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我哪有!”巴贝雷特拿起樱桃手帕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突地对着罗莉丽翘起了兰花指。
罗莉丽一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巴贝雷特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虽然说从她在踏进酒吧的那一刻就已经感受到或深或浅的回避,但她也是首次遇到这般情况,以至于就算是她此刻也只会盯着眼前说不出话来。
巴贝雷特作了几秒,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叹息。他拿出樱桃打火机为自己新点了一支烟,便对着罗莉丽说道,“说吧!你的问题。”罗莉丽看着眼前一脸挣扎的男人,内心竟然不自觉地也会开始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输给了波涛汹涌,来势汹汹的疯狂。
“我先跟你讲一下事情的原委,就是我和阿法去巴别美术馆约会的时候,遇到了……”罗莉丽急切地讲述,却在刚一开始就被巴贝雷特打断。
“直接跳到最后。”巴贝雷特说着,拿出一个水晶酒杯,在其中到了满满的樱桃白兰地。
罗莉丽看着他的举动,激动得内心颤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轮到她了吗?
那她今天是不是应该再试一试之前的要求呢?
临时改变交易的内容会不会惹怒他,然后又一次被拒绝呢……
然而,罗莉丽的内心活动还没有进行完,就看见巴贝雷特端起酒杯,将桌上十分满的那杯樱桃白兰地一饮而尽。
“咣”的一声,水晶杯子锤在吧台台面上。
罗莉丽瞠目结舌地看着巴贝雷特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酒杯,自始至终都垂着个脑袋不看她,这男人究竟是怎么了?
他这是第一次将酒杯倒满,而且也是第一次喝樱桃白兰地的时候是一口气灌下去的方式。
当然,也许应该说是在她面前的第一次。
“巴贝雷特,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今天是怎么了?”罗莉丽目光犀利,蓝色的眸光渐渐加深。
一直以来,他就是她最好的蓝颜知己。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个人鲜为人知的惺惺相惜。
她可以任性地在这间酒吧赖上好几天,使用他的任何东西,除了樱桃和樱桃白兰地。
“别小看我了!”巴贝雷特对着罗莉丽扯这个嗓子怒吼,然后对着眼前离自己只有不超过三十公分距离的美丽女人抛了个白眼、打了个酒嗝道,“你一大早带着欲望的味道冲进来,我会不知道你想干的事吗?”
罗莉丽张着嘴发出几个单音,然后僵硬地干笑了两声,接着抬手理了理造型依旧很完美的发丝,这不自然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在遮掩自己的尴尬不解与手足无措。
“赤梓!”巴贝雷特转头大声嚷嚷,没浪费一秒就成功地将当事人召唤了出来。
罗莉丽诧异地看着倏地出现的男人,不觉地撇撇嘴,“你这家伙……原来一直都躲在那里偷听吗?”
赤梓一副扑克脸,他装作一个耳朵选择性失聪的病人,不慌不急地走到自家老板的身边。
“老板,有何吩咐。”事无巨细,恭敬到罗莉丽不断地揉自己的眼睛。
巴贝雷特还是握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罗莉丽,视线没有移开过一次,“那水还剩多少?”
“只能再用一次了。”脱口而出的回答给人一种是否是随口说出的错觉。
“很好!”巴贝雷特点点头,目光渐渐地被酒雾占据,“你!”他另一只手指着罗莉丽,以命令的口吻开口说道,“去给我弄点水来。”
“哈?”
“水!只要弄到水!我就帮你!”巴贝雷特口齿有些不清晰地含糊道,在罗莉丽看来这樱桃控绝对是醉了!
罗莉丽揉了揉额头,然后保持着理智询问,“什么水?哪里的水?”
还没等到答案,就看见巴贝雷特“砰”地一声,额头砸在吧台上,整个上半身都趴倒了。
这家伙……
罗莉丽咬了咬红唇,在上面印下深浅不一的牙印,接着移动视线对上赤梓,明显是在质问。
“店里洗樱桃的水,是萤火之泉的泉水。”赤梓眼神涣散地轻声开口,这让罗莉丽不明白他是否是在敷衍她。
“哈?这家伙去不了萤火之泉吧?之前是怎么搞到的?”罗莉丽感觉大脑凌乱,对于巴贝雷特超乎常人思维的举动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是老板的私事,我只是这家酒吧的普通员工,并不清楚。”赤梓继续眼神涣散,眸光已经飘忽到了天花板上。
“这家店就你一个员工吧……”
罗莉丽察觉到他的刻意搪塞,也意外地顺着他的意图温柔地不再追问。
“好吧好吧!我去找水。”罗莉丽终于起身,对着眼前一个趴着、一个“拱手而立”的男人们凝视。
良久,“咯噔咯噔”娇俏着转身离去,顺带着还摆摆手。
在高跟鞋的声音消失的一刹那,像是紧紧黏在巴贝雷特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裂,化成了碎片。
赤梓一言不发地将碎片清理干净,然后为自家老板重新端来了一盘樱桃。
“啊,差点惹祸上身……”巴贝雷特支起身子,刚才的醉酒模样一扫而空。他为自己重新点起一支烟,顿时烟雾缭绕、扑朔迷离。
“老板,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愿与莉丽小姐做交易呢?”赤梓转身随意拿起一个已经擦得铮亮的水晶酒瓶擦拭了起来,口中侃侃道出疑问。
“现在不是做了吗?”巴贝雷特以问题来回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取舍真实的原因。
“你可蒙不了我,这根本就不一样。”赤梓咂咂嘴。
“我啊,曾经答应过一个人……绝对,绝对不让莉丽沾一口樱桃白兰地。”巴贝雷特吐出一个烟圈,眼神里透露着莫名忧伤。
“什么人……可以让老板你信守诺言了这么久?”赤梓低着头仔细擦拭酒瓶,可心思却早已落到了身后同样也是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一个让我爱恨交加的男人。”
莉丽,你们两个人都任性到让人无计可施。
不断逼迫着我,颠覆自己的信条。
有时,泪影婆娑,相思不只千行,我却只能做出只是为了几沫雪月风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