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自从那天回到家后,只是在家闷了一个上午,就憋有些的受不了,就好像一天不耍上几个小时的法术,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去一般。
不耐的翻出西游记,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这时脑中又出现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而且比之上次还要更加强烈。
那声音犹如鬼哭狼嚎,吵得陈凡头晕脑胀,无论他念几遍清心咒都无法消除这种魔音,直至陈凡崩溃般的钻进被窝抱头痛苦的低吼,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消退。
十八岁,是一个满心的悸动,极不安分年龄阶段。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很容易做出一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来,更何况修炼丹法之道的陈凡,正有一种难明的困惑逐渐从心底升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凡面容焦脆的来到餐桌前,心事重重,只吃了很少的一点后,就在陈母诧异的目光下回到了房间闭门不出。
心烦意乱下,这个夜晚陈凡难得没有进入洞天当中,疲惫的精神状态使他不知不觉得便睡着了。等第二天早晨接近午时才猛然醒来。
陈凡惊慌的坐了起来,用力揉搓了一把捏脸,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
“怎么回事?昨晚怎么没进入洞天?头好晕……”
陈凡吃力的走下床,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只见他的双目隐有一层白雾笼罩,黑瞳也显的若隐若现。
沉寂了片刻,陈凡如木偶似得走下床,也不洗漱,径直穿过客厅就要往门外走。
“小凡,你终于起床了啊,叫你也不起,早饭也不吃,妈中午做了韭菜盒子……咦?你要干嘛去啊?回来!外面冷!”吕翠兰正从厨房端了一碗稀饭出来,却见陈凡穿着睡衣就要出门,不禁大声疾呼到。
陈凡对母亲的叫喊犹若未闻,门也不管就下楼而去。吕翠兰急的抓起外套就紧追出去,陈士刚在卫生间听到后裤子腰带都没系好,抓起衣架上的外套也追了出去。
“小凡怎么了?也不说话就出去了。”吕翠兰有些担心的对陈士刚说道。
“不知道,你也没穿外套,把衣服给我你回去,我去追他!”
当陈士刚跑到楼下时,却见陈凡就这一会的功夫竟已经走到了小区大门外。陈父急的大叫一声,却见陈凡不理,于是也赶紧拔腿追出小区外。
而陈凡看似迈着普通的步子,但脚下的速度却是极快,无论陈父在后面怎么追喊,都始终无法拉进距离。直到追进一条胡同里时,陈凡才终于站在一颗雪松下止步不前。
陈士刚一路追的气喘吁吁,只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这时终于见儿子停下了脚步,刚想过去质问,忽然雪松上的积雪一散,眼前一花,陈凡便活生生的消失不见了!
陈士刚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快步跑到雪松周围,看着地上散落的积雪,嘶声裂肺的大声呼喊起陈凡的名字......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陈士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了家,瘫软的倒在了沙发上。
“士刚,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咦?小凡呢?他没跟你回来吗?”
吕翠兰半天没见丈夫说话,于是一下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丢下手中的围裙慌张的坐到陈士刚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陈凡呢!”
“儿子,不见了......”
“什...什么叫不见了?你出去就没追上吗!”陈母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发懵。
“我不知道!我是一路追着,可小凡走的很快,我跑着都追不上,最后……看他突然停下来了,然后就......不见了......”
陈士刚双眼透露着迷离,脑子乱的如一锅粥。
他一个下午都在附近寻找陈凡的踪影,可最后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无论怎么呼喊,直到最后嗓子都哑失声,也没能发现陈凡总计。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才迈着酸痛的脚一步一缓的走回了家。
“报警吧!”吕翠兰二话不说就走到电话旁就拨通了电话。
“喂?是派出所吗,我儿子不见了......对对......就在今天中午,他一声不吭穿着睡衣就离家出走了,我丈夫追了一路都没找到!……是的,今年刚成年……什么!让我们再等等?我儿子都不见了你还让我怎么耐心等!…...嘟嘟嘟......”
“士刚,他们说要24小时才能立案......小凡从来就不会无缘无故离家的,一定是有什么事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你倒是说话啊!”
吕翠兰抹着眼泪,带着哭腔推着依旧倒在沙发上的陈士刚。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散完了心就会回来吧?可能最近他…...有些压力吧,或许是感情问题?我也不知道......”
陈父颓然的低下了头,心里不住的怪自己平时只忙着加班,太少跟儿子交流,此刻陈凡突然离家不见,竟然都没发现丝毫征兆,而他平时回去哪里喜欢做什么也是一概不知。
两人一直坐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待,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这都快十点了......也不知道小凡吃饭了吗......”
看着妻子泪眼婆裟的样子,陈士刚心中一阵焦躁。
“这臭小子!无缘无故离家,回来非揍他一顿不可!”
“你就知道揍!你敢揍,我就......我就……呜呜呜......你倒是说清楚小凡怎么不见得呀!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就能当着你面没了啊!”
陈士刚再次颓然的落下激动的手臂,默然的把妻子搂在怀里,沉声安慰道。
“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难过了....儿子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
彭城附近有座九里山,在一座造型如剑指云霄的奇峰上,有块巨大而又平坦,坚硬似钢铁般的墨色石盘镶嵌其上。一首古时的飞仙绝句不知被何大能之士刻印在石盘链接山石的斜面上,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而此时平坦的石面上却盘坐着一位年轻人,他从白天一直沉寂到黄昏,然后又到子夜,久久未动......
陈凡放佛又回到了那个洞天当中,而与他面对的,却另一个陈凡。
“你......为什么跟我一模一样!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你又是谁?”
“你变成我的样子,住在我的底盘,还问我是谁?你......快些离开这里,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跟我一模一样,还闯进我的地盘!”
“什么是你的地盘!我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修炼,从来没有别人!”
“喔?真的没有别人吗?”
陈凡面露讥笑,眯起了双眼看着另一个陈凡。
“可是......我每天都在这里啊!”
“那你昨晚可曾来过?”
“什么!”
陈凡听闻此言,心神一阵晃动,突然他想起昨夜似乎真的没进入过梦境,而如今又是怎么进来的依然不知道,于是他傻傻的站在原地面露踌躇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还来这里问我是谁?你当我是谁?我就是我啊!”
“啊?你......你去哪里?站住!”
陈凡刚要迈步追去,脚下地面却忽然开裂,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吓得陈凡急忙后退数步,而另一个陈凡则几个晃动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周围热浪滚滚,陈凡已经全部被熔岩所包围,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远方的嘲笑声。
陈凡站无可站,于是便施了漂浮法术腾空而起,但他刚离地几米忽然一阵狂风吹来,一下子将他卷入云端之中,顿时周围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有那翻腾不息的灰色云雾。
“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啊啊啊!……”
那不可一世的嘲笑声越来越响亮,震得整个洞天都开始嗡嗡作响。陈凡被这无孔不入的魔音搅的内心越来越烦躁不安,于是暴躁的对着四周冰火乱放一气,而周围的云雾被只是轻微翻滚几下便恢复了如初,丝毫没有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