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斌带着黄莺走出刘家大院,没有马上回西江镇,径直去了杨玉郎的坟墓,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太阳偏西的时候,两人来到杨玉郎的坟墓,在周围仔细看了看,只见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那脚印踩着松土有深有浅。
“刘有德临死之前有可能来过坟地,这些脚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好几个人的。黄捕头,我们兵分两路,顺着脚印寻找线索。记住,哪怕是一点点痕迹,也要追查到底。”徐文斌说道。
俩人从墓地出发顺着脚印往前走,黄莺走的路线正是刘有德逃跑的路线,徐文斌走的路线是杨玉郎抄小路包抄的路线。大路上虽然没有痕迹,但庄稼地里却有一些很明显的脚印。这些脚印踩倒了不少庄稼,很明显是晚上慌不择路。
黄莺寻找的脚印最明显,那不是一个人的脚印,而是有好几个人的脚印。顺着脚印往前走,前面就是村庄。黄莺心想,刘有德在遭到追杀的情况下,最有可能是往村子里走,希望得到帮助。于是他径直向村庄走去,没走多远,却碰到了徐文斌。
“徐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黄莺惊愕不已。
“我也不知道,只是顺着脚印不知不觉来到这里。我寻思着,这条路有可能就是杨玉郎抄小路包抄刘有德。杨玉郎的家就在前面村子里,乱石岗通往村子里的路他了若指掌。刘有德的家离这里还有两里地,他不可能比杨玉郎熟悉路径。再加上晚上慌不择路,刘有德有可能绕道而行,这样被杨玉郎拦住也未可知。黄捕头,前面有没有什么发现?”徐文斌说罢问道。
“前面那土坡上的麦地里有许多脚印,到了这里,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黄莺说道。
“这就合乎逻辑了。这一个人的脚印肯定是杨玉郎的,他是从这里去了土坡,如果估计不错,刘有德有可能在麦地里有过挣扎,或者是从麦地里向侧面滚下土坡。走,我们去麦地里看看。”徐文斌说罢带着黄莺回到那片麦地。
麦地里有好几个人的脚印,那片麦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徐文斌在地里仔细寻找线索,他发现那些脚印果然有问题。其中一个人的脚印来到土坡尽头不见了,很可能是从那里跳了下去。其余的脚印顺着土坡呈弧形散开。土坡两侧是一片草地,那些脚印在草地上消失了。
“大人,脚印消失了,接下来怎么办?”黄莺问道。
“走,去村里调查一下情况,也许村子里有人能够提供线索。”徐文斌和黄莺于是来到村子里。
村子里姓杨的人家住在村东头,离乱石岗最近,姓李的住在村西头,离河边较近。
徐文斌和黄莺依旧道士打扮,他们俩来到离乱石岗最近的一家农户,正好那那家主人从地里回来。
那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看到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心中疑惑,问道:“你们二位从何而来?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贫道从泰安来,途径贵地,天色已晚,特来打搅一宿。”徐文斌说道。
“二位来这里莫非有事?”那人问道。
“不错,听说这里最近闹鬼,不知何故?特来问个明白。贫道虽然道行不深,看看风水驱驱邪还是没问题。”徐文斌说道。
中年汉子听了非常兴奋,说道:“道长既然能够看风水驱邪,可否给我们这里看看?自从杨玉郎死后,我们这里总闹鬼,是不是杨玉郎冤魂不散?”
徐文斌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又掐指算了算,说道:“杨玉郎不冤,是有人死得冤。前几天晚上,乱石岗有没有闹鬼?”徐文斌说罢问道。
“何止闹鬼?还鬼打架哩。我家那片麦地糟蹋得不成样子,那脚印是从杨玉郎的新坟而来的。你说怪不怪,那脚印到了麦地里之后就不见了。”中年汉子说道。
“这不是鬼,是人,鬼打架是没有脚印的。”徐文斌说道。
中年汉子听了恍然大悟。
“请问你最后一次听到晚上闹鬼的事是那一天?”徐文斌问道。
“是五天以前,那天晚上——大概是——后半夜,我半睡半醒的听到一种声音,好像是鬼叫声,又好像是有人呼救声。当我爬起来看,什么也没看到。你说,这事岂不奇怪?”中年汉子说道。
“之前有没有闹过鬼?”徐文斌问道。
“有!有一天晚上火烧义庄,听说是有人掘开杨玉郎的坟墓,死者不能入土为安,就用这种办法报复。”中年汉子说道。
“火烧义庄之后有没有闹过鬼?”徐文斌继续问道。
中年汉子想了想说道:“听说有一天晚上,刘家大院的刘有德从镇上回来,来到乱石岗,经过杨玉郎的坟地,撞见杨玉郎的鬼魂。那刘有德抢了杨玉郎的女人,杨玉郎想报复他,所以显灵了。”中年汉子说道。
“刘有德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徐文斌问道。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刘有德被吓疯了。二位道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中年汉子对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有点怀疑。
“实不相瞒,我们怀疑杨玉郎并没有死,是他在装神弄鬼报复刘有德。”徐文斌说道。
“你们二位莫非是朝廷派来的?你们想调查刘有德的死因对不对?”中年汉子问道。
“不错,你那天晚上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其实就是刘有德的声音。他被追杀,想逃到村子里来,半路上被截住了。”徐文斌说道。
“为什么我出来看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中年汉子感到奇怪。
“那是因为那个土坡,刘有德很可能跳下了那个土坡,而杨玉郎等人顺着那片草地下了土坡。所以,你什么也没看到。”徐文斌分析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天我在土坡下捡到一块玉佩,我还以为是有人不小心丢下的。”中年汉子恍然大悟。
一块玉佩?可否拿出来看看?”徐文斌征询道。
“当然可以。”中年汉子说罢走进里屋拿出那块玉佩。
徐文斌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只见玉佩上刻着‘有德有福’四个字。
“有德有福——有德便是福,刘有德——对!应该就是刘有德。兄弟,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该走了。”徐文斌拿着玉佩就走。
“道长留步,你拿走玉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中年汉子问道。
“他就是一品神探徐文斌大人。”黄莺微微一笑说道。
中年汉子一听说是鼎鼎大名的徐大人,忍不住赞叹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徐大人果然高明!”
“大哥,此事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黄莺临行时叮嘱道。
天黑下来了,徐文斌马不停蹄地赶往刘家大院。此时刘老财带着刘有德的灵柩返回了刘家大院,刘家大院正在大张旗鼓的办丧事。李秀梅也被管家的接了回来。
徐文斌不等通报走进刘家大院,径直来到灵柩前,吩咐黄莺打开棺木。
刘老财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来历,一进来就对死者不敬,大为恼火,悲痛之余命令家丁们将二人打出去。
“老爷,万万不可!他们不是道士,而是要替大少爷报仇的官差,他们俩今天上午已经来过,见过了老夫人。”管家说道。
刘老财听说是官差,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
“刘老爷节哀顺变吧!我叫徐文斌,此次来太平县主要是调查血洗怡红院那件案子,没想到这其中又牵扯到好几条人命。我们怀疑太平县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一连串命案,都和一个人有关。此人就是乱石岗下的杨玉郎。”徐文斌说道。
“杨玉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杨玉郎?”刘老财大惑不解。
徐文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刘老财听了顿时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心中豁然开朗。他把徐文斌和黄莺请进客厅奉茶,恭敬有加。
“徐大人,老朽老眼昏花,又在气头之上,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刘老财满脸赔笑道。
“不知者不怪罪。再说,我们俩是为了案子来刘家大院,又不是来做客。我来只是想看看死者的脖子是不是有什么痕迹。刘老爷,你看这玉佩,是不是令郎的遗物?”徐文斌说罢问道。
刘老财拿过玉佩在烛光下看了又看,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德儿,你死的好冤啊!徐大人,你要替我儿报仇啊!”
“放心吧!刘老爷,有我们大人办案,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黄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