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小道,穿过一道围墙下的拱门,入眼的便是一座小花园,寒冬时节,百花凋零。园中有一六角小亭,建于湖水中央。木板搭建成的小道,曲曲折折伸到小亭里。
小亭八尺见方,放一四角石桌;两个白瓷茶碗相对而放,旁边是两碟茶点;一碟桂花糕,一碟干果。
石桌旁放置一个小铜炉,青烟淼淼;一个小巧精致的铜壶,呼呼的吐着热气;在它一旁,站着一位容貌绝美,白衣飘飘的女子;长长的头发瀑布似的披道了腰间,湖微风阵起,撩起千万根青丝,好似月宫仙子一般动人心魄。
陶醉暗叹,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怕热不怕冷。见她蹲伏地上,玉手拿着一把小团扇,缓缓向小铜炉里扇风。铜壶水温渐高,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小姐,小和尚带来了”金菊来到马秀英跟前,接过她手中的团扇说道。
“我让金菊送你下山,你为何不走?”马秀英有些愤怒的抬起头望着陶醉道。
不但不走,反而在议事厅里横插一脚,不是她见机的快,还不知道事情将向那个方向发展?马秀英心中带着怨气,还有一些感激。
陶醉也不理她,独自坐在方桌的旁看着那张白玉般的脸颊,想起议事厅的情景,心里还在一阵阵的发怵,缓缓道:“我本是不想这样离开,你们救了我的命,得帮你们一把;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舍不得离开这里。”
这里吃喝不愁,更有美女相伴,仿佛人间天堂一般;于是,陶醉道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早先在议事厅里面,从金菊口中了解事情始末,马秀英怎肯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叹了口气道:“你身上的伤势还未全好,跑出来做什?交代的话儿你怎么忘了;要不是府里发生大事,贾管家如何轻易便放过了你。”
陶醉也是一个胆小怕危险的普通人,更怕有人身后说他男子汉胆小如鼠,不堪大用;不想让救他性命的人心生后悔,难以自已。于是说道:“我不想做出弃救命之恩不顾,让人看不起人”
“你不顾自身安危,趟入这潭浑水,我心里感激不尽;你有没想过得罪贾管家后,生命时刻受到他的威胁,叔父不在我也很难护你周全。”马秀英心里很是纠结,皱眉说道。
“那位贾管家是何来历,你如此这般紧张与他?”陶醉心里奇怪,一个管家能让一位小姐如此忌惮,怎么感觉有些恶奴欺主的味道。
“贾管家从小跟着叔父三十余载,如今更是大少爷的心腹。叔父和大少爷不在时,他便毫无顾忌只手遮天了,就是我见有时也得礼让三分。”马秀英想到平时贾管家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恨恨道。
看这样子,小姐也非高高在上一言九鼎;这段时间可得小心行事,免得小姐难做徒增烦恼。陶醉心里暗暗想道。
“你怕了吗?”马秀英戏戏谑道。看着陶醉阴晴不定的脸色,起了刺激一下他的心思。
陶醉当然不怕,只要不死,没有比穿越过来一无所有差道那里去的。他本就年轻,性情不稳,那里受得了貌美的异性言语刺激,顿时想也不想,胸中热血上涌,大笑了好几声良久才道:“我还没取过老婆,没干过大事,所以..”
议事厅热血上脑,事后才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打湿的内衣尚还未干透,寒风一吹,便觉得冷飕飕的;陶醉紧了紧身上有些破烂的羊绒夹克衫道:“就算真死了,你就当从未救过我罢了。”
想着在现代,他是一个平头小民,磕磕绊绊读完大学,在一家中型私企当个网络管理员。天天无所事事,一个月拿四五千工资;啃啃老,付个首付买套房;找个比凤姐好一点的女人结婚生子以便了此残生;,没想到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一觉醒来两世为人。心中顿时豪气顿生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说的好,很有霸气的话语。”马秀英坐下身子,心下十分的满意道:“我想听听你对山贼截我叔父一家的看法。”
陶醉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看着桌上的桂花糕,吞了吞口水讶然道:“问我的看法,不会是真的吧!?”
马秀英看着陶醉恢复往日那副模样,把身前的桂花糕推到他面前道:“你吃。”
陶醉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一手一块拿着直往嘴里塞。
马秀英望着狼吞虎咽的陶醉,心里一阵迷糊;很难相信刚才霸气的言语出自眼前之人口中。良久她才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又到那里去?”
金菊提起小铜壶,给两人的白瓷茶杯里增满开水,顿时茶香四溢,飘飘荡荡。
陶醉艰难的咽下去口中的桂花糕,白了对方一眼含糊的回答道:“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马秀英身子前倾,“我要听你的真话,那天说的我不相信。”
“啊..哦,我说的可是真的。”他依依不舍移开双目,与马秀英四目相对
陶醉看着那鲜艳无神的眼睛慢慢变得妩媚勾魂,忧郁深邃柔情似水。那眼神仿佛成为一个世界,迷失天地万物;然后是闪烁的小星星,然后是跳动的火苗,然后…。他觉得自己被套路老,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她会催眠术,陶醉心下不由如此想到。
“我让你偷看,非礼勿视你可知道,让你不说实话,让你骗我;我拧死你。”
这一切发生的太个突然,也有些突兀,让陶醉没有一丝丝的准备;就这样被拧的哇哇叫了起来。
金菊奇怪的望着两人,脑子里一片浆糊;她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二人,小嘴张的老大,口中干果掉了下来也不知道。
“好吧,好吧,你问我答,保证不说假话,快快放手,痛..痛。”陶醉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冷汗滚落;他双手高举,一副投降的摸样。
这被抓个现行,陶醉很是尴尬。端起手边的茶杯猛吸一口,滚烫的开水入口,那可要了卿命,他急忙转头喷在地上,舌头伸的老长,就像夏天树荫下的老黄狗,哈哈哈的吐着气儿。
两女子见陶醉这幅摸样,不禁笑出声来,现场气氛随之变的有些轻快起来。
“好,我问你答。”马秀英收回身子侧坐下来,掩饰脸上的红晕,低下头道:“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
陶醉没有立即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空茶杯慢慢的转动,悠悠长叹道:“我叫陶醉,四川逃难来到这里;为了路途方便,我扮成和尚。”他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的山峦摇了摇头苦笑道:“要到哪里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今年月,鞑子横征暴敛,年年灾荒;百姓流离失所,无计为生。哪里有净土?“
凉亭一片沉默,只有跟前铜火炉上的铜壶里的水,发出咕咕的响声。
良久,马秀英抬起头,望着出神的陶醉道:“我叔父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能给你什么建议。”陶醉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马秀英道“当时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叔父约申时时,经过呼啸山脚,遇见一伙盗匪拦路;对方约四十人,个个精壮汉子。汤和他们苦战一个时辰,全身带伤;终究不敌山贼,叔父他们被劫了去。领头的告诉汤和,留叔父他们去山寨小住几天,于是把他们敢了回来。”她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又道:“事情便是这个情况。”
陶醉摇摇头道:“太过简单,我要更加详细的过程。”他想了想道:“要不去找汤河问个清楚。”
“甚好,我们现在就去。”说完马秀英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陶醉望着马秀英疲惫单薄柔软的身子心里一阵叹息道:“要不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去。”
“不了,询问叔父的事情重要;不然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说完快步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