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卫衔也可以是我的咯?”
她猝不及防问出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阮骊歌气死,“你说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阮轻湄眨了眨眼,无辜地反问。
“你想得美!卫小侯爷才不可能看得上你呢!”阮骊歌也不装了,实在是被气狠了,装不下去。
她的反应完全在阮轻湄的预料当中,“所以,你现在还想听我们说话吗?”
阮骊歌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跺了跺脚,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阮轻湄这才看向锦鸢,“说吧,什么事?”
锦鸢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后,才道:“我听锦衣卫的陆大人提起的,说是当今圣上得了怪病。”
阮轻湄的瞳孔下意识放大,“你说什么?”
“圣上得了怪病,宫中的御医们都看过了,皆是没有半点法子。”
“如今国战在即,陛下却出了这种事?”阮轻湄诧异地低声问道。
实在是事发突然,太难令人相信。
锦鸢点头道:“是啊,正是因为国战在即,朝中才不能大肆宣扬寻医之事。那陆大人一副无意透露给我们样子,实际上准时早已算计好的。”
阮轻湄看她面庞虽青涩,一言一行却皆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来了兴趣,“仔细说说看。”
“众所周知,教坊司乃消息最灵通之地,而一些颇有名气的舞姬因接触的贵人更多,自然手中掌握的消息更加灵通,这些消息中,说不准也有一些隐世名医的下落。”
“陆大人这是希望我们听了消息,能暗中联系知道的名医。”锦鸢娓娓道来。
阮轻湄笑了,“所以你就来找了我?”
“是啊,别人不知道,但是我还有素殊和十归,我们都知道青禾姐的嗓子是老师您治好的,我便想着这机会难得,总该知会老师您一声。至于去或者不去,老师自行决定便好。”
说实话,阮轻湄心中此刻竟有点犹豫。
她素来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再加上家国大义什么,她也看得淡极,她不该犹豫才是。
“那锦衣卫的陆大人可有透露若是医不好有什么后果吗?”
“说了,不过不是后果。陆大人说,即便医不好,圣上也会赐黄金百两,以示抚恤。”
阮轻湄一听,得,原本想自己把自己劝退来着,谁知道就算治不好还能拿到一百两黄金?!
“那……如果治好了呢?”她拧着眉颇为纠结地问道。
若是治好的赏赐不够吸引人,她也能借此把自己劝退不是吗?
“陆大人说了,陛下金口玉言,若是治好了,便赐免死金牌一块。”
“免死金牌?”阮轻湄确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锦鸢说起这个眸中也带了几分艳羡,“是啊,据说,那可是跟随过陛下出生入死的两朝元老,才有资格获得的赏赐。”
“老师,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阮轻湄丝毫不再有犹豫地说道。
就算她自己不用,她也能将这枚免死金牌转送给萧家,如此,也算填了她心中的几分亏欠。
“锦衣卫的陆大人没说怎么进宫?”
锦鸢忙点了点头,“说了的!进宫很简单,只要去锦衣卫指挥司,向陆大人说明来意便可。”
“好,我知道了。”
当天傍晚,阮轻湄没有掩人耳目,离开教坊司后便径直去了锦衣卫指挥司。
“我有要事特来拜见陆大人。”她对守门的两个卫兵说道。
许是指挥使陆大人提早便吩咐过什么,那两个卫兵只是简单地对阮轻湄进行了一番搜身之后,便把人放了进去。
有百户领着她去往书房。
阮轻湄到了书房之后,发现来的还不止她一个人。
书房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者。
那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卫的官服,不用多说,自然是指挥使大人。
阮轻湄看见那身飞鱼服,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半年前。
她第一次遇见贺长俞那天,也是一行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中人在奉命搜查着什么人,最后那些锦衣卫都死了。
现在来想,当时要搜查的人,应该就是贺长俞了。
所以……锦衣卫里,多是禹王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民女拜见指挥使大人。”
陆指挥使有些讶异地瞥了她一眼。
他认得眼前女子,“你是教坊司的花司学?萧家的二小姐?”
毕竟是在陛下面前露过脸的人,他身为锦衣卫统领,自然留意过此人。
“正是民女。”阮轻湄规规矩矩地回道。
陆指挥使有些狐疑地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原本听手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人点名要求见他,他还以为是因为陛下中毒一事闻讯前来的医者,不过眼下看来,应该不是了。
“民女乃是听闻宫中一事,特来自荐。”
陆指挥使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下。
“你是为宫中一事前来?”
本想问她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一消息,但是稍微一想,这位毕竟是教坊司的司学,从教坊司的舞姬那里得知到消息也是不足为奇。
“正是。”阮轻湄回道。
“你……会医术?”陆指挥使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产生好久的疑问。
阮轻湄波澜不惊地笑了笑,“若是不会,民女又怎敢斗胆来自荐呢?”
陆指挥使实在还是不相信,他看了一眼另一侧的老者,随后才将目光放在阮轻湄身上,“花司学,这位老先生也是为宫中之事前来的。”
阮轻湄点了点头,“民女进门时闻到老先生一身的药香味,便猜到了。”
“所以,你的年龄……”陆指挥使顿了顿,“事关陛下龙体,可万万不能儿戏。”
他言下之意阮轻湄不是听不出来,她也早料到会被人质疑医术。
“民女知道,但是陛下之所以会广招天下医者,不正是因为太医院的御医已经束手无策了吗?”
“是这个道理,可是……”
“陆大人,民女也只是想为国事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阮轻湄正色说道,语气恭敬但更多的是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