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觑,均被挤兑的哑口无言。
说到底,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自己的疏忽。
孟冬冷着脸送客,把人全都赶出房间。
临走前,季慈安犹豫再三,还是道:“君先生,我还是希望您能考虑一下,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根本找不到灵霄大师的踪迹。”
“走走走!说了我家先生不会……”
“孟冬——”
身后,君爻淡淡叫住了他。
孟冬回头,却发现他已经重新披上了外套,“先去看看吧。”
“先生!”孟冬气急,“您的身体!”
君爻睨他一眼,孟冬不甘不愿的闭嘴。
季慈安等人闻言大喜,“多谢君先生!”
君爻颔首,转身看着越扶桑,“要一起吗?”
“当然——”
越扶桑挑挑眉,走到君爻身边。
她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这事,所以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孟冬就是再不情愿,也无能为力。
一行人出了酒店,外头天色已晚。
坐上车后,车子越驶越偏,从高楼林立到荒郊野岭,车子行驶在山道上,四周荒无人烟,前方是漆黑一片。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目的地。
越扶桑没想到君爻会住的那么远,不由好笑。
看出君爻想远离这行的决心了。
“现代社会,居然还有义庄?”
越扶桑挑挑眉,看了眼木质匾额。
四周荒芜,枯树上蹲着浑身散发不详气息的乌鸦。
叫起来声音尖锐诡异,自带恐怖bgm。
“嗯,玄门里,其实还保留着许多旧习俗。”
义庄,在古代是停放尸体的地方。
“君先生,您看地上的血,到门口就消失了。”
季慈安指着地上说。
君爻瞥了一眼,迈步走入义庄。
虽然义庄还保留着,但其中还是可以看到些现代化设备的。太阳能的电灯挂在院子里,并不算亮,昏昏沉沉的光线镀在院子中一口口棺材上,每口棺材上都贴了镇邪符。
唯有六口棺材是空的,棺材板被掀在一边。
很明显,就是丢失的那六具女尸了。
君爻走过去看了眼,没开口说话。
其余人也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声响,脚步由远及近。
“有人?!”
季慈安等人戒备起来。
越扶桑抱臂看向屋子方向,就见几个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面容在灯光下逐渐清晰。
哟,还是个认识的。
越扶桑挑眉乐了。
在众人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他们。
昊异坤脸色微变,眼底划过异样。
“靠,怎么是你!”
他还没开口,一旁最沉不住气的昊轩已经蹦起来了。
他咬牙切齿的,满眼怨恨。如果不是昊异坤压着,只怕已经冲上来跟越扶桑决一死战了。
没错,这几人,正是昊异坤师徒三人。
越扶桑嗤笑,反问:“怎么?很意外?”
她说着,不由多看了那名一直沉默的少年两眼,他低垂着眼睫,站在昊异坤身后,像个隐形人。
存在感稀薄到近乎透明。
“你来干什么?!”昊轩满脸嫌恶。
在看到昊异坤等人时,其余人放松警惕,其中一名老道笑着上前打圆场,“原来是昊大师,原来你们跟越小姐认识呀?”
“谁稀罕认识她……”
“昊轩!不得无礼!”昊异坤瞪了他一眼,对老道拱了拱手。
众人很快攀谈起来。
昊异坤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夜到时已经很晚,结果今天过来,却发现义庄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出事了?”
“唉,”闻言,有人叹息,“是啊,看守弟子跟灵霄大师都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六具女尸!”
“什么?!”
昊异坤眉头紧锁,“短短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吗?我看院里并无打斗痕迹……”
一群人交谈着各自发现,越扶桑看到君爻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抬步上前。
“哥哥,发现什么了?”
君爻蹲在被掀翻在地的棺材板上,指尖从板子内部的一个纹路上划过。
浓重黑气忽地如巨兽张开大口,扑了出来。
“小心——”
越扶桑蹙眉,连忙提醒。
好在君爻早有防备,已然先一步撤手。
“好浓的煞气。”
越扶桑蹲下,盯着那个呈不规则圆形,布满黑纹的符号看了半晌,蓦地侧眸,盯着男人清隽逼人的侧脸打量。
男人皮肤干净,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毫无瑕疵。
“怎么了?”
君爻察觉到越扶桑的视线,回神问她,“有发现?”
男人的眼眸幽深,其中仿佛隐藏了无数秘密。
越扶桑眸光微动,“你觉不觉得这个纹路很熟悉?”
“这个纹路,在千年前就出现过过。”君爻道。
“不。”
越扶桑回头看了眼众人,他们还聚在一起讨论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纹路,跟你脸上的……”
很像。
越扶桑没说的那么直白,君爻已经听清。
他眼睫一颤,“是吗……”
看上去,似乎并不意外。
“你怀疑是我?”君爻静静与她对视,好看的唇形抿的很紧,仿佛越扶桑的看法,对他至关重要。
越扶桑看到他修长漂亮的手已经紧紧握起,骨节发白。
真敏感啊——
她内心叹息,下一秒笑开。
“你也说了千年前就出现过,千年前,你还没出生吧?”越扶桑忍不住捏捏他耳垂,“而且,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男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男朋友……
君爻紧皱的眉头舒展,如寒潭般的眸子泛起浅浅涟漪。
薄唇轻启,他字音咬的很重,“你说的。”
会永远站在他这边。
既然承诺了,就不能在中途撒手离开。
男人的眼神那么执着。
越扶桑勾唇,“我说的,决不食言!”
两人目光碰撞,似穿越了无数岁月,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忽然——
“君先生,越小姐!你们快来。”
越扶桑回神,立刻起身。
“走吧,看样子有新发现了。”
两人一起走进屋子,屋子里供着神像,香炉内已经积了厚厚的香灰。
看样子一直有人供奉。
季慈安站在外围,等他们走进来,立刻低声道:“我们有名弟子藏在神像下,不知道昏迷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