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手丁勉这一句话问出,刘正风仍然闭口不言。
不过此际,他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不开口,便代表着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朗声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认识,而且他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满场哗然,在场除了嵩山派的人,都觉得刘正风就算承认认识曲洋,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他竟然说出魔教长老是他生平唯一知己这样的话。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不过,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让你自己抉择。左盟主说,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刘正风好像没听到费斌的话,他神色木然地坐了下来,往酒杯中倒满酒,一口喝了下去。
“若是刘某不肯呢?”
费斌从史登达手中接过五岳剑派盟主旗,高高举起,道,“刘正风听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答应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刻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惨然一笑,“刘某结交朋友,自是肝胆相照,我与曲大哥琴瑟相交,知他风光霁月,绝没有任何对诸位不利的心思,如今怎可为了自保去杀他?”
费彬将五色令旗一展,“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正邪从来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他口中提到的数位,当然不可能在此刻帮助刘正风,否则岂不是落得与魔教为伍的下场,只好站到左首。
尤其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他的师傅便是丧生在一位魔教女长老手中,对魔教恨之入骨,率先走了过去。
衡山派第一代弟子无人前来,其余弟子相互看了看,有三十几名弟子也走到左首边。
刘正风门下弟子一个个站着不动。
米为义拔出长剑,“刘门一系,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丁勉斜眼瞧了瞧他,手一扬,一道银光电射而出,直直朝着米为义刺去。
刘正风瞧见这道银光,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丁勉出手之间毫无征兆,他用手一推,内力奔涌,将米为义推了出去,避开银光。
只是这下子他自己反倒有性命之危。
在他身旁站着的另外一名弟子护师心切,见到刘正风有危险,纵身而上,挡在他身前。
银针刚好正中他的心脏处,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刘正风双目中悲凉之色尽显,“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我弟子。”
丁勉森然地笑道,“杀你弟子如何?还要杀你全家!”
刘正风提起向大年的尸首,运力便要向丁勉掷去。
丁勉见他运劲的姿式,知道衡山派的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这一掷之势非同小可,当即默运内力,准备接过尸身,立即再向他反掷回去,让他知道托塔手不是浪得虚名。
哪知刘正风提起尸身,明明是要向前掷出,突然间身子往斜里窜出,双手微举,却将向大年的尸身送到费彬胸前。
这一下来得好快,费彬出其不意,双掌竖立拍出,运劲挡住尸身,就在这时,双肋之下一麻,被刘正风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刘正风使得是衡山派中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这门功夫变幻多端,古怪异常,多为幻人耳目,障眼之法,只不过对敌之时,敌人全力防备,反倒是没什么用处。
他平生为人严谨,深沉寡言,这门绝技学会之后未曾一用,没想到第一次对敌,就将真实本领不在他之下的大嵩阳手费斌制服住。
他右手夺过五岳剑派的盟主旗,左手长剑架在费彬的咽喉之中,沉声道,“丁师兄、陆师兄,刘某斗胆夺了五岳令旗,也不敢向两位要胁,只是向两位求情。”
丁勉见费斌在他手上,不免有些投鼠忌器,道,“求什么情?”
“求两位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刘某与曲洋曲大哥从此不再相见,与众位师兄朋友,也......也就此分手。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丁勉微一踌躇,道,“此事我可做不得主,须得告知左师哥,请他示下。”
陆柏阴沉一笑,“刘正风,你难道忘了你的妻儿老小还在我们手上,还敢以费师弟要挟于我们?”
他转身朝着一名身着黄衫的弟子说道,“狄修,预备着。”
狄修手中短剑轻送,抵住刘正风大儿子刘朗月的背部肌肉,只消轻轻一送,刘朗月立刻就要没命。
刘正风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孩儿,你怕不怕死?”
刘朗月挺了挺身子,“爹,孩儿不怕!”
“好孩子!”
“杀了!”陆柏呼喝道。
狄修手中一用力,短剑刺穿刘朗月的身体,从胸前露了出来。
刘正风的夫人喊了一声“儿子”,扑了过来,只听见陆柏继续喝道,“杀了!”
就在狄修拔出刘朗月身体里的短剑要再次动手杀了刘夫人之际,一道清脆的剑吟声响起。
夺命三仙连环剑!
叶朝阳长剑悍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