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琳转身,直视着池城海,似乎怕稍微的眼神躲闪都会让他抓到把柄,可是,局促不安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那件事我不想过问,我自然知道你会做的很好。”池城海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毕竟你是我们池家的孩子。”
这是再重申她的身份吗?让她时刻忘不掉自己身上的责任?
时间是可以冲刷掉一个人的仇恨的,可是,若有人一直在身边提醒着自己让自己不忘自己的悲惨,不忘自己肩负的使命,这于那个人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那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舅舅不知道的了。”
“我听说你怀孕了。”
池城海似乎不再愿意和她打哑迷,直接看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没有,措施一直做的很好。”丝毫听不出情感的回答,没有急于辩解,也没有惴惴不安,让在商业沉浮几十年的池城海也一时拿不准了主意。
“可是有人告诉我,空穴来风之事,还是想同你确认一下。”
“离开家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池以琳接过女佣手中的茶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离开秦尚谦以后唯一的念想,她不能让自己最后的依赖也成为池家争夺利益的工具。
出租车上,池以琳手指轻抚在小腹上,池家可以利用她,但绝不可以利用自己的孩子。
这是身为一个母亲最纯粹的思想。
而另一边的秦尚谦,从保姆打电话告诉他池以琳离开家之后,就打开了好久没有用的窃听器。
她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怀孕了?
秦尚谦目光慢慢的变得深邃。
刚刚回到家,池以琳就像小猫一样攀附在了他身上。
“老公,今天在家里闷的不行,就出门逛街去了。”
池以琳觉得与其让保姆说起,倒不如自己先掌握主动权,而她不知道的是,秦尚谦早就把她的这些小聪明尽收眼底。
“自己?怎么不找个人陪着,万一路上累了怎么办。”秦尚谦温柔的问道
“哎呀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啦。”池以琳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唇,“老公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哦。”
池以琳从手提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一盒茶叶。
秦尚谦的瞳孔缩了缩,茶叶?从池家拿来的?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路过一家茶具店,里面泡的茶好香哦,以后你再熬夜就可以多喝点茶叶,少喝点咖啡,免得伤身体。”
池以琳见秦尚谦盯着自己看,有些心虚,可是又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什么不对。
秦尚谦哑然失笑,明明是出门卖自己的情报了,却偏偏还不忘顺手给自己带回来东西。
“我怎么会有这么贤惠的小老婆。”秦尚谦为了不让她乱想,索性直接拿着茶叶交给佣人去冲泡。
“我今天去秦宅看了。”
秦尚谦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水,沁人心脾的香气萦绕在唇舌间,不由得心中暗暗感叹好茶。
“装饰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池以琳跨坐在秦尚谦的腿上,抬眼就能看到印在她睡衣胸口处的皮卡丘人畜无害的小眼神,这个动作让他下身有些不太冷静,忍不住咬了咬牙,有些暧昧的空气弥漫开来。
磨人的小妖精。
“挺好看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池以琳微微一怔,不知道每日看到那样的房间会不会让秦尚谦也想起不开心的过去。可是她又不能违抗舅舅的命令。
她越想越觉得累,索性晃了晃脑袋把所有的思绪都甩走,至少现在他还安逸的在自己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于是便把脑袋埋在了秦尚谦的锁骨处。
秦尚谦感觉到了怀中人不一样的安静,揉了揉她的头发。
“怎么了?累了?”
池以琳眼神有点迷离,想着以后到了秦宅怕是很少会再有这么安逸的时间了,等自己让他们家族分崩离析之时,是不是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之时。
此刻的她,不再担心会不会因为泄露机密被判刑,也不再担心会不会像一枚棋子一样被丢弃,她怕的,是失去他,是会让秦尚谦恨一辈子。
为什么,他会是秦家的人呢,她宁可希望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寻一处安静的田园,男耕女织也好,茶米油盐也罢,至少自己的灵魂有了寄托,日子再苦心中也不会难过。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秦尚谦也没有再问,只是觉得心痛,明明是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却偏偏要承担这么多。
两个人都无言,寂静得仿佛整颗小小星辰,就只剩他们两人。
…………
“妈,秦尚谦什么时候过来啊。”
卫舒倩百无聊赖的叉了盘子边一小块苹果,放在了施娴云的嘴边,似有似无的套着话。
“怎么?你还盼望着他来?”施娴云整理着婴儿衣服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你是觉得他的威胁还不够大吗?!”
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成器?想起前些年自己为了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做出的牺牲,心中越发觉得不值。
并且,若不是如此,自己现在又何必要……
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去啊。”施娴云见穿得整整齐齐的秦兆赫,赶忙上前替他整理一下衣领。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前妻八分相似的脸,秦兆赫心中忽然有点烦躁,不耐烦地伸手打开了她要攀上自己领带的手。
施娴云微微一愣,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心中又觉得他这种行为又有原因,但自己又不好多问。
“公司有点事,我出去一下。”秦兆赫考虑到她有孕在身,并且自己莫名的烦躁又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想迁怒于人,便转身离开了。
一整天都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饭也不吃,也不许任何人打扰,偏偏到了晚上要去公司?
施娴云眼睛中有着暧昧不明的意味。
“把管家叫来。”她扭头嘱咐还在一旁吃水果的卫舒倩,对自己女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似乎有些微怒,可毕竟是自己手中的宝,又不舍得训斥。
难道是秦尚谦已经先行自己一步有了动作?不,她现在有着秦家的骨肉,再也不能有人可以把她们母女两人从锦衣玉食的生活里驱逐。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