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郎离开界牌山,依旧化装成一个乞丐来到太平县县城,县城和太平镇连成一片,依山旁水,风景秀丽。
县城有个小丐帮,十多个乞丐,乞丐头子名叫独眼龙。别看他只有一只眼睛,看人的眼神却很锐利。
杨玉郎在太平县城刚出现,他就注意到了。他从杨玉郎的一举一动看出了杨玉郎是冒牌乞丐。
那天夜晚,杨玉郎栖身在城外城隍庙,独眼龙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你小子——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地盘乞讨?也不打听打听太平县丐帮的规矩?”独眼龙一进庙门大声喝道。
杨玉郎看了看独眼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叠连声的赔笑道:“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外乡人,落难来到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大
哥是太平县的老大,小弟日后一定好好孝敬,请多包涵。”
“看你说话斯斯文文的,一定是个读书人吧!你是怎么落难的?为何来太平县?”独眼龙问道。
“唉——说来话长。小弟变卖家产,本想去京城寻个出身,没想到途径界牌山,遇到强盗,身上所有的钱财被抢光了。没办法,我只好一路讨
饭来到这里,还请大哥行个方便。”杨玉郎胡诌道。
独眼龙听了信以为真,也就不再为难。
“小子,今天先饶了你,明天一早滚出太平县。要是明晚还在这里,那就休怪我不客气。”独眼龙抛下一句话,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城隍庙。
杨玉郎心里明白,恶龙难斗地头蛇,他只好忍气吞声。
第二天一早,杨玉郎离开太平县城回了西江镇。在西江镇,杨玉郎依旧一副乞丐打扮,一面乞讨,一面打探县衙的消息。
再说徐文斌一行从西江回来,认定杨玉郎就是重要嫌疑人。为了尽快抓到杨玉郎,徐文斌派了心腹徐福化装成货郎悄悄地去西江东村和西村一
带布控,守株待兔。
黄莺、陈春生带着屠虎、慕容刚的尸首回县衙,徐文斌吩咐田师爷把太平镇苦主找来辨认。
几个目击证人看了尸首,一致认定这二人就是慕容刚和屠虎。
仵作经过验尸,认定死者是喝了带砒霜的毒酒。
“这个杨玉郎真是想钱想疯了,年纪轻轻的,为了钱居然机关算尽。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黄莺说罢问道。
“这个杨玉郎是个文化人,做事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从他种种表现来看,此人善于化装。他一个人出现,目标非常小,即使他化装成一个乞
丐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认识。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也化明为暗,派一些人乔装改扮去西江镇、太平镇、界牌镇等地明察暗访。杨玉郎那
批金银珠宝应该还在界牌山没有转移。黄莺、春生,你们二人依旧盯紧界牌山,不要放过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年轻人。”徐文斌说道
。
黄莺、陈春生领命退下。徐文斌又把衙门捕快分成几拨,要他们化装成普通人,去周围各村镇暗中打探。
分配停当,天色已晚。徐文斌来到书房,翻阅卷宗,他只觉得心神不宁,站起来来回踱步。
不知杨玉郎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徐文斌揣测了一遍,也摸不透杨玉郎的心理。正好田师爷来了,徐文斌问道:“师爷,你猜猜杨玉郎有了钱之
后会怎么做?”
田师爷想了想说道:“杨玉郎有了一大笔钱,会不会回家交聘礼娶李秀梅过门?”
“这是他的下下策,不可能冒这个风险。”徐文斌说道。
“会不会带着一大笔钱逃到外省去,找一个小山村隐居起来?”田师爷猜测道。
“这是他的上上策,很可能走这一步。但是他和李秀梅青梅竹马,在感情上还难以割舍。或许他偃旗息鼓,化装成乞丐静观其变,等到风平浪
静再带着李秀梅远走高飞,过他们想过的那种日子。按照杨玉郎的办事风格,这种情况也很有可能。”徐文斌说道。
“大人,每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们不如做好几手准备。”田师爷说道。
“本官也是这么认为。因此,我把衙门里的捕快分成几拨人,做好防范措施。”徐文斌说道。
“大人英明。”田师爷恭维道。
“好了,师爷,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写点材料。”徐文斌下了逐客令。
田师爷走了,徐文斌仍然坐在书桌旁写材料,他觉得鸳鸯绣帕是很典型的材料。一对相亲相爱的男女因为习惯势力的摧残,不能走在一起,为
了金钱、为了真爱,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铤而走险,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徐文斌想到这些,忍不住嗟叹一声,就在此时,刮来一阵阴风,吹灭了蜡烛。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我——死得——好惨啊!”突然一种凄厉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为何在窗外鬼鬼祟祟?”徐文斌喝道。
“我——不是人,我是——孤魂——野鬼,我——不敢见——大人,我——怕大人——见了害怕。”窗外影子晃动,说话呜呜咽咽。
“孤魂野鬼?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可否让我见上一面?”徐文斌毫无畏惧。
“大人——既然——想见,我——就在——窗口——站一下。”影子说罢站在窗口,但见披头散发,露出血肉模糊的脸孔。
徐文斌看了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一个告状的冤鬼。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为何告状?状告何人?”徐文斌一一问道。
“草民——杨玉郎,家住——本县——西江镇——西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鬼魂一字一顿的哭诉道。
“不久前,草民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李秀梅,背井离乡出门挣钱。那天来到界牌山,遇到了两个强盗,其中一个叫屠虎,另一个叫慕容刚,我的盘缠都被他们抢走,我走投无路,沦为乞丐。
大约半个月前,那个叫慕容刚的人在界牌镇找到我,给我饭吃,还带我去怡红院找乐子。我不能对不起李秀梅,对怡红院的姑娘碰都没碰。
那天晚上,他们要我去怡红院,我不愿去,他们俩也不勉强,就叫我在外面等着。
那晚,他们把我带上山,还说要招兵买马扩充队伍,我不愿和他们一起干,他们俩就商量着将我杀人灭口。
我听到他们的密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了界牌山,逃到界牌镇。由于走得匆忙,鸳鸯绣帕留在草庐。
慕容刚、屠虎他们俩害怕我告发,暗中盯梢我。为了摆脱他们,我只好假意答应他们,下毒将他们二人毒死。
我将他们抢来的金银珠宝打包,本来想交给大人,向大人自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一个叫草上飞的强盗带着几个人为了抢夺这些财
物,一路追杀我。我被他们追到西山边那片悬崖,无路可逃,惊慌之中,掉下悬崖。
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李秀梅在家望穿秋水。大人,那些金银珠宝全在悬崖之下,只求你将我掩埋,把我写给梅儿的信函转交给梅儿。拜托了!
”鬼魂说罢倏忽不见了。
蜡烛重新燃起,徐文斌看了看外面,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怪,本官一门心思要捉拿的杨玉郎,如今居然变成了孤魂野鬼。难道这是真的?杨玉郎不是说他掉下西山悬崖,那些金银珠宝撒落在悬崖之下吗?明天我要亲自去界牌山看一看,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后半夜,徐文斌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他觉得血洗怡红院的案子就这么了结未免有点出乎意料。
次日一大早,徐文斌起床,顾不得洗漱,吩咐师爷备马,带着黄莺、陈春生飞奔界牌山。
他们三人来到界牌山西面,那里果然是悬崖峭壁。悬崖下有一具尸体,血肉模糊,但从肤色和发型可以看得出,此人年纪最多二十多岁。尸体
周围的草地,果然有不少金银珠宝。徐文斌看看死者的衣服,到处都是血迹,他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封书函,署名李秀梅亲启。
徐文斌看到这一幕,与晚上杨玉郎冤魂所说的基本相同,也就有几分相信了,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杨玉郎死得有些蹊跷。为了证实这一切,徐
文斌决定带着现场留下的衣物和信函去西江镇西村找李秀梅证实这一切。
西江镇西村,徐文斌依旧布衣打扮,将杨玉郎的遗物交给杨玉郎的父母,杨老爹看到血迹斑斑的衣服颓唐的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杨妈妈顿时晕死过去。
徐文斌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黄莺赶过来,掐住杨老妈妈人中穴、又推宫运血把老人救醒。
李秀梅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徐文斌将杨玉郎的信函交给李秀梅,李秀梅看了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玉郎到底怎么了?”李秀梅问道。
“玉郎出事了,他从悬崖上摔下来浑身碎骨了。”黄莺说道。
李秀梅哭得更伤心,她要见玉郎最后一面。
徐文斌听了正中下怀,李秀梅和杨玉郎青梅竹马,杨玉郎的身体特征他应该了若指掌。如果有她去证实死者是不是杨玉郎,应该最有说服力。
“姑娘,杨玉郎的尸体我们已经收殓,是不是杨玉郎我们还不确认,不如你亲自跟我们走一趟。”徐文斌说道。
李秀梅不知道杨玉郎在外面犯了滔天大罪,为了证明死者身份,她二话没说,跟着徐文斌、黄莺一起上路,杨老爹也随他们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