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
“除此之外，我想给你个建议，你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样死掉，然后一了百了，或许可以永久的留在虚无之界，我觉得，这里和别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若是，你回去再死掉，又或是，在别的世界死了，就会魂归阴司，身赴黄泉了。”
“不对，我说错了，你是连来生都没了，你是燃烧过灵魂的人了。”
“再来一次，可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神的眷顾只有一次，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
“你是要放弃了，若往后再魂离归天，你怕是连来生都没了。”
萧少凡咽了口水神情很是隐忍，带着些痛苦缓缓开口。
“其实你是能看见的吧。”
萧少凡稳了稳嗓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自己的记忆有什么错乱。
“你们能看见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能看见神兽的世界是怎么毁灭的，你知道魔神会对那个世界做什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萧少凡越说越激动，连胸口都要烧起来，让他不得不把心里的那些话都说出来。他抬起眼睛盯着阿难，半分畏惧也没有。
“你们可以高高在上的说这是这个平行空间里的发展规律！你们不愿意施以援手！你们会说。说这是他们的命！”
他一把揪起阿难的僧袍衣襟，把他拉在眼前，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命！啊！？”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可你们不愿意去做！那我来行不行？！”
“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今天，你们也要这么阻拦我？！”
萧少凡身上软了一下，缓缓的松开他的衣襟，跌坐在地上，喃喃的问道。
“我就问你，如果我死了，你们会去拯救他们吗？”
阿难很难得的沉默了，一向悲悯的目光闪过一丝挣扎，他阖了一下眸子，再睁开时又是清润的样子。但还是没有说话。
萧少凡眼神一点点暗下去道。
“你们不会。你们肯定不会。”
阿难蹲下，看着他。慢慢的开口。
“昊天塔就在少昊手里。”
萧少凡猛地抬起头。
“女娲石在不周负子山。”
“炼妖壶在粟广原野上”
“轩辕剑在轩辕国。”
“昆仑镜在昆仑西王母那儿。”
“伏羲琴在巴国。”
“神农鼎在炎帝那儿，炎帝居无定所，但也就在北海转悠。”
“东皇钟和崆峒印都在东海。”
“盘古斧断了，断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山魂。”
萧少凡愣愣的看着他。
阿难站起来，弹了弹僧袍上的灰尘，笑着看他。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萧少凡，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
萧少凡看着他离开都没有回过神，四下安静下来，连之前的往生咒都没了。
耳边传来瓷瓶打碎的声音混着小声的争吵，他缓缓睁开眼睛，床顶上的帐幔拉下来，影影绰绰的围着一颗夜明珠，他转了转眼睛，两个小神将没有看到他睁眼，还在接着吵。
“军师都这样了，还用什么药啊。”
“四皇子都说了，再喂今天一天。”
萧少凡视线又清晰了些，是长海。
“长海。”
萧少凡轻声喊，长海愣了愣，转过身子去看，萧少凡正半阖着眼睛看他。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军师？”
萧少凡闭了闭眼睛，嗓子里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快，去请四皇子，萧军师醒了！”长海喊了一句。
那小将连地上碎掉的瓷瓶都没来得及收拾，踩着那些碎片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荥阳进来的时候，萧少凡已经坐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本《虚无异记》，萧少凡听见动静看过去，荥阳站在门口愣了半天也没有动。
还是萧少凡开了口。
“什么时候去少昊国？”
荥阳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走过来，垂着眼睛看他，半天才道。
“明天。”
萧少凡点点头道：“好。”
荥阳坐在榻的一侧：“身子感觉怎么样？”
萧少凡将书放下喝了一口水再开口：“还好。”
荥阳点点头掀了眼皮看他。
“我没想到，你这样都能醒。”
萧少凡垂着眼，淡淡的：“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荥阳被噎了一下也觉得尴尬站起来道：“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就要去少昊国了。”
萧少凡点点头也没再看他。
第二天早上，少昊国来领人，一同前往的还有小人国的那个靖安公主。
一路上，那个靖安公主一直在冷嘲热讽的同荥阳拌嘴，都被荥阳不冷不热的拨了回去。
少昊宫里的图腾都是各种鸟的图案，墙壁上，宫角上，窗棂上，都是各种鸟，在少昊宫里，各种鸟的花纹代表等级，有凤凰花纹的都是代表少昊神主的用品。
有小神将将他们留在一个空旷的神殿，然后去请了少昊神主。
萧少凡看着大殿那头一个黑色金丝莽纹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柄黑骨折扇走进来，神情闲适悠然，目光在他身上掠了掠，然后走上神座。
“你就是那个外界来的人？”
少昊摊开扇子歪着脑袋问了一句，视线却是实打实的落在萧少凡身上。
“是。”萧少凡向前迈了一步，迎上他的目光。
少昊一下收了折扇看他。
“你身上有阿难的神力？”
半晌，笑了。
“有趣。”
他转了一点眼睛道：“荥阳，将你们东南角的那五座山划给靖人吧。”
荥阳磕头叩首虔诚道：“遵神主神谕。”
那公主似乎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跪了下去恭敬的应了神谕。
“那你们就先回吧。”他站起来黑骨折扇指了一下萧少凡道：“你跟我过来。”
萧少凡顿了顿仍是迈了步子跟了上去。
荥阳看着萧少凡的背影，神情有说不出的复杂，但还是跟着靖安公主一同退出了神殿。
萧少凡，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少昊敲着石桌眯着眼睛看他，懒声问道。
“你见过阿难了？”
萧少凡点点头说：“是。我受伤之后，昏迷的时候，在梦里见过。”
“为什么会受伤？”少昊问道。
“因为和荥阳打了一架。”萧少凡很简洁的说道。
“哦？”少昊来了兴趣：“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萧少凡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句：“神主。”
少昊挑了眉毛看他：“怎么？”
“我想要昊天塔。”
一句话都安静了。
少昊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里细密的都是打量。最后有些危险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