未必就总是最适合生长在这个地方。也许随着时过境迁,环境都变了,从前适合该作物生长的地方已经变得不那么适合了。佛教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们能够为自己找到另一块适合自己存在的土壤,我想当时的佛‘门’中一些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不断有高僧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在中原传法,这大概就是他们未雨绸缪的举动。”‘玉’帝把酸‘奶’瓶拿起来往如来佛的金碗里倒进去一些酸‘奶’,然后给自己的金碗里须了一些,说:“你也不用太着急,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佛法还会大兴。”如来佛摇摇头说:“太难了,我觉得不太可能。”‘玉’帝说:“我没有你那么悲观,我觉得当人们发现自身存在的问题,他们就会自行的更正错误。”如来佛说:“反躬自省的人是很少的,大部分人更愿意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因为这样做更容易。人们放下‘私’心去虔心供奉我,怕是越来越难了。”
‘玉’帝说:“其实无论怎么说钱没有高尚和卑劣之分,比方说吧!我把两根金条放在你的面前,你知道那一根儿是纯洁的,那一根儿是龌龊的。关键不在于钱,而在于送钱人和拿钱的心态。他送钱要考虑的是自己送钱那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没有为他做什么,他还是非常执着的要送,这说明他实际上已经放弃了自己原先追求的目标,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跟钱为难呢?”如来佛说:“不必再说了,你就说你能借给我多少钱吧!”‘玉’帝说:“你就说你今年收了多少香火钱吧!”如来佛掐指算了算说:“少收也有四万亿钱。”‘玉’帝听了大吃一惊,说:“想不到你收了这么多香火钱,你比我有钱多了,你还向我借钱。”
如来佛说:“我不是说了吗?那些钱我不能‘花’。”‘玉’帝捏着胡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有一位官员,每次有人求他办事,他都是把钱收下了,但却不怎么替人办事,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源源不断地送钱来,他家里堆满了钱,尽管如此,他还是靠借别人的钱维持体面的生活,你是否认为他是一位清官呢?”如来说:“你就别讽刺我了,你就说你能借给我多少钱吧!”‘玉’帝说:“我可听说了,你的许多寺院的负责人想出各种‘花’样圈钱,你身为他们当中的老大会借钱度日,你可真让我开眼了。”如来佛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身为三界之主,说起话来总这样不爽快,你就这只说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玉’帝说:“借,我也借给你四万亿钱,不过在借钱之前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如来佛说:“这我可没准,我现在可是入不敷出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挣到钱。”‘玉’帝说:“那你还说什么借不借,你这不是让我捐钱给你吗?”如来佛笑着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还是说借比较好听,兄弟,你要是不借钱给我,你就不是好兄弟。”‘玉’帝说:“你知道我现在日子也过得不宽裕,现在天庭冗员不少,为了养活这么多神仙,我现在愁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借钱不还,我可真没办法帮你了。”如来佛说:“兄弟,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能让我空手而回吗?”
‘玉’帝说:“这样吧!捐钱的事跟借可不一样,这样吧!明天叫大起,让大臣在朝堂上议一议,如果大家同意借钱给你,我也不反对。”如来佛说:“要是这样我还是回去算了,他们能同意捐钱给我?”‘玉’帝说:“天庭可是三界众生共同的资产,我也是被三界众生推为至尊,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四万亿钱捐掉。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同意你派极为舌辩之士出息明日的朝会。”如来佛点头表示同意,来日清晨,凌霄宝殿之上煞是热闹,‘玉’帝说:“诸位爱卿知道昨日西天的如来佛祖来了,是想在咱们这儿化缘的四万亿钱,众卿如果不反对,朕就下旨捐钱。”这个时候托塔天王李靖站出来拱手说:“陛下,臣不同意。”天上老君、张天师也站出来说:“臣也不同意。”‘玉’帝还来不及发话,二郎神、哪吒也站出来说:“臣也不同意。”
‘玉’帝笑着说:“众卿不同意,早在佛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拍了几位菩萨前来税负大家。”话音未落,只听见太监一挥手里的拂尘唱道:“宣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地藏王菩萨进殿。”很快大家就看到五位菩萨相继入殿,他们一个个金光护体,容貌十分庄严。托塔天王说:“我听说贵教的寺庙在凡间每年都取得不错的收益,为什么反而到天庭来化缘呢?”观世音菩萨说:“天王有所不知,我们佛祖十分英明,知道你们天庭人浮于事,特意到你们这里化缘,目的就是像推进天庭里的人事改革,裁汰冗员,提高办事效率。”此言一出,大家全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坐在御座上的‘玉’皇大帝,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说,‘玉’帝气的脸‘色’发青,底下的文臣武将都一个个暴跳如雷,托塔天王说:“陛下,如果您要是觉得臣不中用了可以明说,臣也不是非赖在这个位置上不可。”‘玉’帝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立刻‘露’出两道凶光,说:“李天王,你真的不想干了吗?你真的想离开天庭吗?”
托塔天王立刻不说话了,‘玉’帝大声说:“还有谁不想干了,请站出来。”他扫了一眼周围,说:“观音菩萨说的内错,朕是觉得这些年天庭入不敷出,是时候变革一下制度了,不然日后天庭里人满为患可怎么得了?这几位原本不是来化缘的,而是来帮助朕推动改革的,现在既然这层窗户纸都捅破了,五位菩萨你们也可以回去了。”这五位菩萨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地藏王菩萨站出来说:“陛下,臣以为您还是下旨把四万亿钱不是给我们比较好。”‘玉’帝说:“朕是怎么坐上三界之主的?是凭着众位爱卿和三界众生的拥戴坐上来的,天庭的每分钱要‘花’出去,朕都要和众位爱卿商量,今天他们都在场,如果他们都同意,朕就不会反对。”
在场的每位大臣都在担心自己的仕途,谁也没有心思搭理这件事,‘玉’帝一看这件事要变得复杂了,损失点钱是小,搞不好还会动摇自己的地位。他说:“我看今儿这个情形是没法说这件事了,但这件事又不能不办,俗话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朕就去找朕的媳‘妇’商量,如果她同意,朕也会把前捐给你们。”大臣和菩萨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猜不出‘玉’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太监大声唱道:“退朝。”‘玉’帝先走了,大臣们鱼贯而出,五位菩萨在殿里愣了好一会儿,观音菩萨说:“都怪我耍小聪明,现在可怎么办呢?”
文殊菩萨说:“没别的办法,先回去禀告佛祖再说吧!”他们回到如来佛下榻的地方,见了如来佛,行礼之后,文殊菩萨把方才在凌霄宝殿里的情形说了,如来佛叹口气说:“悔不该不听维摩诘的建议,如果派他来化缘,或许会好一点,现在我们就丢了面子,也那得不到实际的利益。”观音菩萨说:“都怪我不好。”如来佛无奈的笑着说:“这也不怪你,他这是成心不愿意帮我。”文殊菩萨恶狠狠地说:“‘混’账,我们这样给他面子,他居然还是不肯捐钱给我们,早知如此,就不给他的猫看病。”
如来佛笑着说:“你们不懂,那只猫一看就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体内的器官才会出种种异常,才会导致它体内各个器官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磨合,我是想研究它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才把它留下的。”文殊菩萨说:“您觉得它吃的是什么东西呢?”如来佛说:“这是道家的东西,你们不知道也不用觉得遗憾。”大家双手合十,说:“是。”地藏王菩萨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来佛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观世音菩萨说:“万一他们不借钱给咱们,咱们可怎么办呢?”如来佛说:“如果他们真的不借钱给我,我们就吃老百姓带‘私’心的供奉吧!”一听这话,菩萨们一个个哭了起来,说:“想不到我们也要纳贿了。”
如来佛说:“你们不要难过,其实老百姓所求的不过是安心而已,我们能让他们安心,这就是公平‘交’易了。我们吃他们的供奉也不亏心。”观世音菩萨说:“开赌场、贩卖毒品的人上供的东西我们也吃吗?”如来佛说:“一个人祸福不是取决于佛菩萨,而是取决他自己。他做了一万件坏事,却不能因此不给他做一件好事的机会。他做一万件坏事,自然要承担做一万件坏事的恶果,他不可能用一件好事抵消自己做一万件好事的报应,反过来做一万件坏事也不影响他做一件好事所应得到的好报。”观世音说:“我没听懂。”如来佛说:“我的意思是分开看,他带着‘私’心来上供,给咱们上点贡品,就像自己免于恶报的惩罚,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上供本身是一种善行,他的这种行为会得到善报。”众菩萨听得云里雾里,这个时候‘玉’帝正在王母娘娘的卧室里和她琢磨如何把如来佛他们打发走。
王母娘娘给‘玉’帝一使眼‘色’,突然嚎啕大哭,说:“咱们家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你还给人家布施钱,咱们干脆离婚算了,那给我写一纸休书,让我会帕米尔高原去吧!”她这么一闹,整个天庭到惊动了,大臣们都赶过来跪在攻‘门’之外,请求‘玉’帝不要给如来佛布施钱财。一些武将带着天兵封锁了各个出口,防止‘玉’帝出去面见佛祖,同时哪吒、二郎神带着兵马冲到如来佛下榻的馆驿,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菩萨们一看立刻就慌了,他们立刻传出信号,如来佛的依仗迅速集结,哪吒、二郎神他们也没有诚心阻拦他们,于是他们迅速的逃了出去,半路上菩萨们一个个都叹气,说:“今天真是太悬了,要是让咱们做了‘玉’帝的俘虏可就太丢脸了。”如来佛‘露’出一脸苦笑,说:“这不过是‘玉’帝的雕虫小技而已,我们中计了。”普贤菩萨说:“要不咱们再回去?”
如来佛说:“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再想办法。”看见如来佛走远了,武将们赶紧来请罪,‘玉’帝赶紧就坡下驴,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哪吒说:“陛下,您说要裁汰冗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玉’帝笑着说:“在宋朝的时候神宗皇帝想要推行一项改革,这条改革会减轻普通百姓的负担,却要伤及士大夫的利益。当时文彦博就劝皇帝说‘陛下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听了这话,大家一颗心都放进了肚子里,‘玉’帝接着说:“你们都要好好干,要是百姓们都去信奉洋教,整天说哈利路亚,不光你们要被裁掉,就连我说不定也要去讨饭了。”他们在那儿说的热闹,金丝猫在底下听得昏昏‘欲’睡,一把小心就给睡着了,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是苗烧水了,当时他心里不记事,据说经常有一个‘女’人带着白面馒头来他们家,这样苗烧水总有白面馒头吃,但是这白面馒头也不白吃,母亲总是把自己家‘玉’米做的摊黄给她带一份。这样的‘交’易是不公平的,所以母亲总是心怀感‘激’。
母亲总是提及,她刚结婚的不久,婆婆就和长子分了家,让他们去一个年久失修的土窑‘洞’里居住,给他们很少的一点粮食和不完整的大老碗。对于那只碗苗烧水也是有记忆的,碗很大,做工非常的粗糙,开着一个小豁。不过他们一家六口人生活在一起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丈夫是个‘精’明勤快的人,在为时不长的日子里,他们的家境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他们搬到了新的窑‘洞’里居住,雄心勃勃的丈夫还有这更为雄伟的计划。虽然生育小儿子,让他们付出的代价非常大,却并未伤及元气,他们很快就缓了过来,他们的光景在村里一直遥遥领先。每当回首从前,苗日光总是勉励自己不断努力增加自己的收入,他是经历过饥饿的人。
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是一个懒散的人,不喜欢去山里劳动,只喜欢在村里当官。在村里做了负责人,那里还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在家里所有的事都是他的母亲拿主意,她是个十分强势的‘女’人,所有的人都对她感到十分畏惧。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得去山里干活,因为他小时候经历了太多的辛苦,所以他不愿意子‘女’跟他一样,当时他很少带着子‘女’去山里。他看到饥饿在逐渐的离他远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更为美妙的图画。苗烧水又要去学校了,他总是‘露’出一张苦瓜脸,眼看要迟到了,他还是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