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罪名,暗礁下的叮咛,
痛失的几许空想教义;
一场自成悬念的柳暗花明,
剧情离场得有些失敬;
且行且吟,不明钟情;
得失无形,自有冥冥;
飒踏花镜,注定远行。
…………
我是一个灵魂。
而且,我将永远都是。
****
我叫顾小小。
我爱着一个天使,堕落的天使。
曾经,我的人生百无聊赖。
直到遇见他,阿法,路西法。
我度过了一个最特别的平安夜,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夜因为被剥离揭开的种种真相而高涨。
或喜或悲,弥散的尽是不知忧惧。
我数度堕入黑暗,却总也逃离不开光明。
可我一直都是个讨厌光明的人。
无法承认的现实,眼前唯一的面影深入探悉我的萎靡。
我叫一声,“走开。”那人却拒绝倦怠。
我问,“巴贝雷特,你为何要顾及我?”
男人搬出近乎崇高的咆哮,“还有你必须知道的真相。”
“够了,我不想知道。”
他充耳不闻,异常刁钻。
在他妥帖的故弄玄虚之下,我选择臣服。
他说,阿法也做了交易。
他说,那个男人用天使的命格换我灵魂的永存。
他说,那个男人想要成全我和喜欢的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然后,我笑了。
从来没有这么绚烂过。
感觉,我自导自演的悬疑片成了惊悸片,结局出其不意却逃不过悲剧的势必。
不是我不甘愿,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
“老板,顾小姐她……”赤梓边擦拭着吧台的台面边询问在一旁自得地吞云吐雾的巴贝雷特。
“怎么了?”
“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是睡在我的床上!后半句叫嚣硬生生地给掐断在喉咙处,赤梓顿时觉得自己的自控力越来越强大。(也许有一天羽化成仙也不一定了,呵呵!哎……)
“我倒是希望她真的那么厉害——能够睁着眼睛睡觉,可惜啊……”
“她既然不睡为什么不起来?”
“应该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什么?”
“无处可去了。”
“哎?”赤梓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按照他家老板扭曲的性格,绝对又会萌生什么新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被强迫着微笑感恩。
内心奔涌着坐立不安,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家老板的笑容可掬,赤梓自叹一声,果然,又来了。
“让她跟你住好不好?”
一语惊人,这比当年让他打杂时的犀利言辞还要叫人哗然。
就不敢胡乱联想,因为就只会成真。
“你能别吓我吗?”
“人家小女孩儿无家可归多可怜啊,你怎么这么凉薄?”巴贝雷特双手晃在胸口左右摇摆,痛失挚爱的表情加翘着兰花指的埋怨
“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就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没有啊……”男人抿着唇,一脸大叔扮萝莉。
赤梓实在忍不住,露出痛苦的便秘表情,“那你再多变出一间房间,或者收拾收拾,空出一间房。”
“不行!”男人噘着嘴,眼角开始蒙上水雾,这让赤梓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用了洋葱,“你知道,这家店的规定……”
“你是老板哎,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不……”男人潇洒地摇摇食指,然后两眼放光,正气十足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赤梓抓狂了。
来来回回擦了五遍吧台,还就只是那一个边边的方方,赤梓终归还是躲不过道德相关的心烦意乱,他耸耸肩缴械投降。
“好吧,我答应。”
巴贝雷特张牙舞爪地大呼耶耶,向那个家伙投递了这么长时间的眼神攻击,即使是他也会感到疲惫。
幸好,那家伙还是输给了自己风月无边的气场。(话外音:是精神虐待吧!)
当然,那厢赤梓才不是因为那习以为常的作孽而走投无路,只是因为他实在不想被气得胃穿孔而已。(作者捂嘴泪洒:嘘唏嘘唏……同情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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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梓经过几天对刺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观察,他发现这刺猬竟是会呼吸的标本。
举例一——眼睛问题。
这女人不眨眼,当然也可以说或许眨过,反正赤梓是没有见到过。
她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极为涣散,却没有眼泪。
泪腺也跟着主人失神了吗?或者早就斩断了神经。
举例二——羞耻问题。
好吧,其实这个也不好说,容易被人在潜意识里主观臆断为或褒义或贬义。
这女人躺了整整五天了,再怎么反复去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红色的裙子也不属于无垢的那一块了。
作为稍有洁癖的赤梓,(当然,没有洁癖的平常人也该忍不了了!)他首当其冲想要将那件有些碍眼的红色裙子给换下来清洗干净,这里忽略某个雷打不动的颓废男——巴贝雷特。
试着各种语气的劝说哄骗,赤梓的语感也随着日复一日不断升级,可是这女人的听觉貌似也报废了,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了,赤梓硬着头皮尝试礼貌性加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换吗?”
当然,前提是赤梓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手忙脚乱脸色绯红地做了不少强调自己“不是色狼”的保证。
深呼吸直至心安理得,赤梓还是无法完全意义上的直挺挺,他偏过头闭着眼睛去摸索,在几次验证穿错的情况下,他投降似的决定到此为止,在她身上厚厚盖上了几层薄毯算是弥补。
擦了擦额角浸出的冷汗,这时一直躲在房门旁的自家老板才嘿嘿笑开了花。
“幸好啊幸好,你保住了一条命。”
赤梓有些不明所以,“顾小姐不会使用暴力的,我有好好跟她说明,再者我又没有看到。”
男人摇摇头咂咂嘴,除了对内情了如指掌的神色外看来还有些失望,“我说的是她男人。”
“哈?”为这一句话,赤梓有好多天都平静不下来。
两个人都没能看到,巴贝雷特随口说完的这一句让“刺猬标本”顾小小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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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又迎来了短暂的嘈杂喧闹。
趴在桌子上的古镜条件反射地伸了个懒腰,看表情就知道这堂课他睡得十分满足。
他习惯性地从桌洞里拿出一盒纸装蜜桃汁,爽快忘我地大喝一口,才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在触及到后桌许昕扬专注到有些呆滞的目光之时,他差点就要因为被呛住而气绝身亡。
抬手在男人眼前挥了挥,有些愕然地戏谑道,“已经下课了,阿扬。”
许昕扬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但因为冷面而给人“闲人勿招惹”的距离感,只是他面对的可是古镜,自然是针尖对麦芒。当然许昕扬(也就是沙利叶)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古镜根本论不上针锋相对,因为古镜的能耐远在他之上。
“最近这几天你怎么了?总是这么认真地听课,不像你啊!”古镜坏坏地笑了笑,然后又捏着下巴摆出侦探分析蛛丝马迹推测案情时的表情,“这么失魂落魄,又用听课来麻醉自己……渍渍,该不会你失恋了吧!”
许昕扬还没来得及找到适合的应对方法,就见一旁来救场的方旭拿手上的硬皮本子敲了一下回过身子趴在自己桌子上的古镜的脑袋。
“臭阿旭,干嘛打我啊!”
“左脸,有印子。”
“啥?”
方旭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摆到古镜的面前给他看,因为上课睡觉而留下的红红的印子是方形的轮廓。
“蜜桃汁唉!”古镜大喜,即使自己脸上的痕迹很突兀醒目也可以令他玩性大发。
一旁的许昕扬一个劲儿地摇头,方旭真的很厉害,古镜需要的一切他都有事先准备——一个男生随身携带镜子……姑且只能这么理解了。
而古镜似乎更无可比拟的强大,脸上有樱桃汁的印子,这种事他也可以这样大范围地得意,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许昕扬叹了一口气,正想着打开那本十天前就已经借来的书,却听见古镜没有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句。
“罗莉丽都好几天没来了,她病得很严重吗?”
不惊讶于古镜反常地和女生主动打趣,而是因为他竟然对没有瓜葛的罗莉丽感兴趣。
“是啊,我们正想着去看看她。”几个女生表明关心,其实是为了在男生面前表现自己拥有体贴的善心
“我要不要也去?顺便带点蜜桃汁……虽然不舍得,但是,你们都知道,蜜桃汁疗效不错哎!”古镜那双浅葱色的眼睛依旧蒙着一层薄薄的迷离,一群花痴女生的小心脏顿时加速跳动。
“结束你的歪理。”正直的方旭推了推银边眼镜。
“嘁。”古镜卖弄着天真烂漫,然后在吸光盒子里最后一口蜜桃汁之后,一个华丽的曲线,准确无误地将果汁盒扔进了垃圾桶里,接着像个小媳妇似的拉扯着方旭的胳膊,“走走,去买蜜桃汁。”
实在太反常了!古镜竟然和他的左右手一起去买,班里的女生随即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许昕扬象征性地看了一行目录,在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平复下来的时候,他放弃地将书本合上。
靠后倚着椅背,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罗莉丽的座位,他知道那些别人想破头也想不到的缘由。
罗莉丽被夜之魔女——莉莉丝附身了这么久,自然身体虚弱到无法来上学了。
灵魂也该受了不少污染吧,许昕扬不是推测而是宣判,不过那女人的灵魂本来也没有多纯洁,先不说提不上味美,光是颜色就很不好看了。
许昕扬再叹一口气,这都快成了他新开发的生理习性了。
他撇过头去瞧窗外,校园西方的那一处光景让人惋惜。
那家伙儿,还没回来……
我是不是那天说得有些过重了?
虽然事后懊恼了无数次,可是我就不能生气吗?
为了路西法打我,这种事情绝对要被人嘲笑死。
可是,一个灵魂而已,这次我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顾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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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顾小姐不见了!”赤梓慌张地大叫,因为过于焦急,他从房间跑到巴贝雷特房间的时候差点就要滑倒在地。
浴缸里的男人依旧淡定,嘴上哼着的小曲也没有因为这猝然闯入的男人而被打断。
“慌什么,不见就不见了呗!”
“你不是说她无家可归吗?”
“所谓的‘家’,不是单纯的指某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面的组成很重要。”
“她不喜欢樱桃图案的家具吗?”
太可爱了,实在太可爱了!
巴贝雷特看着讲得如此认真的赤梓,一时之间真的觉得眼前的男人闪闪发光。
好萌啊!好萌!
巴贝雷特失了神,身子缓缓沉了下去……咕嘟咕嘟,感激樱桃浴水!不把他溺到就唤不回他那神游不定的心神来。
“没事儿吧!”赤梓靠了上去,担忧的神情更加闪亮,老男人这次直接休克。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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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落魄的幽魂艰难地来到了巴别学院的大门。
她像上次偷着去十字路口酒吧一样,沿着边缘的小道进入到了白桦林。
一步一步,顶着满脸的彷徨神情,她穿过白桦林来到杂草地,看到那块孤零零的大石头,她了然而凄美地弯起了嘴角。
一个无意间的斜视,她看到了!
那片炙热的、金黄的,曾经陪伴着她和他绵绵岁月的向日葵花全部凋零!
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小小跪倒在地。
就像是接到了死刑宣判书,瑟瑟发抖或者怨声载道都显得无力苍白。
回忆因为横空出现在眼前的炎凉而未老先衰。
忽然,有东西落在了眼前。
她看过去,是小法。
再没有力气去质问它之前都去哪儿了。
央求化成了求救,“带我去萤火之泉!求求你!带我去……”
小法看到这样的小小,眼泪合着呼啸穿梭的年华,此时没有人会舍得苛责她。
它点了点头,挥舞着翅膀先行带领,小小踉跄着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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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成片的一处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懒散狂放,一个西装趣÷阁挺,是古镜和方旭。
“今年的平安夜真是有趣儿,还留有后续呢。”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发布了?”
“恩,记得只发到十字路口酒吧就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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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之泉,小法忐忑地在一旁瞅着自己的主人,总觉得自己的抉择是下下签。
顾小小痴迷地望着眼前的一汪泉水,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氤氲。
她哭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隐痛有多长?
有你和我之间的距离长吗?
你说让我等到光年腐朽这隐痛便能结束……
可是怎么办呢?
那时我的心早就死了。
顾小小张开双臂,任凭重力带着自己坠入泉底。
呐,阿法。
你的离开天理不容,我却只能故地重游。
后来,传说顾小小执迷不悟,死于非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