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自己也没想到,她这一忍就忍了两天,反正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到了新天际。
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发烧感冒竟让贺凡象换了个人似的,娇气得不行,还特别唠叨。
说得最多的就是“莫小北,你怎么不会做饭?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你得自己学着做点儿吃的。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难,也不废时间,简单的,下班回家半小时就做好了。网上教学视频……”
呱啦呱啦,不理他能自己说上一晚上,莫小北烦得不行。
以前那个少言寡语,冷得不行的贺凡一下子就成了“罗家英”,就差冲她唱《only-you》。而莫小北觉得他之所以没这么做,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这个梗。
她还真猜对,贺凡确实不知道,以前他的时间全用在了部队、演习、任务上了。没看过什么《大话西游》,别说罗家英是谁,他不知道,就是周星弛,他都得想想。
他能变成现在这么无赖和任何梗全赖顾深出谋划策,贺凡这一辈子发过的短信、QQ、微信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给顾深发得多。
至于让莫小北学做饭的执念这么深,也多多少少和顾深有关。
一方面,他真觉得外卖吃多了不健康,另一方面,他特别羡慕顾深有一个会做饭的老婆。
顾深在撒狗粮这方面完全是丧心病狂,动不动就特别骚气的发九张图。
每次还都不露出叶浅的模样儿,说是他的老婆只能他一个人看,绝不能出现在别人手机屏幕上。看得几兄弟牙痒痒。
所以贺凡看得最多的照片就是叶浅炒得菜,心里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这么多年,到了现在他所求无非是最平凡也最温馨的家庭生活。
他喜欢莫小北,不是那种睡一睡的喜欢,是真心打算娶回家的,他当然也想享受一下忙了一天,回到家有媳妇做饭的幸福,哪怕只是一碟炒土豆丝,一份西红杮炒鸡蛋。
莫小北不知道贺凡这些小九九,只觉得他呱噪。而且她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想,况且她凭什么要给这个赖死不走,没脸没皮的男人做饭?
图他在家里占地方嘛?
自从家里住进贺凡这么一尊大佛,她的温馨小屋,就只剩下小了。贺凡往哪儿一站一坐,就有一种把空间填满的即视感,屋里总觉得满满当当的。
不管莫小北怎么想,这两天贺凡可是住得松心,唯一就是因为要装病,眼看着眼前的人吃不到,有些闹心。
不过能这么和莫小北住在一起,贺凡也知足了。
莫小北白天去上班,前脚走,后脚贺凡就生龙火虎也走了,819大案现在还没有眉目,排查了全市的失踪人口,都没有找到一个符合海边男尸的人,到现在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不了,就更不要说破案了。
在局里忙了大半天,卡着莫小北下班回家之前,贺凡又摸了回去。就莫小北门上那密码锁对贺凡简直行同虚设。
今天局里案情分析会耽误晚了,贺凡紧赶慢赶打车到公寓楼下正看到莫小北的车从小区门口驶过来。
他急急的付了帐,猫着身子闪起公寓楼,电梯停在20层,贺凡等不及电梯,直奔楼梯间
莫小北住在16楼,贺凡两三级台阶并做一步的一口气跑上去,饶是身体素质好,也还是出了一身汗。
也顾不上这许多,胡乱用手抹了抹,一头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装虚弱。
莫小北一进门就见到贺凡歪在沙发上,头顶的发丝还染着水气,她拧了拧眉头,“你洗澡了?”
贺凡下意识向后捋了捋头发,想着身上的汗味儿一会儿也是瞒不住,直接道:“没有,刚起来想着打套拳,锻炼锻炼,快点儿好,没打几下出了身汗。”
接着“唉”的叹了口气,“我这身子还是虚,恐怕还得麻烦你几天。”
莫小北剜了他一眼,“没事儿就会瞎折腾,怎么不病死你呢!”
她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的语气,象极了和丈夫赌气埋怨的小媳妇,嘴上骂着心里却透着关心。
贺凡眼底透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商量道:“身上都是汗,怪难受的,要不我去洗个澡?”
“我管你呢,发烧难受的又不是我。”莫小北扭身进书房,房门关得“砰砰”响。
贺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厚实的浴袍,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
莫小北刚刚把送来的外卖放在桌上,回头看到贺凡,也不知道这白天谁总给他送东西,才两三天的功夫这屋里贺凡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先是一双拖鞋,一件T恤,后来生活用品,衣服陆陆续续都搬了过来,象这件厚浴袍,莫小北很肯定之前没有。
初时,她还会问,会发脾气,让他跟过来送东西的朋友走,说多了无效,她现在索性问都敢得问了。
许是刚刚洗过澡,刮过胡子,整个人清爽精神,全无前两天生病时的颓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明明两人用的是她的沐浴液,可到了贺凡那香味就变了,浅淡的香气中融入了许多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贺凡看了看餐桌上的外卖餐盒,蹙眉道:“怎么又是这家?你很喜欢吃他家的菜?”
不是他吃东西有多挑剔,在部队多年,贺凡对吃真不讲究,不过这家的菜油、糖放得都不少,很不健康,他不想莫小北吃太多。
莫小北口味偏甜,所以对这家外卖确实情有独钟,对贺凡的问题避而不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大口吃饭,大有爱吃吃,不爱吃滚的味道。
贺凡摸摸鼻尖,在莫小北对面坐下,“不是我说你,这看这菜都飘着油花,吃多了不健康,你还是得自己学着做点简单的饭菜……”
见“贺唐僧”又开启叨逼叨模式,莫小北动作麻利的夹了一盒子菜端着回书房,关门上锁。
世界终于清静了。
……
Solo-pub。
顾深走进酒吧,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酒吧一隅的台球区,迈步走了过去。
此时,秦墨正搂着位性感女郎,手把手教她打台球。
他一手把着她的手,身体紧贴着女郎曼妙的腰肢,将女郎的整个上半身压在……台球桌上,握住球杆在她耳边吹气,“对,保持这个姿式,轻轻推杆……”
顾深在附近找了个沙发位坐下,点了酒,举杯浅啜,并不急于和秦墨打招呼。
秦墨用余光看到顾深到了,直起身,拍了下女郎的翘臀,“宝贝儿,按我说的自己练会儿,我马上回来。”
女郎转过身纤幼的手指在秦墨衬衫钮扣上摩挲打转,一脸娇媚的低声说着什么。
秦墨握住她做乱的手,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顾深缓缓收回视线,拿起酒瓶给另外一只空酒杯里斟上酒。
秦墨这个人虽然笑的好像很阳光的样子,但是他的笑永远只停留在表面,见谁都笑,但却不是都笑的诚恳。
就好象刚才,只看到他那一抿唇,顾深就知道那女郎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
秦墨在顾深对面坐下,双腿慵懒的交叠,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二哥可是好久没在晚上叫我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很久,大约从顾深突然宣布结婚开始吧,秦墨真的很好奇他这位二嫂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深没有理会秦墨的掫揄,直接道:“帮我在境外注册一间公司,要快。”
秦墨挑了下眉,并没有追问顾深这么做的原因,“规模呢?”
“不需要很大,够买下一家杂志社就行。”
秦墨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你怎么开始对出版业感兴趣了?”
一间杂志社,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太赚钱的投资,值得顾深大费周章的要他特意在境外注册间公司。
顾深答非所问道:“给你一周时间。”
秦墨更加不解,追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内幕消息了?二哥,有发财的事儿你可得叫上点儿我。”
顾深白了他一眼,“问这儿干什么,你又不缺钱。”
秦墨扒着顾深的胳膊耍赖,“二哥,我缺,我穷着呢!二哥,我的好二哥,快告诉我吧!”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眼瞅着一个大男人冲自己撒娇卖萌,顾深一阵恶寒,甩开秦墨的手,向台球桌的方向抬抬下巴,“你的妞要跟人跑了,还不快去。”
秦墨连眼角都没往那个方向瞟,不是对自己的妞多有信心,而是根本不在乎。
他又扒上顾深的胳膊,赖巴巴地道:“我不缺妞,我就缺钱。”
在别人哪儿至少“女人如衣服”,在秦墨眼里女人连衣服都不如,他的高定西装可不会只穿一次就扔。
至于钱嘛,虽然他是秦家的儿子,但不是唯一的儿子,象秦家那样的大家族里面争权夺势的血雨腥风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作为秦家最小的儿子,秦墨一直用浪荡富二代的形象,韬光养晦,躲过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叔叔、哥哥的黑手。
顾深嫌弃的用两只手指捏着他的衣袖,将他的手拿来,“去,躲我远点儿,别整得好象没见过钱似的这么没出息。”
秦墨瘪着嘴控诉,“二哥,你现在不疼我啦!”
顾深瞥了瞥他,“你可以试试做空金波集团。”
连个杂志社都急着卖了变现,金波集团这次的财困比他当初预计还要严重。
秦墨眼睛亮了亮,“谢谢,二哥。”
……
自王丽薇停职后,天工美容很快宣布放弃收购范杂志,殷赏从金波内部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整个人差点儿蹦起来。
她给叶浅打电话说这件事儿时,那种喜悦透过电波直钻进叶浅的耳朵里。
叶浅没有说躲过去这次卖盘,金波还是会找下一个买家,她相信顾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处理。那么现在,她也没必要让殷赏再担那些无谓的心。
殷赏挂上电话,在办公室转了两圈,最后拿着皮包直奔医院。
罗逸峰的父亲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插在他身上的仪器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
见到殷赏急匆匆的跑来,罗逸峰第一反应是杂志社出事了。
说起来殷赏真是个会惹麻烦的总编,为了坚持她心中的公义,杂志社没少收律师信。
作为上司,罗逸峰应该讨厌这样一个麻烦不断,还特别刺头儿的下属,可他又觉得殷赏这样莫名可爱。
她是一个坚持理想,一身热血的女子,这样的人这个世上已经不多,他总觉得有责任尽已所能去保护她。
八月的临港骄阳似水,殷赏跑来的很急,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奶油般的肌肤因阳光的照射染上一层粉红,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象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罗逸峰掏出纸巾下意识的帮她擦额头上的汗,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大家都是一怔。
殷赏先垂下头别开了视线,从罗逸峰的角度可以看到绯色从她的耳根一路红到耳尖。
罗逸峰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将纸巾递到殷赏手边,“先擦擦汗。有什么事,我们出去慢慢说。”
殷赏接过纸巾,依旧低着头,不想被罗逸峰看到她红得发烧发烫的脸。
两人来到医院对外开放的餐厅,罗逸峰买了两杯饮料过来,“先喝点儿水,是不是杂志社出什么事儿了?”
殷赏抬起头,黑玉一般的眼眸如星光般闪耀,“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又闹祸了?”
罗逸峰见殷赏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问题应该不大,脸上绽出轻松的笑容,“闹祸了也没关系,我帮你兜着。”
殷赏的心漏跳了一拍,握在杯子上的手指紧了紧。
他好象一直都是这样守护着她,她闹祸,他兜着,所以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也还好守住了。
罗逸峰见她不出声,又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事情很严重?”
殷赏这才将之前她和叶浅偷听琳达和王丽薇的谈话,知道杂志社卖盘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最后,她长长的吁了口气,“现在终于都解决了。杂志社保住了。”
看着她一脸“我是不是很厉害”的表情,罗逸峰终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她的发质很柔,很软,和他想像的一样,虽然只是片刻,那丝滑的触感仿佛一直持续在罗逸峰指尖。
“你最近不是忙嘛,我就想着先想办法解决着,实在不行,再劳你大驾亲自出马。”
“谢谢。”罗逸峰墨色的深瞳里划过浅淡的笑,宛如荡着涟漪的湖面缀进晨曦一般,熙熙融融。
殷赏看得心悸,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以前你也帮过我很多。”
罗逸峰唇角的浅笑一路蜿蜒至眼底,他始终没有说,他早知道天工美容在收购杂志社的事情,同时他也知道天工没有这个实力,翻不出大天去,所以才会安心的呆在医院,没有理会此事。
只不过他没想到殷赏和叶浅会无意间得知此事,还为此担心、奔忙了许久。
如果早知道他就告诉她们两个一声了,不过象现在这样感觉被人护在身后,也挺好。
殷赏又问了一些关于罗伯父身体的情况,知道这种病后期复健很重要,马上联系相熟的复健医生,罗逸峰一直定定的看着她,叽叽喳喳的为你打电话联络,心里好似揣着个暖炉般热热乎乎。
……
一切尘埃落定,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连琳达都变得老实了起来。没了王丽薇这个靠山,琳达一直在努力重新建立自己在杂志社的形象,只是没有人领情。
转眼到了月底DEADLINE的日子,广告部除了张雪都完成了业绩指标,没有人觉得特别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下个月,要再这个高起点上再增长10%。
月底总结会上,琳达主动提出要再向董事会提出更改业绩考核标准,可惜她的底子太差,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琳达讨了个没趣,早早宣布散会。
张雪因为不知道公司会如何处理自己而显得惴惴不安,她开始有些后悔和叶浅的关系最终搞得这么僵,不然每次这个时候,叶浅总能拿出些合同来帮她把业绩补上。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靠装柔软,讨好人谋得生存的,就象有人靠讨好上司一路平步青云一般,张雪就是这种人,这本来也没什么错,可她与此同时又不甘,她觉得叶浅对她的帮助是一种施舍和怜悯。
她一边享受着叶浅的帮助,一边在心里暗暗恨她,而夏林的出现最终触发了这种恨意。
此刻张雪坐在琳达的办公室里,柔软得好似一朵莬丝花,唯唯诺诺。
她两腿并拢,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像个做错事,等待老师训话的孩子,老实巴交的看着琳达。
以前琳达最讨厌的就是张雪这样能力差的蠢货,觉得有她这种人存在,只会拖累整个团队。她曾经公开说过,不怕你奸佞,不怕你不忠,最怕就是你蠢,因为蠢是没得救的。
或许琳达现在太需要这种被人当作领导尊重,她对张雪的态度堪称温柔。
她翻看着张雪每个月的业绩统计,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这个月的业绩会比之前那几个月还差?”
张雪当然不敢说,以前一直有叶浅帮她,就算不直接给合同,也会介绍一些客户给她。
她纠结的绞着手,低声道:“因为……因为伊总监走了后,广告部没人管,叶浅觉得自己业绩好,当自己是老大一样,四处抢客户资源,可能是我能力最弱吧,她一上来就抢着签了几个我的客户。”
张雪确信琳达现在没那个精力去证实她的话,而且她相信在琳达心里一定和她一样讨厌叶浅,谁让叶浅就是那种会招上司黑的体质呢。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表明立场,要琳达知道自己站在叶浅的对立面,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琳达没理由不知道。
琳达似乎并没有怀疑张雪的话,甚至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个月前个月叶浅疯狂签单,后十天基本没有动静的原因。
她努力找一些鼓励的话对张雪说,“以一个新人来讲,你的业绩勉强还算可以,但放在这个团队,你还需要更加努力。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再乱来。”
张雪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总监。我会努力的,您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您能让我留在杂志社,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乐意。”
琳达很了解张雪这种人,虽然能力平庸但随时都可以低到尘埃里,不象叶浅有能力固然有能力,但永远不会为你所用,更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以前她喜欢叶浅这种人,因为她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局面,可现在她需要张雪这种人,为她鞍前马后。
“好吧,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
就这样张雪和琳达达成了一种奇怪的同盟,而叶浅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她正忙着和殷赏、罗逸峰吃火锅庆祝。
罗父身体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出院,罗逸峰请了有这方面护理经验的护工在家照顾,这才安心到杂志社上班。
叶浅这时才知道前一段时间总是找不到罗逸峰的原因,有些埋怨道:“师兄,你是不是报复我上次没通知你妈妈做手术,存心瞒着我?”
罗逸峰笑道:“我没那么小气,不过,经过这次我倒是有点儿明白你当时为什么没和我说了。”
叶浅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罗逸峰举起两根手指,“我保证没有。”
殷赏上午有一个人物专访,最后一个赶到火锅店,一进门口就笑着向两人挥手。
叶浅和罗逸峰分坐在卡座的两边,几乎同时看到刚刚进门的殷赏,叶浅很自然的伸手拿开放在座位上的包,把自己身边的座位给殷赏空出来。
殷赏好象没看到她的这一动作,直接大喇喇坐在罗逸峰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以手为扇在脸侧忽闪着,“哎呀,外面象下火一样,热死了。”
罗逸峰倒了杯柠檬水给她,殷赏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罗逸峰侧过身再给她满上。
叶浅从罗逸峰温和的目光中她好似捕捉到一丝宠溺的光,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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