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阴冉远处的身影,眼见天色晚了,宫皓吩咐人守着萧敬安,自己则摆驾回宫。
楚绪宫的灯火一片漆黑,宫皓没有多想,径自坐在床上脱靴,一个身影扑倒宫皓。
“皇上。”说话的是萧子良。
宫皓猛地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臣妾想陪皇上,今日是皇上的寿辰,皇上忘记了吗?”
“确实忘记了。”宫皓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最近事务繁忙,也顾不得了。”他一边说一边推开萧子良攀上的双手。
“皇上,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你多想了。”他的语气从来是如此冷漠。
萧子良紧紧抱住宫皓的腰身,宫皓使劲一挣,外衫撕拉一声滑落在地。宫皓怒视萧子良,“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成亲已有三余年,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萧子良仍不撒手,紧紧攥住宫皓的袖子。
“现在不是时候。”宫皓心中也有些歉疚,语气变得些许缓和。“子良,靖安是你姐姐,纵使你心中有怨气,也不要无理取闹。”
萧子良一阵苦笑,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她紧紧抓住宫皓的内衫,“跟我生个孩子就这么难吗?”宫皓一把推开衣衫不整的女子,“你疯了吗?”他满脸不耐烦。
“萧靖安肚子里的孽种是不是你的?”她瞪大眼睛,像一头猛兽。
“是又如何?”
萧子良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匕首,“你想看我死吗?”
宫皓没有理她,径自穿起衣服,“想死你就死吧。”当他提起发带想挽住散乱的头发时,萧子良一把夺过发带,勒住宫皓的脖子。
“你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吗?如果不是我,宫铭就不会死,你也当不了皇上!”
宫皓轻蔑一笑,“如果我知道你回了南郡,我就不做皇帝了,就算当时死在兆昆山了也没有遗憾。”
萧子良的手一下滑落下来,几滴眼泪晕湿了凤纹被褥,这句话,简直诛了萧子良的心。
宫皓一脸不耐烦地站起来,“顺便说一遍,无论萧靖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都不能动!”
“我要是动了呢?”萧子良冷冷抛下一句。
“你试试。”冷冷的语调,如同坚冰一般摄人魂魄。没有再多说一句,他便转身离开。
萧子良恨意顿生,萧靖安没有出现之前,宫皓就算不爱她,也对她客气至极,呵护有加。如今有了萧靖安,他竟然辱骂她是疯子。
“好,竟然不让我有自己的孩子,她的你也别想要,大不了就让你恨我。”萧子良紧紧抓住被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独自来到萧靖安的住处,里面的灯火缓缓摇曳,萧靖安还没有睡,迎着灯火在看什么东西。
“二姐……”萧子良推开门,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地看到萧靖安挺起的肚子,掐指算算,也快五个月了。
“子良。”萧靖安抬起眼,满脸笑意。
“姐姐,你恨我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妹妹,你做什么,姐姐都不会生气,更不会恨你。”这句话在萧子良心里毫无温暖可言,她唯一感觉的只有矫情和虚伪。
“二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萧子良蹙起眉头,继续说,“皇上不想让你知道,但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你要是觉得我应该知道,就跟二姐直说吧。”
萧子良咬着牙,“黄昏时分在御花园里,我听到秦阴冉和皇上说话。”她顿了一下。
“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有兵马要攻打隆泉山庄,秦阴冉带兵前去了。”
萧靖安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秦阴冉已经前去了。”
萧靖安站起身,“姜城不在山庄守着,阴冉一人如何抵挡?还有宁儿,我的宁儿不能再受伤害,不行。”她一阵手足无措,慌张地四处踱步。
“我要赶紧去皇城,告诉姜城此事,让他解山庄之围。”她站起身。
“二姐,这是南郡的通信令牌,有了它,你便畅通无阻。”萧子良递给萧靖安,“千万不要告诉皇上,是我说的。”
萧靖安接过令牌,眼中似是涌着泪花。“子良,不管你怎样看我,你要知道,二姐心里是喜欢你的,是想守着你的,我不想我们姐妹有任何嫌隙。如果二姐让你不开心了,请你原谅二姐。”
萧靖安毅然转身,“二姐……”萧子良大声叫住了她。
“唉。”萧靖安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没入黑暗中。
萧子良一阵心酸,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完全没有想象中大快人心的感觉。
而幼年时的种种,在这一刻涌入心头,她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萧靖安挺着大肚子,横跨上马,在夜色中疾驰。
静妃娘娘的皇子来路不明,她是知道的。如今,皇族之中,只有唐宁这一个男儿,这个香火如果断了,东照也会是名存实亡,她必须拼进一切去守护东照的血脉。
与此同时,前往隆泉山庄的兵马默默撤回皇城,路振恒根本不对隆泉山庄感兴趣,他令人佯装围剿隆泉山庄,只是想把姜城一行人赶走。
而萧靖安的出现,对路振恒来说无疑是一份礼物。
东照岩雀阁内。
“上卿,在南郡来东照皇城的路上,我们的人看到了萧靖安。”
此时,萧瑞如正与路振恒一同坐在亭子里“赏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
“南郡?”路振恒偏过头,“再去查查,萧靖安为什么出现在南郡国都中。”
“是。”
萧瑞如瞟了路振恒一眼,“看来你算得很准,萧靖安果真来皇城请救兵。”
“姜城的人一走,我们的人便可以侵城,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路振恒笑着,“至于萧靖安……”
萧瑞如看着他,“囚禁。”
“好主意。”两人又把眼神放回了月亮上。
“再去看看你父皇吧,马上就要看不到了。”
“你才是那个需要去看他的,除了萧靖安,他最喜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