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三仙连环剑是华山派剑宗的杀招。
此剑招精妙无比,剑上带着绝伦的杀气冲了过来。
丁勉抢身过来,这一剑之威他知道以狄修的水平决然是挡不住的。
丁勉一动,距他不远的定逸师太也动了起来,一掌拍出,定逸师太外刚内和,虽然脾气暴躁,实则内心善良,嵩山行事已经大大触怒了她,这一掌含恨而出,与托塔手丁勉势均力敌。
另一边,陆柏身子一晃,朝着长剑冲了过来,他手呈鸟喙状,化成数道光影笼罩在长剑前。
叶朝阳一剑刺出,不做防御,迫退陆柏回防,立刻使出夺命三仙连环剑的连环杀招,不顾陆柏再次虚空拍来的一掌,长剑在狄修咽喉处划过。
一道细长的剑痕从狄修喉部出现,他捂住喉咙,眼睛陡然睁大,随后向后跌倒。
叶朝阳虽然运起真气在背部挡住陆柏一掌,但是到底陆柏真气雄浑,将他打出一口逆血忍不住吐了出来。
“夺命三仙连环剑?你是华山派的人?”
陆柏见狄修死的不能再死,也不去管他,反而厉声向着叶朝阳喝问。
叶朝阳用袖子拂去嘴边的鲜血,“在下叶朝阳,确实是华山门下。”
陆柏斜了一眼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的岳不群,“你杀我嵩山门下弟子,难道你华山与魔教也有勾结?”
他这句话一出,岳不群的脸上更加难看。
叶朝阳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只是我觉得这位师兄性情狠辣,日后必与魔教行勾结之事,为了诸位武林同道的安危,才不得已出手将他斩于剑下。”
陆柏道,“小子,休要含血喷人,狄修乃我嵩山门下弟子,怎么会和魔教有什么瓜葛?”
叶朝阳又摇了摇头,“刘师叔乃嵩山前辈,为人如何相信在场诸位前辈比我更清楚,他都可能和魔教勾结,为什么这位狄修师兄不可能?我看这狄修师兄杀害手无寸铁之人这般爽快,实在不是我正道作风,日后堕入魔教的可能是大大存在,所以我才行霹雳手段替嵩山派清理门户。还请师叔莫要见怪。”
“你,你,就算狄修行事鲁莽了一些,也是为了铲除魔教,日后自有我嵩山教导,哪里需要你这个毛头小子出手?”陆柏有些恼羞成怒。
“对付魔教,便用魔教手段,岂不是也成了魔?刘前辈不愿入魔,为了家人,为了你们安心,自愿远遁海外,不履中原,你还要杀人?敢问刘前辈家人又犯了什么错?这位刘兄犯了什么错,刘夫人又犯了什么错?”叶朝阳剑尖有血低落,低声吼道。
陆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刘朗月有什么错?刘夫人有什么错?没有。
在场诸人纷纷点头。
一个使五虎断门刀的大汉拎着大刀走了出来,“在下刘牟,既然刘正风师兄愿意举家出海,自是不可能在助魔教暗算我等,他这么多年为人我们不清楚吗?总算不用刀剑相向。”
定逸师太也站了出来,“如此甚好,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丁师兄、陆师兄,咱们答应了刘贤弟。他既不再和魔教中人结交,又远离中原,等如是世上没了这人,又何必定要多造杀业?”
丁勉与陆柏对望一眼。
这一次搅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是左冷禅定下的计策。
左冷禅为五岳盟主,但是五岳剑派各行其是,对他这个盟主只是表面听从,这次借着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相交,除掉刘正风,等于是断了衡山派一臂。
但是刘正风看眼前的情况是不能杀了,虽然五岳剑派势大,嵩山为最,但是要是再出手,不免引起义愤。
丁勉狠狠地看了一眼叶朝阳。要是携杀刘朗月之势,杀了刘夫人,再杀其余刘府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剑出有了停顿,引起众人反感,再强行动手未免得不偿失。
叶朝阳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岳不群,心里有些失望。
嵩山此番杀戮,已经是十分过分,刘正风一再忍让,也没有半点缓和的姿态,他看不下去,连恒山派讲究清静的尼姑都看不下去。
但是号称君子的岳不群却老神在在地似闭目养神,充耳不闻。
他摇了摇头,只听见丁勉开口说道,“既然各位武林同道都这么觉得,我嵩山派也不强出头,今天既然是刘正风师兄的洗手之日,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请刘师兄今天便启程吧。”
他话音一落,场上剑拔弩张的形式不由得一缓。
刘正风看了一眼抱着儿子哭泣的刘夫人,身形佝偻地说道,“好,好,既然如此,刘某立刻就上路,诸位朋友对不住了。”
刘府幸存的几位收拾了一些东西,便从内堂出来,刘正风一家子站在门口,望了望偌大的刘府,心里不禁有些茫然。
天下之大,从此何处是我家?
“小兄弟,多谢仗义执言。”刘正风对着叶朝阳抱拳道。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小兄弟,这是我与曲洋曲大哥醉心音律,花费几年时间所创出的《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未有,此次我远出海外,有生之年都是不得回来。希望小兄弟将这曲谱带在身上,在这世间觅得传人,不致此曲失传。”
叶朝阳接过笑傲江湖曲谱,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正风转过头,对着一家子人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当先出发,他身后跟着一票武林人士,还有穿着黄衫的嵩山弟子。
丁勉和陆柏面色阴骛,他们此次的任务算是失败了一半,只是刘正风为人信守承诺,有古君子之风,他说不履中原,想来应该会说到做到。
不知道这么和左师兄解释能不能行得通。
刘正风一家子上了一艘大船,刘朗月的尸体被一白布盖着,平放在船上。他们都依依不舍地望着陆地,此去经年,归期甚远,只能将此间景色尽收眼底,铭刻在心。
岸边不显眼处,一个黑衣老者身姿笔挺,右手牵着一个女孩,看着大船扬帆,远航。猛地将背负在背上的瑶琴解了下来,用力一掷,瑶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水中。
他低低叹了一声,“子期既走,伯牙不复。”
身影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