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斌来到灵柩前,看了看刘有德的脖子,果然发现有一道浅浅的淤血痕迹,很明显,这玉佩也许是刘有德挣扎时被抓下来的。
徐文斌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伤痕,由此看来,刘有德不是被害死之后扔进河里,也不是捆绑着扔进河里,好像是失足落水。
“刘老爷,令郎会不会游水?”徐文斌问道。
“有德从小怕水,别说游水,就是去河里洗洗脚他也不敢。”刘老财说道。
徐文斌听了更加肯定刘有德是被杨玉郎害死的。
“请问一下,你们这一带河水,那里的水最深?”徐文斌问道。
“当然是洄水湾了,那里的水有一丈多深,不会游水的人掉下去只会死路一条。”管家接过话茬子说道。
“洄水湾在哪里?可否带我们去看看?”徐文斌问道。
“当然可以。”管家说罢前面带路。
徐文斌和黄莺跟着管家来到洄水湾,徐文斌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发现洄水湾离刘有德丢下玉佩的地方不远。他顺着路走到那土坡下,一路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脚印,但是意外的发现了一块黄色丝绸头巾,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管家,这头巾是不是你家大少爷的?”徐文斌问道。
管家看了看,摇摇头。
“你家大少爷离开刘家大院有没有戴头巾?”徐文斌问道。
“大少爷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走出去,哪里还戴头巾?”管家说道。
徐文斌仔细看了看头巾,从颜色到质地,可以断定,这头巾一般是有钱人戴的,可以显示身份地位。
“看来这头巾不是杨玉郎的,就凭杨玉郎一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一个疯子。参与作案的一定还有其他人,再说麦地里那么多脚印也足以说明这一点。”徐文斌想起杨玉郎鬼魂出现的情景,想起那装神弄鬼的人身形敏捷,联想起江湖大盗草上飞。
“走,会西江镇再说。”徐文斌在现场找了一圈,再也找不到新的证据,他只好和黄莺返回西江镇,希望从陈春生那里能够了解一点情况。
陈春生和师爷在镇公所暂住,他们白天去界牌镇处理一宗血案,晚上才赶到镇公所。徐文斌和黄莺正在镇公所向地保打探西江镇的情况。地保提供的线索引起了徐文斌的高度重视。
“前些天有六七个乞丐模样的人在西江镇活动频繁,他们好像很有钱,不像乞丐。”地保说道。
“何以证明?”徐文斌问道。
“我看他们大摇大摆的出入茶坊酒肆,虽然外面穿的破旧,但里面的衣服却是绫罗绸缎。而且,那几个人有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乞丐。他们好像是一伙的。”地保说道。
“你可见过这头巾?”徐文斌拿出头巾给地保过目。
地保一看惊问道:“大人在哪里见到这头巾?这是那个老乞丐的头巾,店掌柜的叫他员外爷。”地保说道。
“你和那几个乞丐有没有接触过?他们是哪里口音?”徐文斌问道。
“我和他们没有接触,大人要是想弄明白,最好还是去问问那家饭馆的掌柜。”地保说道。
“大人,我想一定是那几个乞丐干的。”陈春生说道。
“春生,你有何证据?是不是找到线索了?”徐文斌问道。
“没有。不过,前几天我也看到过那几个乞丐,今天,我又在界牌镇见到那几个乞丐。”陈春生回答道。
“你去界牌镇做什么?”徐文斌问道。
“那里又发生了一宗血案。”陈春生说道。
徐文斌听了,大吃一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太平县怎么就这样不太平?
“田师爷,太平镇以前是不是经常发生血案?”徐文斌问道。
田师爷说道:“以前的太平镇很少发生血案,自从屠虎、慕容刚在太平镇杀了人畏罪潜逃之后,也有好几个月相安无事。血洗怡红院是太平县第一宗大案,这一个月来,太平县接二连三发生抢劫、盗贼、杀人等多宗案子,好像与江湖上传闻的飞天大盗草上飞有关。据说草上飞手下有好几个人,组成一个犯罪团伙,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前不久泰安发生血案,接着又是西江镇,昨天又发生在界牌镇。这三个镇相距不过百十里路,怎么那么凑巧?”
徐文斌也觉得这几宗案子疑点甚多,好像与这几个乞丐有关。
“这几个乞丐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事发生。这几个乞丐不像乞丐,说明了他们化装成乞丐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他们当中有年轻人,很有可能杨玉郎加入了这个犯罪团伙。”徐文斌想到这里,立刻做出决定,连夜赶往界牌镇。
来到界牌镇,已经到了黎明时分。徐文斌先到作案现场查看,先看了验尸报告,又仔细验看尸首。死者很可能是一个外乡来的商人,看上去很有钱,他是在郊外被人砍死的,身上有两处刀伤,脖子一刀刀口不深,却割破了喉咙,腹部一刀插得很深,肠子外露。
“看这尸首和现场,有可能是谋财害命。这里地处偏僻,正是作案之人下手的好地方;一定是有人跟踪至此,然后下手。这跟踪之人或许就是那些‘乞丐’。田师爷,陈春生,你们俩继续负责调查,我和黄莺暗中查探。要是遇到乞丐模样的人,先不要惊动他们。”徐文斌交代道。
天亮之后,大家分头行动,田师爷、陈春生带着官差盘查过往之人。
徐文斌装扮成卖药的先生,黄莺是他的助手,两人带着一些草药来到界牌镇。
“赛华佗看病施药,药到病除——”黄莺手里拿着招牌,一边走,一边喊,喊了半天,没有人前来看病。
徐文斌一边走,一边打量过往行人,没有看到一个像地保说的那种乞丐。
“黄莺,哪里人最多,我们就去那里,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前来看病。”徐文斌说道。
俩人来到界牌镇最热闹的街面上,哪里有个牌坊,写着招牌:“回春堂”。
回春堂是药铺的招牌,看那进进出出的人,一定挺有名气。
徐文斌吩咐黄莺就在回春堂对面摆下地摊,将那些中草药材全部倒出来,然后吆喝:“赛华佗看病施药,药到病除——”
黄莺这一吆喝,还真引来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家围了一圈,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徐文斌看了看这些人,都是本地居民,穿者打扮朴实。
“先生,多年的病症可以医治么?”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徐文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乞丐颤巍巍的挤了进来。
“老人家,你怎么了?”徐文斌问道。
“我——我头痛、心痛,全身都痛,先生可否能治?”老人说道。
徐文斌看了看眼前的乞丐,虽然穿着破旧,却干净整洁,和其他乞丐大不一样。老人走路虽然颤巍巍,看他的脸色却挺滋润,身板骨也硬朗。
“老人家,过来,我先给你把把脉。”徐文斌说道。
老乞丐颤颤巍巍走了过来,蹲在一旁,伸出手来。
“老人家,你腿脚不灵便,还是坐下吧!这把脉也得看仔细了。”徐文斌抓住老乞丐的脉搏,发现老乞丐脉搏挺正常。
“老人家,看你的脉象挺正常的,不像有病,你说说,你多年的病症在哪里?”徐文斌说罢问道。
“你不是赛华佗吗?怎么连看病都不会?莫非你是卖狗皮膏药的?”老乞丐哂笑。
围观的人也哄笑着散去。
“大家先不要走,是真是假让我来试试。”这时,有一个中年乞丐走了过来。
大家听了又围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走上前问道:“先生,我不说病情,你要是能够看出我是什么病,我就替你扬名立万。”
徐文斌看了看中年人说话,不像是本地人,也就多看了一眼,说道:“阁下不是本地人吧!”
“没错,俺是山东人,跑买卖的,途经此地,觉得身体不适,只好在这里逗留几日,至今不见好转。”中年汉子说道。
徐文斌听了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山东人的口音就是这样,说话也是这么开门见山。
徐文斌把了把脉,觉得此人经脉逆转,于是说道:“阁下脉象时强时弱,有逆转之迹象,病根却在心中。”
那人听了惊讶道:“先生真乃神医。我这病根的确在心里,心跳时强时弱,心痛之时犹如刀绞。不知是何病症?”
徐文斌又看了看舌苔,说道:“阁下脸色蜡黄,青筋外露,舌苔泛黄,此乃肝脏功能失调,肾虚导致脾胃亏损,阴阳失调。如果猜得不错,阁下以前过度劳神。”
那人听了更是惊讶:“先生真乃神人也。不知先生可有妙药?”
“此乃疑难病症,要想药到病除,首先调养心脉。我给你抓几服药,拿回去熬煎三次,和在一起,分三次服用,三日之内必见奇效。”徐文斌说罢抓药。
那人拿了药掏出一锭银子,徐文斌分文不取。
众人见此情景,争相看病。这时旁边又来了几个人,乞丐打扮,他们不看病,只在旁边瞧着。
徐文斌扫了一眼那几个乞丐,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两个老年人,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