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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你就像母亲特意放在我身边的。”(1 / 1)

刚走上曲廊,就看到曲廊尽头正缓步走来一个高视阔步,如珪如璋的男子。

柳君行也顾不上腿脚不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人面前,俯首行礼:“老臣参见陛下,不知天子驾临,实在有失远迎。”

窦元龙身着一身并不显眼的褐色衣衫,上前一步把这位扶持自己继位的前朝老臣扶起来,笑道:“文公见外了,朕今日无事,出来转转。”

柳君行横展手臂,将皇上往里迎,语气格外谦恭:“不知皇上驾临寒舍,没来得及叫小初迎驾。”

窦元龙朗笑一声,划开手中的扇子,看似不经意:“不碍事。只是前两日文公托人呈给朕的信,朕不解。”

柳君行赶忙将头压低了些。

前两日,在周公公下旨说柳恩初提名状元后,他就给皇上修书一封,婉转呈述柳恩初身娇体弱,无法为皇上分忧。

他没想到,皇上会因为这件事亲自来府上。

“皇上知道,小初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更有加重的趋势,老臣实在担心他无法辅佐圣上。”

窦元龙侧脸看了眼柳君行,并没反驳他的说法,但也没打算让步:“朕听褚儿说了这件事,螠虫病的确不好治愈,时间久了还会传染旁人。”

柳君行担忧地点点头:“正是如此,老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另选一名状元。”

窦元龙挑着眉侧脸看着柳君行,笑道:“可朕是个惜才的人,若是没做好周全的考虑,也不会下这道圣旨。”

柳君行听出了皇上话里的意思,又惊又喜地追问:“皇上打算为小初寻医?”

窦元龙收了扇子负着手,转头看了眼曲廊外的湖光风景:“螠虫病的记载被先帝列为禁忌,但朕愿意为自己亲选的状元推翻陈词。这趟来,也是想问问文公对此事的看法。”

柳君行顿住脚,立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俯首磕头:“老臣叩谢陛下的隆恩浩荡,若是能治好小初,即便取了老臣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窦元龙再一次俯身将他扶起来,缓缓道:“这事朕交给你的孙女婿去办了,想必不日便能听到好消息。”

柳君行诧异道:“蓟王殿下?”

窦元龙想到什么,笑了一声:“说是蓟王妃求的。”

——

立冬。

云霞殿。

馥茗匆匆关上小膳房的窗户,对身边的秀月好意嘱咐:“你身子刚好,可别再吹着。”

秀月笑着点点头,从小瓷碗里取了些面粉洒在砧板上,就听柳恩煦的声音传来:“这次病了这么久,自己还不小心。”

秀月见柳恩煦脸上写着不高兴,才笑着服了软:“是是是,但我穿得厚实,这会功夫都冒汗了。”

柳恩煦翘着小指用铜勺往手上的圆面皮里放了些鹿肉馅,仔细将面皮两侧捏合,调侃道:“可是狄大人送来的补药功效太好?”

话说完,连一边的馥茗都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手里包好的娇耳放在雕了潘莲花纹的大方瓷盘上。

秀月并没多少喜色,手上的动作没停:“王妃别打趣我了,我可没敢收他送的东西。”

柳恩煦专心地捏上娇耳的最后一个小口,又问:“那就是前几日丁武传回来的信,把你医好了?”

秀月这才别过头,用没沾面粉的上臂掩了掩自己脸上淡淡的笑意,支支吾吾地说:“那封信也不是给我的…我躺了这么久,也该好了。”

“吱呀”一声,木门从外推开。

小膳房里的三个人同时看向门口,就见窦褚官服都没脱已倚身靠在了门扉上。

秀月和馥茗赶忙福身行礼,识相地匆匆往外走,让出了小膳房的空间。

柳恩煦倒是不慌不忙,垂眼捏着手里圆滚滚的薄皮大馅,轻声问:“不是去参加迎冬宴了吗?天刚黑就跑回来了?”

窦褚懒洋洋地抬步往里走,“嗯”了一声,有些无精打采:“官场上的嘴皮子话来回说,实在是无趣。这次迎冬皇上也没大办,祭祀完就折返了。”

柳恩煦转身把娇耳放到方盘里,窦褚才从后面搂上来,轻轻含了口她带着凉意的耳垂,柔声说:“自己下厨?”

柳恩煦用沾了面粉的手指往他脸上一抹,嘴角上扬:“跟殿下过的第一个立冬呢。”

窦褚笑意更浓,松开环住她的手,将她正面转过来,自上到下细致地看了一遍。

柳恩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低头瞄了眼身上沾了油污的襜衣,继续专注地往捏着娇耳的薄皮。

窦褚身子往前微压低,两手撑在柳恩煦面前的厨案上,语气悠然:“这襜衣穿你身上,倒与众不同。”

柳恩煦把两只手分开,再次低头去看遮在身上那块灰突突的棉布,不明所以抬眼:“这有什么区别?”

窦褚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用手指挑了挑她身前那块布,咬了下嘴角说:“沐洗后穿上再看看。”

柳恩煦立刻臊红了脸,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呢喃道:“殿下可别让人听到…”

窦褚一把将她羞红的脸裹进自己怀里,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额角,语气温和:“行,不提了。”

柳恩煦尽量避免手上的面粉蹭到他身上,可架不住窦褚一点也不在意,他深紫色的官府外面被她不小心蹭上好几个手印。

柳恩煦轻轻推开他,小下巴抵着他胸口道:“殿下先去沐洗,我还煨了汤,一会就能吃了。”

窦褚扫了眼她身后的厨案,低头在她小脸上啄了一口,满是期待地转身走出小膳房。

柳恩煦把手里忙的事做完,数了数娇耳的数量,琢磨着够他吃了,才脱下襜衣,回云霞殿。

小脚还没踏出门槛,刚好看见馥茗匆匆走回来。

柳恩煦步子一顿,没等发问,就听小膳房外传来秀月的声音:“狄大人不必如此…秀月承受不起…”

柳恩煦惊讶地看馥茗,馥茗却对柳恩煦撇了撇嘴,小声道:“出门刚好碰上了,狄大人又送了补品来。”

柳恩煦没听到狄争的回应,只听到走远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秀月一脸不悦走近小膳房,柳恩煦才看到她手里又捧了盒参片。

柳恩煦不想多管闲事,只低头掸了掸自己身上沾染的面粉,对秀月敷衍一笑,抬步踏了出去。

进了大殿,柳恩煦听到湢室传来的水声,才换了身干净衣裳走进去。

窦褚正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湿热的水汽将他脸上蒸出了不少缓缓下滑的汗液。

柳恩煦若有所思地坐在浴桶边的鼓凳上,手臂搭在浴桶边缘,歪着脑袋心事重重地用手指拨弄着浴桶里的水花。

窦褚睁眼,就见柳恩煦愁眉不展,他抬手捏了捏她脸蛋,散漫的语气:“想进来泡泡?”

柳恩煦一愣,抬手撩了他一脸水花,才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犹豫着问:“若是秀月不喜欢狄大人,狄大人会不会生出什么反叛的心思?”

窦褚掀起眼皮,了悟地笑起来,却依旧从容:“你这是打定主意和我朋比为奸了?”

柳恩煦把小脑袋又放在搭在桶壁的手臂上,反驳道:“我觉得是择善而从呢。”

窦褚朗笑一声,看着柳恩煦的眼中尽是宠溺,半晌才漠然道:“狄争不喜欢秀月,只是把她当妹妹。”

柳恩煦有些错愕:“殿下怎么知道?”

窦褚慢悠悠地说:“她妹妹死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秀月和他妹妹长得很像。”

柳恩煦恍然大悟,慢吞吞地点点头:“怪不得狄大人对秀月这么上心。”

窦褚把头靠回桶壁,“嗯”了一声:“所以,秀月不必有压力。”

柳恩煦松了口气:“秀月喜欢丁武,若是丁武能回来,我打算…找机会撮合他们。狄大人那边,我觉得也该给他物色物色合适的姑娘。”

窦褚面色柔和地看着柳恩煦,他觉得她就像个拿不定主意的小媳妇,在和他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些家务琐事。

他没记着开口,从水里站起身,拿了块棉布轻轻沾干身上的水渍。

他从不会留心这样的小事,只是高兴她竟然和自己商议。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我没有异议。”

柳恩煦心满意足地为他取了块擦身上的棉布,又从衣架上取了件干净衣服。

窦褚一边擦着正滴着水珠的头发,一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专心地为自己系衣带。他嗅到身上飘散出的味道不再是自己常用的甘松香而是换做了淡淡薄荷香,才低头去看身上的衣袍。

柳恩煦把他腰间的大带系好,把小手放在他手心,与他十指交错,继而抬起了他的手臂。

她颇为满意地说:“看来我给殿下缝制的衣服很合身。”

窦褚用手臂把她往自己怀里一缠,指着衣袍上的暗纹问:“这是梧桐叶?”

柳恩煦放松地靠在他臂弯里:“还有一件没做好,先给你试试合不合身。”

窦褚眼中含笑,可面色却逐渐冷凝:“我母亲为我做的衣服,也是梧桐叶。”

柳恩煦缝制这花样只是因为梧桐表相思,并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竟不想触到了窦褚的回忆。

她赶忙抬手捂住嘴,原本喜悦的神色黯淡下去。

窦褚嘴角提起一抹笑,吻了一口怀里受惊的小姑娘,又道:“你就像母亲特意放在我身边的。”

柳恩煦非常抱歉的口吻,唤了声:“殿下…”

窦褚却并不在意,拇指揉了揉她还未舒展的小眉头,转移了话题:“北疆的战况不太乐观,过几日我会在宫里和皇上议事,恐怕要留宿,不要等我了。”

——

立冬之后,白日格外短暂。

秀月在炭盆里填了炭火,坐回柳恩煦身边,表情疑惑:“大晚上的,王妃这是去哪?”

柳恩煦抬手掀开车帘,看了眼马车的位置。

她趁着窦褚要留宿宫里,才有机会再出来。本是想叫木七陪他,可那小中宦精得很,死活也不跟着出门。

柳恩煦没办法,才带着懵懵懂懂的秀月一起。

她谨慎地开口责备:“叫我公子,千万别喊错。”

秀月讷讷点头,看着柳恩煦那身并不像男人的装束,心里不停犯嘀咕。

柳恩煦拉着秀月走进恒春街,继而过了青石桥,走向隐在深林的别情苑。

秀月即便再百般说服自己小王妃只是路过。

但在她拉着自己踏进别情苑大门的时候,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急急扯着她手臂,天塌了似的苦劝不停:“王…少爷…怎么能来这种地…”

柳恩煦把被她扯在怀里的手一撤,负着手压低声音道:“你这样子,非得被人瞧出来。”

秀月也怕自己坏了小王妃的事情,才硬着头皮紧贴在她身后低着头往里走。

直到门口邀客的少年带着柳恩煦走进里院,就听小楼里传出一阵打骂声。

柳恩煦没在意,抬步跟在龟奴身后往楼上的雅阁走。

刚走上三层的台阶,就听见巨大的踹门声。

跟在龟奴身后的柳恩煦同其他人一样闻声而望,只见几步外的门口站了一个半裸着身子的男人,手里还拿了条皮鞭。

她视线下移,就看到坐跪在地上的少年衣衫不整,雪白的袍子上血迹斑斑。

柳恩煦拉着秀月从他身后漠然走过,却被他猛地伸手扯住了脚踝,差点让柳恩煦向前扑个跟头。

柳恩煦本想低头呵斥,却听那少年突然怨道:

“公子怎得这么久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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