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鲁顺心收拾好了东西就急急忙忙走了,她还要赶去医院,来去估计要两个多小时,后天下午鲁军要动手术,她估计还要请假,不然恐怕赶不及。
这边鲁顺心前脚走进电梯,后脚文家祺就从公司出来,他刚从鲁顺心的办公室“路过”,已经不见她人,他有点儿恼火,怀疑她是在故意躲着自己,按理说不可能,可他就是觉得鲁顺心做得出来这事儿,忘恩负义是她的专长。
“你在哪儿?”文家祺上了车就给鲁顺心打去电话,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忍不住生气,有时候他真讨厌她。
“在公交站。”
文家祺嘲讽道:“别人还都在座位上坐着,你已经跑到公交站了,你上什么班啊,你该去参加马拉松啊!”
文家祺骂完那头半天没人说话,他又恶声恶气地“喂”了一声,心里发狠道她要是敢挂他就跟她没完!
“我要去医院。”鲁顺心没挂,更没生气,她声音有些不耐烦却是为别的,“车来了,我要上去了,待会儿···”
文家祺胸口堵着一股气,他真不想再看见她。
他打断她的话喝道:“你在那儿等着!”
“什么?”
“在公交站等着,不许上车,听明白没有!”文家祺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挂了电话,他沉着脸发动了车子,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鲁顺心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走了,脸色很勉强,直到上了车也是不情不愿的。
文家祺也不理她,垮着个脸,时不时冷冷地瞟她一眼,但鲁顺心毫不察觉,她头发把脸遮了一半儿,眼睛盯着前面,只有嘴唇和鼻尖露出来一点。
古人对牛弹琴,今他对牛生气,文家祺想,他和她摆脸色有什么用呢?她会知道错吗?她会道歉吗?她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搞不清楚,他何必跟她这头牛生气?
文家祺刚要开口说话,车里忽然冒出歌声。
鲁顺心拿出手机,文家祺随意朝屏幕上看了一眼,眼神一顿便迅速转开,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只照样开着车。
他听到了鲁顺心说的每一句话
“喂···嗯···他在医院···你有空就来···好···”
她话语寥寥,这并未让他好受,只让他起疑,同时倍感耻辱,她是在照顾他吗?还是在照顾电话那头的那个人?
他看她接电话时的脸色如此淡定,就该知道她一点儿都没有顾忌他,更不在乎他。
文家祺冷冷笑了一声。
鲁顺心转头看去,他的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嘴角往下坠着,手握在放向盘上十分紧力,骨骼尽显,筋脉突起。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说话的好,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你们还好吧。”文家祺突然出声,他状若礼貌,可这情景下扮演礼貌不过是润滑后的恶毒。
鲁顺心抬头看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还好。”她只能说实话。
“肯定好啊,你现在还有什么不好的,你开心得很!”他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脸也红起来,就像被人扇了几巴掌。
“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人话?你是傻子!?”
鲁顺心实在是没想到文家祺的脾气是这样的,她和葛俊彬在一块儿的时候从不吵架,文家祺比葛军彬能说会道,比葛俊彬聪明有能力,却完全不讲道理,就像个炮仗,她常无缘无故做了火星。
“我···”鲁顺心嘴实在是笨,她想说两句又找不出话来,而且她其实心里不怎么生气,文家祺发火时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看戏的观众。
“我猜你都想好了,我呢,就负责给你跑腿,给你开门搭梯子,他呢,就负责给你温暖柔情,是不是?你俩还忍辱负重起来了!你俩还来我这儿经受考验来了!可不要给我演这套,你敢跟我玩这种花样儿你就试试!”
鲁顺心虽然没听太懂,但也知道答不是。
可她刚说完,文家祺就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儿。
“滚下去!”他说的时候盯着前头,像是在和幽灵对峙。
鲁顺心看看外头,是条她完全不认识的路。
她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
文家祺恨自己余光里还有她的背影,他立刻打转方向盘,调头离开。
昨晚朱薇琼有得有失,床笫上虽纵情享受了,但觉却没睡好,这让她今天一整天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铁皮兵,精神头虽足,肉身却感觉沉重。因此葛俊彬打来电话再求见面时,朱薇琼狠心拒绝了,她打算今天早点回去,对文家祺补偿一番,主要是慰一慰她自己的心,又因为她还拿出了父母作借口,便又计划着明晚去父母家,逐个分批补偿,谁都不落。
不过朱薇琼没想到文家祺会不在家,连个补偿机会都不给她,她给他打电话,也是没人接。
她当然失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那类失望。
她本想打电话给葛俊彬,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决定今晚独处,清净一番。
但她这清净也没要到,在家电影看了一
半,忽然接到了文家秀的电话,叫她快来把文家祺拖回家。
朱薇琼忙赶过去,文家秀一开门就骂:“两罐儿啤酒就醉得像条狗,还要喝!还要喝!我喝死你这个傻逼!”
朱薇琼进门来看看躺在沙发上的文家祺,再看看桌上酒瓶,皱起眉。
她半是猜测半是询问:“叔叔阿姨不在家?”
文家秀道:“在他敢喝?”她鄙视地看了文家祺一眼。
“他平时也不喝。”朱薇琼替文家祺解释了一句。
文家秀嘲笑道:“知道了,这酒量你说他每顿一杯我都不信,人家养的鸡都比他量大。”
朱薇琼笑起来:“他专程过来找你喝酒的?”
文家秀大笑:“怎么可能?他找我还懒得搭理他呢!他是来找他爹的,爹不在也不走,看见我在喝酒,他就自己坐下了,我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喝完一罐儿酒的···”
沙发上的文家祺很规矩,不吵不闹,就和睡觉时一样安静。
朱薇琼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文家秀好奇道:“他是不是破产了?算了,当我没问,他破产没事儿,只要他爹不破产就行。”
朱薇琼道:“可能是心情不好。”
文家秀踢了文家祺一脚道:“他心情好时更烦人,现在这个倒霉样儿倒顺眼些了。”
朱薇琼笑道:“他其实很关心你的。”
文家秀皮笑肉不笑:“呵呵,那替我谢谢他,再转告他,其实我也很关心他。”
朱薇琼毫不在意,点头答应了。
文家秀不理她,转身去拉文家祺,朱薇琼赶紧去帮忙。
拉到扮半路,文家祺好像清醒了,自己站住,四处一看,认出地方了,也认出了眼前的人,他不理一脸嘲笑的文家秀,拉起朱薇琼就走。
上了车后,朱薇琼看他脸色笑道:“你真喝醉了?怎么脸一点都不红。”
文家祺闷不吭声,只点点头。
朱薇琼点破:“喝醉的人一般都不承认自己醉了。”
文家祺不说话,闭上了眼。
朱薇琼认真看他,问道:“家祺,是不是有什么事?”
文家祺又摇头。
朱薇琼叹口气,握住了他的手。
文家祺睁开眼,朱薇琼眼中流露出清楚的关心。
她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好像我根本不认识你一样。”
文家祺说:“对不起。”
朱薇琼说:“你不相信我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任何事都一起分担的吗?”
文家祺羞愧不已,他望着面前的朱薇琼,想到和她在一起时的情景,那时他感受到是平静,是如同晨光一般的惬意,他从未感到失衡,现在呢?他如同在海里沉浮,在悬崖上行走,摇摆不定,自己都觉得危险,迟早要溺亡或坠落。
朱薇琼才是他的同路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是向上的,才是给他带来益处的。
他怎么能不爱她?
他再不敢多想,一把将朱薇琼抱进怀里。
朱薇琼伏在他的肩头,柔声安慰他,她说:“好了,没事了。”
文家祺闭上眼,对,她说得对,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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