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布莱恩陪着,感觉还是好多了。
知道,呵,没准儿他还真是我上辈子的亲哥哥。
嗯,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要不然我谁的话都不爱搭理不爱相信,偏生他的话我还就听呢?
也许,早就被他潜移默化了。
奇怪的感觉,不理。
我们踏进屋来,玉壶冰已经去了隔壁他的地方。
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竟然比以前常年开空调的屋里感觉还要暖和。
墙角一个壁炉,里面有火星跳跃,好像在烧着炭火。
脚底下感觉好热,好像踩到炭炉子上头。
“哇噢!地暖!这里竟然有人使用地暖!”
布莱恩丢了鞋子穿着袜子就跳起来,好高兴。
一回头,将我大衣脱了,大笑道,“回来天天冷的要死……可人,今年冬天我就在这儿了,怎么样?哥和你作伴,不会赶我走吧?哇,书房,好多书!”
布莱恩抽抽了,一头撞进我的书房,然后我也呆了……
我的书,除了高考和学习的那些外,以前的那些买的课外书啊,《尼尔斯骑鹅旅行记》,《The-Old-Man-And-The-Sea》……等等等等,都在这儿了。
布莱恩更干脆,抽了一本,席地而坐,看上了。
靠墙这边有一小块地毯,大概就是为他准备的,我,还未哭,就又想笑的冲动了。
“小可人,先洗个澡吧,都准备好了。”
陶婶将我箱子提进去,很有眼色的等我呆愣够了才开口。
她,好像一点儿都没变,一年半,好像就一天半,笑容依旧,甚至,比以前还温暖。
小心的进到卧室、浴室……
我,不用再说了,许多以前用的东西都在这里。
殷亦桀的卧室,卫生间和我隔壁,那里,我们……
三天三夜……
靠在玻璃墙上,我,不知道该怎么思维。
他,究竟想做什么?
TMD,尽玩神经病的事儿!
到底啥鬼玩意儿嘛!
我怒!
坐在浴白里,好好泡个澡,美美的花瓣浴,还有香精,这个舒服啊,实在不是看守所三星级房间能比的。
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尽量不理他,那个神经病,哼!
做什么事都不说,去年在这里的时候,也神神秘秘的,啥也不说,让我来就来,自己说走就走。
唉,既然有宿仇,又要来这一段孽缘。
我……抓着喷淋头冲一下昏涨涨的脑袋,不去管了。
既来之则安之。
宿仇,他爱报就报去,对我,想怎样就怎样。
我呢,自有自己的选择。
今儿在这里不要紧,等将来有能耐了,自可出去。
机会难得,或许,我现在真不该冲动的跑出去。
出浴,穿衣。
小内内,和以前的很像,但大了一号,优良的质地,穿着就舒服。
柔软轻薄的羊毛衫羊绒裤,浴袍,一切,都是曾经奢华的格调。
打开大衣柜,不出所料,许多以前的衣服,也有许多新的,尺码大小略有变化。
内内一格,卫生巾一格,在在表明:预谋。
有人早有预谋,准备好了这一切,等着我来钻:陷阱。
靠在柜子上,闭上眼。
思维,依旧混乱,纵横交错,无数的结点都少不了他。
呵,殷亦桀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霸道家伙。
爱我,又要搞得如此之复杂;复仇,偏生多情又无情。
呵,殷亦桀的难言之隐,我现在是算明白了。
猜了那些时候的难言之隐,其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不可能,就放我自己走,我能
“照顾好自己。”
你处处对我留情,处处为我铺路,又怎能算是复仇?
以为这样躲着我就不知道吗?
殷亦桀,你的爱,太过沉重,叫我如何承受?
或许,我可以将此理解为:
是你,故意用过去的甜蜜让我日日思念然后痛苦,作为一种最最剜心的惩罚?
不,我做不到。
这种想法甚至是亵渎的。
虽然我知道有这种可能性,你依旧在用温柔伤害我报复家父,可是……
不知道啊,脑子有些乱!
却有一样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叫我无法恨你。
出来,布莱恩已经被玉壶冰叫走了。
陶婶说,地暖只铺了一楼,热水是壁挂锅炉供暖气时顺便烧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
哦,我大概晓得了,晓得了一件事。
一楼就我们二个卧室,布莱恩自然不便用殷亦桀的卫生间,要不我们隔着玻璃墙相望……
汗死!
楼上冷,自然也不能去。
披屋是给陶婶他们用的,也不能用来招待布莱恩,最后的结果,就只有玉壶冰那里。
真是些琐碎的事情,陶婶不知道壁挂锅炉或者地暖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懂,坐在书房看书,顺便等饭。
哦,我又回到等饭的时代,有人做好了来叫?!
“哇!客人,我漂亮的小妹妹!来,抱抱!”
布莱恩一见我就抽风;穿着玉壶冰的长浴袍,有点儿滑稽,不过并不减他的优雅气质。
“还是收拾一下好看。”
玉壶冰站在壁炉跟前,狐狸眼眯起来,一种骚味儿,开始酝酿。
我拉了拉布莱恩的大浴袍,问他:
“怎么样,还可以吗?要是习惯,就向玉少申请,住几天。”
玉壶冰给我丢二棵菠菜,大声的说道:
“这里是你的,跟我申请什么?喜欢就随便住。明儿一早我要走。回头让小叔给你送东西过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我看了玉壶冰一眼,中间那句很有价值,大概玉壶冰很忙,这忙里偷闲或者压根就不是偷闲而是特地送我过来,意义就不同了。
至于小叔玉立,玉壶冰开出这样的条件,更是看重了。
我正要开口,布莱恩抢先了,道:
“你那边太冷清,我要住我家妹子这边。还有,给可儿送些书过来。刚我看了,这里书太少,好多都缺。可人,过几天你先读读《博弈论》吧。很有些用处,相信你能领悟不少东西的……”
布莱恩一开口,一长串单子就拉出来了,还……
煞有介事的从壁炉上拿过便笺,一边想一边写,谁的什么书,哪个版本;电脑音响,什么型号尺寸……
玉壶冰挑眉,不时瞄我一眼,很狐狸的笑道:
“竟然有人要给我抢做好哥哥,压力很大啊,我得加把劲。布少,我说啊,别的都行,一会儿商量。这个……你还是住我那边吧。我明儿一大早就走,也没空经常来,你想横着住竖着住都行,住我卧室也可以,唯有这边:不行!”
布莱恩刚列到要辆什么车子,抽空,抬起头,很疑惑很危险的看着玉壶冰,小眼睛里的光芒,杀伤力很大、很危险。
手中的笔啪啪轻敲着椅子扶手,感觉像是在磨刀。
屋里灯火通明,复古的台灯吊灯散发出温暖的黄色偏红的光彩,半个灯罩恰巧挡住布莱恩脸上,随着他晃动,忽明忽暗的感觉,愈发让人觉得这小蚌子就是个浓缩铀、核反应堆。
我从陶婶手里接过热果汁,递给布莱恩一杯,玉壶冰一杯。
二个男人伸手接过,却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二个人,又对上了。
我,怎么从中感觉到点儿什么?却又有点儿捉摸不透。
不过这回玉壶冰没让步,挑挑眉,看看我,有点儿无奈的坚持:
“这边,不招待外客,除非住楼上。你问问小可人,一楼方不方便外人住?再说了,她家那口子……回头你们妹夫郎舅打架可千万别殃及我家。如果不同意,一会儿就走人,我送你。”
这话说得,颇有些玄机。
我家“那口子”,都死了还说他?!哼!
布莱恩没有全面考察过各个房间,大概很不知道状况,不过从玉壶冰的话里还是听出些问题,服了点儿软,试着问:
“如果我睡客厅呢?反正……”
耸耸肩,打地铺好像没所谓,木地板下是地暖,暖和着呢。
他的意思,还是想和我住一块儿。
玉壶冰摇头,很直接的道:
“别想。你我都干净点儿。要不然打起来我劝不了。”
我上桌入席吃饭,谁爱管他男人争论的话题去。
哼!打架,谁打谁我都不在乎,只要别打到我身上,我拆了他!
夹起一块野熊肉,不认识,但不影响吃。
我慢悠悠的嚼着,看着二个。
布莱恩忽然问了一句:
“可人,我刚才看了你带过来的书,好多大一的,哪来的?还担心你落下学业,行啊!说,从哪整的?”
呃,我在看守所读书,这个,布莱恩一看就知道了。
我老实交代:
“谈宝铭帮我弄的……”
“谈宝铭……!”
二个男人同时惊跳起来,扑到桌子上,趴在我跟前,像看大猩猩或者恐龙。
我好像又错了,给他们说如此私密的事,妥不妥当呢?
唉,可惜这事儿也糊弄不过去啊。
让我糊弄布莱恩、让他担心,我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世道,我的无情冷性上哪去了?
玉壶冰先问我:
“他们竟然真肯帮你、肯插手?我恍惚听过一回……”
布莱恩恍然大悟,一拍后脑勺,指着我浴袍上的珍珠道:
“这个,就是他们给的?他们给的……哈哈,他们的东西,难怪这么好!妹妹,你发大财了!”
布莱恩揉着我脑袋,高兴的啊!
我鄙视,这些男人啊全都是人来疯,不对,我看他们啊人不来也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