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我惊讶,这个时候你居然是醒着的!”罗莉丽风尘仆仆地走到吧台边,径自坐在了吧台外正对着巴贝雷特的一张亚克力吧椅上,一脸的巧笑倩兮。
然而巴贝雷特像是故意地装作视而不见,自动跳过罗莉丽的“笑里藏刀”,他撇了撇嘴讽刺地调侃,“这不是正好……反正你来找我我就没法睡觉。”
“这是在干嘛?哎呦……甜点?”罗莉丽眼尖地瞄到吧台上的盘子,上面盛着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是一周一次的特别活动,樱桃派之夜。”浑厚的嗓音浸满了沉迷。
“之夜?现在是早晨吧!”罗莉丽不假思索地拆台。
巴贝雷特不为所动,“对我来说是夜……因为现在是我的睡觉时间。”
说话间,巴贝雷特执着银质刀叉将自己盘中的诱人食物切下来了一小块,然后放在了一个干净的盘子上,用手指将其推到了罗莉丽的面前。
“来,快尝尝。”巴贝雷特作谄媚状。
罗莉丽瞅着盘中只够一口的巨小块状物,风情万种地噘着红唇嗔怒,“这么小气……再怎么说你也应该给我切块新的吧!怎么能给我一块你吃剩下的啊……”
巴贝雷特面不改色地拿起自己的刀叉,将刚才因为罗莉丽的出现而未能放进口中的小块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开口,“吧唧吧唧……给你一口就不错了,你以为吧唧吧唧……是谁都能吃吗?再说了,我吧唧……这才是第一口。”
罗莉丽看着巴贝雷特闭着眼睛品尝着美味的如痴如醉,不自觉得口中泛起唾液,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出自于自己口中的埋怨,但还是红着脸伸手去拿刀叉。
“吧唧吧唧……你不是不吧唧……吃吗?”巴贝雷特闭着眼睛,隤然醺醉,同时还不忘从容淡定地挖苦眼前妖娆的女人。
罗莉丽不为所动地嗔笑解释,她拿起刀叉指了指巴贝雷特道,“既然你这么强硬地拜托我,我自然是要随了你的心意!”眨眨美目,将盘中小的可怜的块状物放进口中,“谁让我们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呢!”
“吧唧吧唧……”巴贝雷特没有闲暇去予以回击,从他开始吃的那一刻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罗莉丽两眼放光,双手难以自恃地托住下巴,“这香酥浓郁的口感是什么……清甜不腻的绝妙滋味滑入唇齿间,天呐……怎么可以那么好吃?”
“吧唧吧唧……”
“再给我一口,巴贝雷特!”罗莉丽对着桌子上的大盘子垂涎欲滴,上面盛着的黄色的派底托着鲜红欲滴的樱桃好像在对着她招手。
“吧唧吧唧……”
罗莉丽自作主张地将此刻的不语解读为默认,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然后伸手试图去拿桌子上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盘子,却被巴贝雷特冷不防地出手阻止。
“小巴巴……”罗莉丽开始发嗲,使出自己的魅力撒娇卖俏。
“吧唧吧唧……”巴贝雷特温文尔雅地将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吃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罗莉丽虎视眈眈的盘子上的那大半块“啊呜”一口塞入口中,只听“咕咚”一声,罗莉丽眼睁睁地看着那剩下的全部都被巴贝雷特给吞咽了下去。
“活动结束,谢谢招待。”巴贝雷特斯文地拿起一块绣着樱桃图案的真丝手帕轻轻沾了沾嘴角,然后便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心满意足地抽了起来。
“啊!”罗莉丽颤抖着玉手指向对面泰然处之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尖声问道,“你……你……就一口?就仅是一口?”
“我不是一口,我是巴贝雷特。”挑衅似地露出得偿所愿的惬意神情,顺带着吞吐烟圈。
罗莉丽干笑了两声,“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厨艺这么好……”
“是吗?过奖了。”巴贝雷特煞有其事地承认,如此简单就唬住了罗莉丽。
可是这崇拜的气氛还未捂热,就听见一声怒吼炸裂开来,“不带这样的,老板!”
罗莉丽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赤梓头发低着水、身穿一件樱桃图案的真丝浴袍、脚踩一双羊羔绒拖鞋怒气冲天地站在通往里屋的门边。
罗莉丽咽了咽口水,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出浴的男人——参差不齐的红色短发挂着的水珠,因为重力而顺着发丝滴落到脖颈上,然后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直至踪迹消失不见。身后印着大红樱桃花纹的紫绀色帷幔只是将这年龄心智均未成熟的男人衬托地更加性感。
“莉丽小姐,请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赤梓习惯性地将罗莉丽置于客人之外的行列,然后转而对着老板发牢骚,“明明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做的,你怎么这么简单就……老板你起码体谅一下我嘛!”
“哎呀,别计较这些小的问题嘛!”巴贝雷特侃侃而语,令赤梓不觉想要抓狂。
罗莉丽两只眼睛全都紧紧地黏在赤梓的身上,接着便露出沦惑湛湎的媚笑道,“我说赤梓啊,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赤梓干脆地拒绝,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那个专属于罗莉丽的喷瓶,对着她就是一通乱喷。
可惜这每次来访必进行的洗礼,罗莉丽已然司空见惯。她一把抓住赤梓的手,然后露出魅惑的笑容道,“小孩子就是这么不解风情。”
可想而知,下一秒赤梓落荒而逃。
“哈哈!”罗莉丽一脸小人得志地大笑出声,“话说,刚才那家伙身上穿的还有脚上踩的都好眼熟啊……这么说我上次穿的是他的衣服和拖鞋喽!这不就是,间接的肌肤之亲?”
置身事外的巴贝雷特首次开口为自家人说话,“你就别调~戏他了。”
“我不这么做不行啊!”罗莉丽倏地止住了笑声,将散漫玩笑的情绪悉数收起,“因为你一直都在回避我的问题。”
巴贝雷特拿着烟的手一滞,吞吐烟圈的薄唇接着停止了动作。他抬眼望了望瞅着自己的蓝色眼眸,然后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头扔到了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