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整个尘嵇县的县民,如此多人,总有人会说真说假的,到时候又如何分清谁真谁假,而且也不排除这顾子渊事先安排好了县民们说出统一的口供,皇帝思及此依旧是半信半疑。
顾宗堂脸上暗暗得意,正想开口火上加油,打破皇帝的疑虑,却不想被人抢先一步。
宋玉宇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皇帝禀报:“大人,臣也可为顾县令作证。”
“说说看罢。”皇帝倒也奇怪,宋玉宇和顾子渊又怎么搭上了桥,这两人不是毫无交集吗。
宋玉宇一字一句道:“臣近来偶有了疑难杂症缠身,需服用新鲜采摘后熬制的山野草药,便寻了医师挚友与我一同前去采药,正好想起顾县令也在此地,就顺便察看照拂了一番,不想正好遇见此次的案件。”
他面上毫无波澜,足以以假乱真,虽然他并非真的见到事情真相,但他也有去过尘嵇县的证据,加上他在朝廷中地位不凡,皇帝有理由相信他不会说谎。
至于顾宗堂,他就算知道宋玉宇早就回来京城,但也不可能拆穿宋玉宇,否则宋玉宇把自己受伤之事公布出来,引皇帝搜查,就是两败俱伤,顾宗堂不可能做这般对自己不利之事。
因而眼睁睁看着宋玉宇出面“作证”,而且皇帝似乎还有些相信了,顾宗堂只能恨恨咬牙,这宋玉宇,简直就是狡猾的臭狐狸,每次陷害顾子渊的计划都会被他搅乱。
跟着,平常和宋玉宇有几分交情的官员也为他说话了:“陛下,尘辑县虽民风刁悍,土地贫瘠,但郊外的山林茂深,有颇多稀草良药,确是采药胜地。”
说话的官员曾云游四方,说的话更是可信。
皇帝思索再三,终于还是点了头,暂时信了顾子渊的话,但事情的真相并不能就此别过,他便告诉顾子渊,他只能先留在皇宫中,待到水落石出,此事再下结论。
被人带着到宫中一个偏院处落脚,顾子渊心里并没有放松懈怠。
而宋玉宇很快就找上了门来,告诉顾子渊:“这次我不得不出面帮你,你无需记挂在心,只当我们是泛泛
之交即可,近日你就留在宫中,皇帝眼皮底下顾宗堂不敢拿你怎么样,反而更安。”
顾子渊点头,低声提醒道:“注意一下他可能会在尘嵇县做手脚,不要让他得逞。”
“如今敌视针对你的还有当今太子,你务必抵挡此人,若是他找理由来见你,他虽也无法明目张胆伤你,但也需小心应付。”宋玉宇也只能说到这里,再多的话此时此刻也不便利。
顾子渊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你先回去吧,宫中恐隔墙有耳,不便多说。”
“好,你自己多保重。”宋玉宇道。
顾子渊想起来一些事,又叫住了他:“对了,容儿那边,你暂时先别让她太担心,告诉她我很好,很快就能出去找她了。”
而此时的白容追至京城,知道顾子渊肯定是被带进宫里了,于是就选在顾子渊科举的时候她住的客栈落脚,一边担忧着他的安危。
“子渊,你现在怎么样,可还安好?”她站在高楼的窗边,忧心忡忡地看着皇城的红墙绿瓦,只觉得整个皇宫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有些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
何况顾子渊如今还身处泥潭中,不知能否顺利抽身而退,也不知道针对他的人还会用什么手段为难他,只希望他能迎刃而解,安然无恙。
一直呆呆坐到了夜晚,门忽然被敲响,白容恍然回神,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询问:“请问是白姑娘吗?”
这个人知道她是谁?
白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警惕地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这里有封信,我放在门口了。”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白容没有急着出去,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在门外候着后,才开了门缝,果真看到一封信躺在门外的地面,她伸手取了进来,把门关紧。
打开信,白容微微惊喜:“是宋玉宇。”
她知道一定有是关于顾子渊的消息了,仔细看信里的内容,知道了朝廷上发生的一些事,她松了口气,将信埋在胸口:“太好了,子渊他现在没事
。”
而且顾子渊的确并没有胡乱杀人,如果皇帝明察秋毫,只要事情的真相都查清楚了,顾子渊他一定是清白的。
她从包裹里珍重地将顾子渊送给她的两个泥人取了出来,以物寄思念,她用手去描摹着,仿佛在触碰他的面容。
子渊,你一定要安回来,我等你。
楼下,送完信的暗卫回到主人身侧。
宋玉宇问:“信送好了?”
“我看着白姑娘拿了信。”暗卫肯定道。
宋玉宇又抬头去看了一眼客栈一户亮着灯光的窗,又移开视线低声道:“走吧。”
他本想亲自告诉她的,可一想到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是顾子渊,他又叹自己的无用,因为他始终还是无法面对那样喜欢别人的白容。
罢了,其实不见面,对谁都好。
金銮殿内,珠帘玉影间,皇帝正在案桌边上教妃子提笔落字,有官臣自门外走进,低声要报事,皇帝便屏退了妃子,问那官臣:“顾县令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官臣低头禀报:“陛下,我已带人去查了个清楚,顾子渊此人并没有滥杀无辜,更非恶意杀人,死者招远乃是名声恶臭的混混,县民皆对此人怀恨唾弃,此人坏事做尽,死不足惜。”
他又补充道:“下官还问了遍了尘嵇县的县民,人人皆称顾子渊乃是不可多得,为民造福的好官,言语之真情热切,不像有假。”
皇帝沉吟半晌:“既然如此,宋爱卿当时所言是句句属实,顾县令也没有杀错人,反而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好事,那就传令下去,顾县令除害有功,把他放了吧。”
“是,下官这就去通报一声。”珠帘外的官臣随即躬身退下。
皇帝想到顾子渊那张与楚王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不禁有纷杂的思绪油然而生。
“陛下,在想着什么呢?也不理臣妾了。”身旁的爱妃娇嗔着传来关心询问。
皇帝叹了一声:“只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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