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我会宣布你病情复发,无药可医,已经去世的消息,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起疑,定会仔细追查这事,趁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快马加鞭赶路知道吗?”
深深点头,听着况沉安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嘱咐。
“路上一定要当心,我交代了卿意,让他每天给你把脉,你一定要配合,还有,记得好好吃饭,苗青苗蓝厨艺都不错,路上……”
深深依旧乖巧的点头,挽着况沉安的胳膊没有说话,因为话都已经被身边这个男人说完了。
“日后京城会越来越乱,我可能没有机会去看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来信,风影有单独的传递消息渠道,不用担心消息会落在别人手里……”
深深一字一句的把况沉安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她在想什么却无人知道。
“西南潮湿,给你们备下的东西一定要收着,有什么需要就找卿意。”
“你和大哥安心的住在西风阁,那里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京城这边你不要担心,如遥儿所说,皇上还在用人之际,太后也不敢随意动我,不要担心知道吗?”
深深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况沉安说了一路,深深没插上一句话,直到走到了后门,她才有机会说了一句,“王爷,保重。”
况沉安把深深扶上了马车,但是却没有回应深深,他把深深交给马车里的苗青和苗蓝,然后飞快地转身,直到远离了马车好些远他才朝着深深挥手,他不敢说话,因为他怕深深听出他的哽咽和不舍,他也不敢再看深深,因为他怕自己舍不得送他走了。
可是况沉安刚一转身,余光便瞥见深深又猛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吓了一条,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本想责骂她莽撞,可下一秒,深深便给他来了一个拥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送上了一个充满离别缠绵悱恻的吻。
他能感受到自己嘴唇地颤抖和喉咙里的哽咽,直到两行热泪流下,他才紧紧的抱住了深深。
唇瓣分离之时,两人皆是泪目,四目交汇,况沉安艰难松手,对深深说:“等我。”
“好。”
遥儿和卿意也走过来了,卿意飞快的钻进了马车便不再出来,遥儿笑着对深深说:“嫂嫂,记得想我啊,有机会我回来看你的,给你带桐花巷的糖苏饼吃。”
“好,谢谢遥儿。”
马车逐渐驶离王府,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在众人心中回荡,站在门口的况沉安和遥儿久久没有动身,看着巷子的方向舍不得收回眼神。
“哥,你说明明以前也经常不是我走,就是他走的,怎么就这会竟然还有点舍不得呢?”遥儿有些低沉,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他扭头看着自己哥哥,想要寻求答案。
可是况沉安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的说:“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无法跟遥儿解释,他还小,人生还长,还有很多可能和意外,等日后他见得多了,想得多了,经历得多了,自己就能明白,到时候如何取舍和抉择,得他自己决定。
“好了,回吧,让裴叔把消息传出去。”
王府突然挂起了白绫,下人小厮突然行色匆匆,那些还在王府逗留没有离开的客人,第一时间知道了漠北王妃驾鹤仙去地噩耗,震惊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和惋惜,明明半个时辰前还瞧着王妃,怎么现在突然人就没了呢?
一个时辰之后,汴京城百姓,上上下下都在讨论,漠北王妃突然离世的消息,无不吃惊和错愕,毕竟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和漠北王妃出现在一个街道上。
“当时我就瞧出漠北王妃不对劲儿,那脸色苍白得哟,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诶,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若不事漠北王一直扶着,可能当场究倒下了呢。”
“原来漠北王妃都已经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可惜啊可惜……”
百姓谈论着自己的见解,而这些言论,都跟着各家探子地耳朵进了汴京城地各个高门大院和金碧辉煌的皇宫。
漠北王妃是当年云家余孽,云家大公子尚还在世,勾结漠北王意图谋反地消息和漠北王妃突然暴毙的消息,几乎是前后脚送进了皇宫。
前一刻太后还在大发雷霆,骂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下一刻便被实实在在的惊讶住了,随即发出一声冷笑,放在桌沿的手,狠狠地捏成了拳头,“好一个漠北王,好一个况沉安,动作倒是快得很!”
慷玳姑姑也是满脸惊愕,她刚从漠北王府回来,竟不想出了这般大的事情。
“太后,漠王此举,是摆明了要护着云家余孽,与朝廷为敌啊!”
太后何尝不知,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够动况沉安,但若是放任不管,她又寝食难安。
“走,去乾清宫!”
而另一边,知道此消息的皇帝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错愕,现在已经变得淡然了,“让漠王节哀。”
“漠北王府没有女眷,你在宫里挑两个有经验的嬷嬷给漠王送去”
“是,奴才这就去。”得禄说道。
太后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早就溜之大吉了,他知道太后定然要来找他,吩咐完得禄自己就去了坤宁宫。
太后向来不喜皇后,是决然不可能到坤宁宫去寻人的。
而宫外,此时同样也是起了轩然大波。
“你做的好事!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人弄走的!”中年男子一脚踢在了年轻男人的胸膛上,让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的男人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腰间的折扇也被折断,此人,赫然是一个时辰前出现在漠北王府外边的男子。
他吃痛的重新跪起,说:“父亲,我不知道这是会变成这样,你看您这些日子忧心忡忡,就想着帮您一把,彻底毁了漠北王府,可是,可是,可是……”
“我没想到会这样,漠王他反应太快了,身边高手又多,阻止了我把消息传出去,若是,若是……我……”
男子竭力的解释着,可是却并没有换来父亲的原谅,反而是越发狠厉的刮了他一耳巴子,男人怒不可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东西!就你这样子,还想跟况沉安耍心眼,你玩儿得过吗?废物!”
“父亲……”
“你以为况沉安是什么人,能被你玩弄于股掌?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