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确在这里咯?”轻狂一笑,路鸣把聂清奇的忠告当成了耳旁风,且原地旋转身子,重新将屋内巡视一圈。
路鸣如此嚣张,聂清奇周身的气压便直线降低。
本来他想让依云现身,向路鸣展示他和依云的关系就是对方会想入非非的那样。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路鸣对依云的兴趣太大,若被路鸣知道依云属实住在这里,恐怕会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不在。”淡漠回复,聂清奇对行事荒唐的路鸣防备心很重,谨防上当的他,不愿松口了。
踱步到聂清奇跟前,路鸣直视着聂清奇幽深森冷的眸子,笑得更轻佻,“这么说来她跟你没关系咯?那你哪来的资格宣誓主权,还让我离她远点?”
见路鸣有意挑衅,聂清奇的皮肉微微一动,不怒反笑,“路鸣,跟你说人话你是不是听不懂?”
瞧着聂清奇快发飙了,路鸣轻笑出声,抬手便勾住聂清奇的肩,搞得两人关系有多好一样,明明前一刻还剑拔弩张。
举止出格又怪异的他,想法实在让人无迹可寻。
“啧啧,你咋老这么正经呢?还真急了?你早说你好这口呗,我还能跟你抢吗?那种离过婚的寂寞少妇,我认识一车呢,你吱一声我就把人给你送过来了。”
眼神嫌恶的睨了路鸣一眼,聂清奇用胳膊肘推开对方后,才冷着脸说:“不必了,你认识的那种女人,你就自己留着享用。还有,嘴巴放干净点,我的女人,轮不到你点评。”
聂清奇对依云的维护和重视不言而喻,路鸣便百爪挠心般好奇。
从小一起长大,聂清奇总是严肃又正派,从来不和他聊女人的事,更不会因为女人和他较劲儿。
起初他还以为聂清奇有生理缺陷,才清心寡欲到令人起疑。
如今看来,聂清奇也是男人,是男人就逃不过美人劫。
可依云美归美,却有婚史,还是个背景可怜的女人,聂清奇阅人无数,怎么就把严防死守多年的心给了这样一个女人呢。
何况,聂清奇并不能给依云一个男人最想给女人的东西。
按理说,聂清奇理智如机器,打死也不会去碰根本不会开花结果的露水情缘,却罕见的放任自己。
这个女人,本事不小,有意思。
“我这不是怕你着了女人的道吗?这个女人,真有你以为的那么好吗?不然,你把她借我几天,兄弟替你验验?”
薄唇紧抿,下颌骨紧绷,聂清奇挑眉怒问:“你是不是皮痒?”
后退几步,路鸣装作很怕挨打的样子,却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我说的验验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验,你这一沾女人,理解能力特么简直了!”
“兄弟我真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肯信呢?你见过的女人是不少,真正深入了解过的能有几个?万一尤依云是钓凯子的高手,跟我一样感情经验丰富的很,你这样的纯情少男,哪里是她的对手?”
路鸣在聂清奇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还打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旗号。
因为越见不到依云,依云对他而言就越是个迷,铁了心要研究研究。
路鸣一直赖着不走,还有违常理的套近乎,聂清奇再傻,也琢磨出对方的心思仍留在依云身上。
“我的事,不劳路少爷操心。并且,我向来眼光高,还挑食,不像你,什么都吃得下去。”
被聂清奇的讽刺噎得瞪了瞪眼,路鸣一副不稀罕的口气,“你看看你,不识好赖。我又不缺女人,犯得着防我像防狼一样吗?”
“是吗?你不缺女人,却老惦记别人的女人,这是不是说明——围在你身边那些不计其数的女人,连我女人的脚趾头都追不上,这才导致你对她魂牵梦萦的?”
路鸣牙尖嘴利,聂清奇毒舌的功力也不是盖的,不仅揭穿路鸣觊觎别人的女人,顺便还取笑路鸣挑女人只看数量不看质量,这便让路鸣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这种不爽只在他眼中停留了几秒,就转换为挑衅,“对,你聂清奇看上的人差不了,别人的东西,也确实香——”
“想抢我的人?凭你?呵!笑话。”聂清奇神色倨傲的一声嗤笑,把他对路鸣的不屑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我没那个闲工夫招待你。”不等路鸣回答,聂清奇就不耐烦的朝屋外吩咐道,“刘管家,送客!”
瞧着聂清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待见他,也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路鸣反而笑了。
和那些虚以委蛇的人比起来,他至少能在聂清奇这里得到真实两个字,尽管他们俩并非朋友。
如此不受欢迎,被人赶还不如自己走。
经过聂清奇身边时,他邪笑着叮嘱道:“聂清奇,把你的心上人看紧了,别被我逮到机会。我当废物太久,都忘了全世界只有你能激起我的胜负欲。”
路鸣刚踏出屋外,重获清净的聂清奇便将房门摔得震天响,吓得躲在衣柜里的依云一哆嗦。
行至落地窗边放眼俯瞰,他见路鸣已经走远,这才转过身去寻找藏起来的依云。
“哗”的一下,衣柜门被拉开,依云重见天日。
抬头之际触到聂清奇阴沉复杂的目光,她吞了吞出于害怕而分泌的口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急着抱依云出来,聂清奇蹲到衣柜前,伸手扼住依云的下巴,说话的语气酸的好比打翻了一屋的醋坛子,“看不出你魅力不小啊,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就能对你死缠烂打到这个地步。”
“那不是朵朵招来的嘛,我又没请他来……”声音越来越小的依云,被聂清奇那双夺魂摄魄的眸子锁定,连反驳都没有底气。
冷哼一声,聂清奇试探般询问:“你不喜欢他?”
错愕的抬眸,依云纳闷儿的回道:“喜欢他?我疯了?朵朵跟我说过他伤过很多女人的心,我为什么要喜欢这种人?”
微微颔首,聂清奇对依云的回答很满意,但这并不足以使他掉以轻心。
“你急匆匆躲起来,难道不是怕他看见你跟我在一起?”
“是啊,路鸣难缠得很,要是被他发现蹊跷,你的秘密不就保不住了吗?”
眉目彻底舒展,聂清奇心中欢喜。
原来依云躲着路鸣,是在为他考虑,他差点错怪她。
或许是占有欲作祟,他都忘了依云有多本分,本分到他其实不该欢喜,依云保护他的秘密,只是在按约定办事。
无声叹息,他松开手拦腰抱起依云,却被依云扯住领口。
“那个,你刚刚,为什么要对路鸣说我是你的女人?”吞吞吐吐的依云,一想起路鸣和聂清奇之前的对话,就禁不住脸红心跳。
甚至推测聂清奇偶尔会有不学好的一面,都是被一起长大的路鸣给带歪的。
“我不这么说,他来纠缠你,你应付得了?”假装是为依云的好的聂清奇,不敢表露真心,眼底便有浅浅的愁伤。
依云一旦捕捉到他的心迹,以依云的脾气,会停止跟他的交易。
眼下,他还能用交易的借口,冠冕堂皇的把依云绑在他身边。
等孩子生下来,他又该如何套牢依云呢。
“可你这样说的话,我们的交易早晚会有掩盖不住的一天。”依云当然不想被花花公子纠缠,却也担心秘密暴露。
“他已经找到这里一次,难保不会来第二次,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说你跟我没关系,却和我住在一起,不是更惹他怀疑?”
聂清奇的解释合情合理,依云只得闭口,不再和对方争论。
几分钟后,刘管家站在门外道歉,由于他没拦住路鸣,且路鸣又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像回自己家一样横行霸道。
聂清奇没有苛责,只让刘管家尽快把院子外围装上通电的防盗网,以后没有他的许可,不能再放聂蕊以外的人进来。
依云在一旁听着难免乍舌,因为在整个院子外围安装防盗网的措施,显然是冲着不打招呼就登门造访的路鸣预备的,为了防范路鸣一个人,搞这么大阵仗似乎有点太夸张了。
原本她还想提出下地活动活动,她只是怀孕,没有瘫痪,不需要聂清奇充当人肉轮椅。
可她一看聂清奇连个路鸣都重视到如此大费周章的程度,更别说她肚子里那个,想自己下来走肯定没戏,便苦着脸打消了这个念头。
依云猜对了的是,这一天下来除了去厕所,她的脚几乎没沾过地面,连吃晚饭,聂清奇都非得抱着她下楼。
她的活动空间,从偌大的城堡缩小到只有两个选择,床上或者聂清奇怀里。
躺在聂清奇床上她根本睡不着,在聂清奇怀里待着她又无所适从,于是只盼着天赶紧亮,赶紧检查赶紧确诊,好让聂清奇那颗担忧孩子不保的玻璃心放得平平稳稳,她才能解放。
许是被聂清奇拥得久了,依云不习惯也被迫习惯了,被那种温温热热的安全感十足的怀抱裹着,她枕着聂清奇宽阔的胸膛,缓缓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