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了胧月的说法后,刑澈来到书案边,先画了个不规则的图形后,又在它外围画了个圆圈,然后才指着它解释道:
“魔刹界所在的特异空间,充满了狂暴的能量,这些能量随时都有可能把魔刹界撕个粉碎。”
对于特异空间这个概念,胧月并不陌生,毕竟很多古籍上都有提到过——天涿大陆也是一块漂移在特异空间里的大陆。
理解没问题,胧月就转而对魔刹族怎么活下来的好奇起来:
“那你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谁想刑澈没回答她的问题,先用力捏着眉心,狠狠地把胧月抱怨了一顿:
“所以看见你抓回来的这个人,我才会头疼!”
“啊?”
这么异常的刑澈,让胧月满眼莫名,只“啊”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早就知道胧月惹祸的能耐天赋异禀,但这次落在自己头上,刑澈真得很难平心静气。
连法诀都用上了,刑澈才算勉强平复了心情,开始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就在魔刹族第一次发现整片大陆,即将被撕碎的时候。”
“当时有位大能,在大陆许多地方,一共设立了三十一座法阵,并以自身精血引动,在整片大陆外围形成了个巨大的封印,稳固了魔刹界。”
“全体魔刹族感念大能的恩德,立下血誓:世世代代,奉汝为尊!”
听到这里,胧月不禁有点眉眼抽抽,暗自感叹:
我这运气有点逆天了吧?天地良心我当时只是想弄死满钧那个叛徒!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胧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得……一不留神抓了个小殿下回来。”
她不说话还好,这句话一说,刑澈的白眼好不掩饰地直接翻越天际,用几乎是生无可恋的口气嘟囔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纠结了!”
抓个小殿下这样的问题,都不算太严重,这下胧月是真的心虚了:
我这好像不止是捅了马蜂窝,难道……这窝里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想到这里,胧月往后缩了缩身子,尬笑着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
“唉……”
刑澈感觉今天叹气叹得,都快把肺喷出来了,可即便如此,他还得按捺住狂躁的脾气给胧月解释:
“封印是需要能量的!大能寿数终了、撒手离世七千年后,封印第一次松动了,这时候魔刹界的人才发现,只有大能的后人,能以自身血脉稳固封印。”
“从这时开始,魔刹界的人把大能后人们称为尊族,尊其号令,且代代守护!”
刑澈说一点,胧月的嘴就张大一点;再说一点,再张大一点……等到刑澈说完上面两句,她那嘴已经塞个鸡蛋进去都没问题了。
刑澈当然看见了她的表情,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说出了最后一句:
“尊族被抓,这本来就是会让整个魔刹界地震的大事。”
“更何况,刑晗日才刚九百岁,就已经成长为十阶高手,是尊族不可多得的天才。”
到这会儿,胧月算是彻底明白了:
难怪之前看这刑晗日稳操胜券的时候,那些兵卒逃跑也就逃跑了,但是一看见他被电翻在地上,就疯了一样死战不退。
这下,头疼的不止是刑澈了,胧月也学着他,用力地捏着眉心,愁眉苦脸地问:
“……好吧,我知道我闯祸了,那现在要怎么办……送回去吗?”
听到胧月的话,刑澈居然跳起来不干了:
“人是刑暮手上丢的,为什么要给这混蛋送回去?”
估计是觉得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对刑暮的厌恶表现地太过明显了,刑澈稍微平复了一下后,才满眼同情地看向胧月说道:
“不过……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们会看见个疯了的刑暮。”
“这次的仗,恐怕不好打。”
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刑澈这会儿明显没刚才那么烦躁了。
但这会儿纠结烦躁的人,换成了胧月,因为她想起了在请功表上玩的小心思:
这是闹呢?
我本来只是打算小小地算计下渣男!
现在,跟魔刹军的麻烦事碰在一起,彻底从一个小麻烦,变成了个天大的麻烦。
捧着腮帮子苦哈哈地想了半天,胧月才决定把实情告诉刑澈,看他能不能给拿个主意:
“不一定……我交上去的那份请功表上,刻意强调了敌军首脑是如何被满钧电晕了的。”
“过程详细,细节完整……”
刑澈甩过来个疑问的眼神,没有吭声却示意胧月继续说下去。
胧月从知道刑晗日的真正身份后,也是叹气连连。
见刑澈眼神询问,又叹了一大口气后,才无语地答道:
“所以我很怀疑,沧溟为了打赢这场仗,恐怕是找龙皇要了什么不得了的法宝,不然他哪来的底气?”
谁想胧月这话说完,刑澈居然半点也不着急了:
你那边要去打仗的,是你讨厌的人;我这边要来打仗的,也是我讨厌的人。
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有了这个念头,刑澈乐呵呵地膀子一抱,口气轻松愉快地答道:
“这样啊,那你悄悄藏好看他们狗咬狗去吧,疯了的刑暮不好惹的。”
“谁要是和你关系好,稍微不着痕迹地提点下就是了,也别多说。”
都到了这个时候,刑澈都不忘记提醒“疯了的刑暮不好惹”,这让胧月对此非常在意,追问道:
“疯了的刑暮……他会干什么?”
刑澈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满脸不耐烦地搪塞道: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你们鳞族内部,也算不上彼此多亲厚,管那么多干嘛?”
对于刑澈不肯说的事情,胧月半点想要追问的态度也没有,毕竟本身阵营份数敌对,他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再追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刑澈不愿说,胧月也就顺着他的话笑着奚落道:
“没想到你没待多久,居然把鳞族的内部关系看得挺透彻的。”
不提还好,提了这茬,刑澈脸上居然凭空多了浓浓的嘲讽之意,冷笑着嫌弃道:
“呵呵,若是没有化形,那就是猎物与食物的关系,现在化形了,真就能把往日旧怨一笔勾销?天真了吧。”
“就算是奉诏而来,又有多少把别族真当做战友的?”
这个问题是实情,但胧月自己毕竟还是鳞族的一份子,被刑澈这么说,还是觉得心里疙疙瘩瘩地,就指着地上的刑晗日问:
“那他到底怎么办?”
胧月和刑澈相处,两人都很注意分寸,都不会把问题牵扯到两族的仇视上去。
刚才说那话,刑澈只是想提醒胧月:
没事别圣母,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好到那个地步。
胧月听懂了,刑澈也不会再多叮嘱,两人之间有着微妙的默契。
瞄了眼地上的刑晗日,刑澈又开始觉得头疼。
左思右想好一阵,才老脸有些羞红地问胧月:
“你给他套过圈圈了吧?”
胧月知道这事儿,说起来对于刑澈还是很丢份的,没有吭声,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胧月肯定的答复,却没被揭老底,这让刑澈松了口气,给出了他的解决办法:
“那就幻形了在身边带着,回头我找个机会带回去,就说是老子拼死救回去的。”
说到这里,刑澈还不忘记强调一句:
“这功劳要回头有什么好处,我分你一半!”
惹出来的麻烦,有了个妥善的解决方式,这让胧月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她对于刑澈说好处分她一半的事情,却没有答应:
“不用了,就当我还你替我照顾鲛族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