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天早上去哪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施娴云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稍稍抬起的下颚展示着她的傲慢,似乎被贫穷霸占过的她,傲慢是他唯一可以让自己变得尊贵的方式。
“今天早上……”管家思考了一会,并没有觉得今天早上的老爷有什么不妥,才恍然想起他去过了少爷的宅子。
“他今天早上去了少爷的宅子,从那里出来以后就直接回房间了。”
那就肯定是那个宅子了,之前非要征求秦尚谦的意见她就有反对,现在看来自己当时反对的还不够坚定。
只是,一个宅子又可以动什么手脚?
直到她亲眼看到,才不得不承认秦尚谦的高明。
“秦尚谦,秦家迟早是我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身边跟着前来的卫舒倩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两天后——
“去了秦宅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和我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明明知道以怀中人的性格不可能受欺负,秦尚谦还是忍不住叮嘱。
“我……”池以琳慵懒的声音传来,想要说的话在想起自己是张可颐之后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知道了”
毕竟,张可颐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而且,在秦尚谦面前表现的娇弱一点,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池以琳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莫名的心安。
据说,两个相爱的人相拥才会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那他爱的是眼前的自己,还是张可颐呢。
她想问,可是,她不敢问,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她怕自己在温柔乡里失了分寸,她怕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深仇大恨,她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宝贝闺女一辈子都生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呢。
她不知道,也不会有人让她知道。
“想什么呢。”秦尚谦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望着她。
自从池城海让她挑拨自己家族关系,她倒是越来越沉默了,时不时就会自顾自的走神,不知道脑袋里想的什么,只是,这么单薄的一个人,每天想这么多,不会累吗。
“没什么呀。”池以琳很快的将思绪拉了回来,开心地笑着,“只是再想怎么让爷爷开心。”
秦尚谦看她佯装的笑意,心中有些沉闷,想要笑着应和她让她不多想,可是扯了扯嘴角还是没笑出来。
“你去了爷爷就开心了。”
池以琳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心中有些慌乱,怕自己刚才的敷衍让秦尚谦不高兴了,她明白秦尚谦才是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不然,若是没有他的保护,自己怕是会被吃干抹净,渣都不剩的那一种。
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内的空气有些凝固。
早知道就把之前的司机师傅拉过来了。
有他在,就不存在冷场的可能性。
明明想离这么近的两个人,此刻却是心怀鬼胎。
“秦先生,到了。”
池以琳从另一边下了车,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少爷夫人您们来啦,秦老太爷在院子里等着你们呢。”
秦尚谦没有理他,扭头看向池以琳,招呼她跟上来。
而池以琳也很有眼力见的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动作,看在管家眼里,有些刺目,脸上谄媚的笑在秦尚谦转身离开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个管家。”
池以琳注意到了他冷漠的情绪,秦尚谦虽然高冷,但是对待下人还算温和,这次却连敷衍的点头都没有。
“下人而已。”
良久,秦尚谦才缓缓吐出来几个字。
只怕不只是下人这么简单吧,池以琳心中暗想,脑子里却没有搜索到这个人的信息,有必要把舅舅给的那份文件再好好看一下了。
“你们来了啊。”
秦爷爷看到两人进门,收起了手中的报纸,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似乎脸上的皱纹都开心的荡漾起来。
在池家见惯了皮笑肉不笑的众人,此刻见到秦爷爷池以琳心中莫名觉得温暖。
而且此刻带着老花镜的爷爷倒也有一种儒雅风范,想必年轻时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不然秦家又何以多年来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无法动摇根基呢?
“爷爷。”池以琳甜甜的叫着,她自然明白整个秦宅暗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而秦尚谦和秦爷爷,则是她做一切小动作而不被责怪与为难的根本。
想到这,她心中不由得弥漫起愧疚之情,明明是自己相见如故的老人,却要成为自己完成目的的跳板。
而另一边的秦尚谦,早就将她眼中的一抹愧疚尽收眼底,被使命与愧疚折磨着的人,想必一定不好受吧。
“诶。”秦爷爷也是很钟意眼前的孙媳妇,“这次啊爷爷听说你们要过来,特意从乡下过来看看你们。”
池以琳心中一暖,偌大的秦宅里,怕是只有他和秦尚谦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吧。
而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在站在二楼往下看的施娴云眼里,却是十分扎眼。
“呵,等老爷子走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秦家迟早是我的。”施娴云自言自语着,握着玻璃杯的手青筋暴起。
“怎么了?不下去看看?”秦兆赫从身后的卧室里走开,低沉的声音让施娴云整个人都僵硬了。
“啪!”
施娴云手没有握紧,玻璃杯从二楼落下,摔得粉碎,空气中还有着炸裂的玻璃碎片。
秦尚谦赶忙将池以琳护在了身后,怕空气中还跳跃着的玻璃碎片伤到她。
施娴云也被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整个人却还是头皮发麻,秦兆赫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没有?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秦兆赫微怒的声音。
“手……忽然没有力气了。”施娴云牙齿打颤,话都有点说不好,如果被他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她大着胆子回头,看到秦兆赫除了抱怨她的冒失并没有其它情绪波动的眼神,才让施娴云稍稍松了一口气,也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大意。
“怎么回事?”秦爷爷也因为忽然掉下的玻璃杯怔了一下,一向温和的爷爷此时语气中也带有着质问的怒意。
任凭施娴云背后做什么小动作,秦老爷也是她不敢得罪的人,慌忙从二楼下来,低眉顺眼的站在了秦爷爷面前,和在池以琳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