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小闹是没事啊!”
阿英阿康在谢如清跟前,听见了齐小闹的消息之后激动不已,尤其是阿英,那喜都写在了脸上。
阿康道:“听这样说应该是没事,小闹他到底聪明。”
“如清姨母您听到了吧,小闹那么聪明,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就知道他不会辜负我们的期盼!”
谢如清自然听见了,这是这许久以来,她第一次确切听见小闹的消息,之前只凭阿蛋传回来的只言片语,她还不太能想象,如今张照既然见到了人,想来是真切无疑了。
说小闹在匪帮老大面前很受器重,一直跟在那老大身边,哪怕挡刀的时候,那老大还把他给拉开了,还说他长高了长大了,像个小少年一样勇猛。
尽管他还身在危险之中,但好歹是有了消息,知道他目前安好,比之以往,只能在担心跟恐慌中猜测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愿如此。”谢如清的笑容里终于有了些如释重负的意味,但愿小闹那孩子福大命大,平安归来。
只是当娘的终究不这样放心,夜里她仔细询问了齐晏之有关小闹的情况。
“难道不能直接救吗,既然他们没有怀疑小闹的身份,咱们找准机会攻山上又如何?”
齐晏之摇头,“那匪帮易守难攻,多年来从没有人能攻破他们的老窝,否则也不至于放任他们猖狂,非得是从内部瓦解,内外夹击方能制胜。”
“可知他们山上有多少人?”谢如清问道。
齐晏之:“依据他们每日所需粮草来判断,少说有万人,另外战马猎鹰豺狼无数,山上关卡埋伏无数,根据阿蛋所探,他们还有秘密山谷,深不可测,一般人不能轻易进去。”
谢如清闻言惊骇不已,“如何能做到如此规模?”
“有钱有人有底盘,如此不难,否则废太子如何会看上了那块风水宝地,不知道他许诺给那匪帮老大什么好处,使得对方接纳了他们,若不是身在匪帮,废太子根本不足为惧。”
“如此双方联手,岂非更难对付?”谢如清觉得这情势分明是不容乐观。
“也不尽然。”齐晏之将她抱在怀里细说,“那废太子野心昭著,看上了人家地盘,岂有不占之理,匪帮老大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以利合作,自然不那么坚固,这便有缝隙可钻。小闹那孩子仗着聪明胆大包天,他是想在中间挑拨离间让鹬蚌相争。”
谢如清这下听懂了,她眉头拧起,“这岂非很危险?”
齐晏之叹气,岂止是危险,废太子那人生性多疑,他绑了小闹去,无非是想控制他,然后用他来对付自己以及皇上,长此以往若是发现那孩子太聪明不好控制,恐怕第一个会对他下手。
那匪帮老大姑且算是个义气之人,但也容不得别人利用,小闹不露出马脚还好,一旦有破绽,那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可不得不说,这是个除掉废太子以及匪帮最行之有效的法子。”齐晏之心里矛盾的很,假如小闹已经成人,有足够心智,他兴许会感到庆幸,可这孩子太小了,一切都是未知数,能不能平安归来,得看天意。
“如清,你放心,我们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帮他,阿蛋也算在匪帮有了立足之地,消息可以随时传出来。”
谢如清点点头。
第三日上,便又有消息传回来,齐二眼下已经重新恢复了在府里的职责,消息到手之后他第一个看到,当即大喜。
“爷!”他拿着信跑去书房,路上被青山还有如环瞧见,都吓得不轻,招呼他不要跑。
“喂,你不要腿了吗,跑什么呀!”青山道。
如环掐着腰说:“你再跑我不理你了!”
齐二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不疼了,这不能不跑,必须得跑!”
齐二跑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畅快,但他并不在意,他现在十分兴奋,像是打了鸡血,所以一点点的障碍并不足以阻碍他,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书房,大声道:“爷,好消息,匪帮的猎鹰都死绝了!”
齐晏之闻言抬头,心里一跳,“都死了?”
齐二把信放在桌上,“您看,是这样写的,猎鹰一夜尽绝,另外豺狼毒蛇死伤无数,且不管是如何绝的,至少解决了我们的大麻烦。”
传信自然是三言两语,交代不清楚事情原委,但大致可以猜测,一夜之间大规模死亡,定然是有人投毒,这投毒之人,想来逃不过是小闹。
“之前阿蛋下山,要了几包砒霜,但我猜他不见得能有机会投毒,想来多半有少爷帮忙,而且您猜如何,正好是在匪帮老大出门那几日里出的事,根本怀疑不到他们头上。真是神了,不知道少爷如何做到的!”
齐二如何能不激动,他简直恨透了那些猎鹰,整天做梦都想一把火烧掉那些畜生,谁承想就这样除掉了,他如何能不大快人心。
“如此,我们就少了最大的麻烦,豺狼毒蛇之类总归有法子能对付,那猎鹰是防不胜防,少爷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齐晏之每收到一个消息,心便揪紧一分,哪怕是好消息,他也不能放松下来,这就好比小闹在渡劫,只要他没出来,永远有下一个劫在等着。
“鹰老大不在的时候,废太子可有动作?”齐晏之问道。
“有,”齐二道,“鹰老大此次损失惨重,大概以为他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废太子已经急于控制匪帮,附近一些据点的人好些换成了废太子的人。”
齐晏之点头,这就证明鹰老大一定跟废太子已经有了嫌隙,而且恐怕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小闹的这把火已经点着了,而且点得非常漂亮。
“叫黑老大的人可以行动了。”齐晏之道。
“是,我这就传信下去。”齐二激动道。
齐小闹回山上后,获得了好几日的休息时间,因为他受伤,鹰老大对他更加优待,整日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赏了他一把大刀,找了个使刀高手来教他耍刀。
齐小闹学得很认真,难得可以学点新本事,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因为受伤的是右胳膊,所以他最先学会了左手使刀,等到伤好了之后,他又练习了右手使刀,所以他两只手都可以控刀,完全不受左右限制。
那四只狼他也没让他们闲着,没事便训练他们捕捉本领,当然,不是捕捉活物,只是偶尔有机会才会领他们去山上找活物练习。这四只狼如今极为听他的话,而且非常护着他,一旦有人对他态度不好,它们便会露出獠牙吓唬对方。
这日废太子叫了齐小闹去,又给他灌输一些诸如他爹不要他,完了齐小闹这辈子只能依靠他的思想,还找来了一个先生教他君臣之道,总之是想把齐小闹教成一个只会听话的忠臣。
齐小闹一听这种念经似的东西就瞌睡,实在改不了,这日他又在课堂上睡着了,然后先生欲要用戒尺打他,结果险些被四只狼给活活咬死。
“反了反了!”先生被四只狼吓得屁滚尿流,在书堂里转着圈地跑,那四只狼却不肯放过他,双面夹击,逼得先生跳窗逃跑。
“来人来人!杀人了救命啊!”先生惊慌失措地从窗台上滚下去,连滚带爬,但是没跑多远,四只狼便追了出来,追得他满院子上蹿下跳。
齐小闹在一边打着哈欠,想着给这先生一点教训罢了,省的他动不动就训他,但这先生自己先吓破了胆,把自己绊倒了,结果咕噜咕噜滚下了山,丢了半条命。
废太子听闻勃然大怒,当即把齐小闹叫了来,一顿训斥:“你是要造反不成!竟然放狼咬先生,谁给你打胆子!”
齐小闹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态度:“我错了,但狼不是我放的,先生他发怒惹到了狼,然后自己把自己绊倒摔下山的。”
一旁的小土匪们听见这话笑得不行,方才先生屁滚尿流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虽然看起来很疼,但大家却笑得停不下来。
“都笑什么笑!”废太子怒火迁移,“本上皇说话的时候有你们笑的份?”
小土匪们捂着嘴,但还是憋不住笑。
“齐小闹,你是想造反不是?”废太子觉得奇怪,这孩子跟鹰老大毕恭毕敬的,对自己却没那样衷心,这明显有违自己最初的想法,他的目的是让齐小闹听自己的话,若是这孩子以后为鹰老大卖命,那少不得是要除掉的。
“上皇,我哪敢啊!”齐小闹冤枉得很,“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一读书就犯困,实在不是有意冒犯先生的,我觉得我还是适合习武,要不您以后别安排先生给我了吧,那四只狼我有时也管不了它们,它们伤人咬人我也是没办法控制,万一咬伤了人我罪过可就大了。”
这道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废太子当年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他完全能感同身受,废太子神色好了些,但还是不大高兴。
“你那四只狼不要带在身边了。”废太子对他已经有了芥蒂,不敢完全相信他以及他的四只畜生,万一哪天咬到自己头上,那可不得了。
齐小闹不敢这时候反驳,废太子对他不怎么放心,越说越错,索性不说了,反正四只狼已经认他为主,只要他召唤,它们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
“鹰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土匪这时跑到鹰老大的房间喊道:“我们在青州城的几个据点被官兵查获了!”
“什么!”鹰老大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不知道啊,咱们完全没做什么暴露的事,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来了官兵。”
“那不可能!”鹰老大知道自己人的能耐,再加上他们跟官府的关系,就算上面派了人来,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们,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防备!
“是真的鹰老大,上皇的人在官兵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跑了,留下来一堆烂摊子,幸亏咱们都有应对措施,大部分人从密道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成了上皇的人在负责?”鹰老大诧异。
“呃……”小土匪看了眼旁边的林良,心说鹰老大难道不知道这事?
林良额头上冒了汗,鹰老大回来的时候他光顾着演戏了,这事忘了说,后来就给忘了!
“鹰老大,是我忘了告诉您。”林良不慌不忙说道:“您没回来那段时间,山上兄弟人手不够,上皇便安排他的人帮着咱们做事,然后就……”
“都他娘放屁!”鹰老大怒不可遏,当他是傻子不成,什么叫帮忙做事,这叫趁机篡权!“你们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嗯?”他奴视着林良,“我不在了,打算另认新主?”
“鹰叔,我们怎么敢,我们这辈子只认您一个主!”林良跪下来道,“只是您不在的日子里,上皇他……”
意思不言而喻,鹰老大不在,上皇便是这里说了算的,哪怕匪帮里的兄弟们不认他,可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山上两方势力若是这样泾渭分明,那早乱了套。至于后来,上皇故意散布鹰老大回不来的恐慌,闹得大家都以为鹰老大凶多吉少。
假如鹰老大没了,跟随上皇就是最好的出路,假如上皇将来夺了这天下,那匪帮的兄弟就算是飞黄腾达。
故而鹰老大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讶,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完全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鹰老大怒气冲天地站起来,去到上皇的院子里,进门便道:“上皇好大的权利,竟是要控制了我的帮派?”
“鹰老大这话合意?”毓权不以为意道。
“看来上皇的消息不怎么及时啊,你的人毁了我几处据点,居然到现在还不知情,怎么,那些丧家犬还没逃回来?”鹰老大冷笑道。
上皇皱眉,“什么据点,怎么回事?”
“你居然还问怎么回事?”鹰老大的手往桌上一拍,“难道不是你的人招来了官府的人,抄了我的地盘,你的人竟然还跑了!”
毓权却道:“官府的人?你们不是跟官府的人有交情吗,地盘被抄,你得问问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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