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过半张脸来,侧对着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这个好我没办法接受,我没办法接受你无缘无故的骚扰,示爱,我更没办法接受你刚刚提出的要求……”
“你说够了吗?”突然她yi-n鸷地一抬眼盯着我。
我只好闭嘴,垂着头没说话,许久才道:“总之,我要走了。”
她一笑,站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将里面一沓钞票拿了出来,三两步走过来“啪”地砸在我脸上,也就一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凶神恶煞地指着我道:“收拾起你的脏钱给我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侮辱我!”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钞票,心想原来她都知道,怪不得突然有一天她像个小妹妹一样圈住我的手臂,一脸天真满足地靠着我道:“被你养的感觉可真好。”
我看向她辩白道:“我没有……”
她却猛地冲上来掐住我的脸“彭!”的一记按在门板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恼羞成怒。
“你信不信,离开我,整个s城都没有你容身的地方!哪怕你去了别的城市,我也会一直跟着你,让你活的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吗?那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握住她不断用力的手腕,惨淡一笑道:“谢谢你的执着,但如果你非要那么做的话,求生我做不到,一死还是可以的。”
她一怔,眼神闪烁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样惊慌,突然撤了手,神经质地背过身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转过来眼圈通红地指着我道:“你走!现在!给我滚!”
说着将口袋里的钥匙奋力地扔给我。
我捡起那个钥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几件衣服和两瓶药,一瓶抗压,一瓶止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开门时,李知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等一下!”
我扶着门回头看她撑着自己的额头,很痛苦很纠结地看了我一眼,甚至有些无力,“你能过来抱我一下吗?”
我很坚决地摇摇头,将门关上了,隔绝了她的声音,在后面嗡嗡作响。
我走了两步,眼眶有些酸胀。
“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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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软,我摇摇晃晃地等来一辆看不清牌照甚至号码的公交车,自然而然地登上去。
站在了靠近后门的位置,半个身子靠着扶手上,感觉腰侧似有千斤重。
耳朵叽叽喳喳还是两个小女生的羡慕声,突然手背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背后有人经过。
“抱歉。”
我摇摇头,并不在意。
而那只手却缓缓地出现在我的头顶,我顺着仰起头,刺眼的白光下,骨骼那样鲜明,毫无热度。
我下意识回过头,随即中蛊般地看着背后那人薄唇渐渐勾勒出的一抹笑容,再往上是一管英挺秀气的鼻梁,以及藏在棒球帽yi-n影下的深邃眼眸,有着仿佛要把我吸进去般的力量。
我x_io_ng膛不断地起伏着,浑身就跟灼烧般滚烫,我很害怕,很彷徨,却很渴望。
渴望那个人的呼吸,拥抱,亲吻和爱抚。
却又害怕自己溺死在里面,从此再无自由。
突然她微微俯下身,那样高的个子极具压迫xi_ng地将我堵在角落里,背脊贴上冰凉ch_ao湿的玻璃,潜意识里知道她就快要占有残破不堪的我了,呼吸因此急促起来。
可
是,可是那双苍白瘦削的手突然一把伸出,如同猎豹的獠牙般深深卡住了我的脖子,几乎一秒就扼断了喉管,与此同时那人渐渐逼近,辗转在我的耳侧深情呼唤道:“尚恩,我的妻子。”
“小程!”
门口传来拍打门板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从马桶盖上抬起头来,仔细辨认着梦境与现实。
“小程!”
领班又喊了我一声,我慌忙“哎”了一声答应着,扶着水箱艰难的站起来,将药瓶塞进口袋里,推开门走出来。
领班靠在门口道:“你干嘛呢,一个人在里面呆这么久。”
等我走近了,她皱眉道:“你怎么了?拉肚子了?流这么多汗。”
我抬手将汗湿到有些松垮的头发重新扎好,道:“可能昨晚吃坏肚子了吧。”
“可我也没见你吃什么呀。”说着她回转身道,“你过来,有个客人点名找你。”
我一愣,僵在了原地,结巴道:“是……是谁?”
“我哪知道,一女的,看长相四五十岁吧,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家亲戚。”
我松了口气,跟着领班往前台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领班拿下巴一指,示意我过去,我迟疑着,ch_ao湿黏腻的掌心不自觉紧紧拽住裤子,还是决定走过去,在那个人热切的注视下缓缓坐下。
“我们见过的,记得吗?”
我看向她,想起领班形容她,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女人,突然就觉得她老了,不管再怎么保养化妆,也还是老了。
所以我此刻没那么敌视她,只是很自然顺从地点点头。
她别过目光,一直转着手里的咖啡杯,似乎很难以启齿般沉默下来,很久才下定决心般的道:“小姑娘,你家里人在这吗?”
在,在我面前。
“不在。”
“哦……”
她点点头,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我有些不耐烦道:“阿姨,您有什么事能快点说吗?我还要忙。”
“不急不急。”她有些着急地安抚我,“我给了你们领班一些钱的,她答应我,让你陪我一个小时。”
我内心顿时一阵无语,“我不是商品,也没签卖身契,还能出价转让吗?”说着便起身要走。
突然她一下越过桌子握住了我的手,道:“姑娘你别走,你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帮帮阿姨。”
这个女人在我面前高傲了将近二十多年,如今这个乞求的眼神却令我内心一抽,虽然,我以前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但她能狠心忽视的,我却不能。
便抽出手,别过脸道:“有话您说,不用拉拉扯扯的。”
她道:“你……你先坐。”
我听后便就势坐了下去,背靠在椅靠上,离她很疏远,也不看她,只听她说:“是这样,我有一个前夫,但我俩老早就离婚了,留给他两个女儿和一套房子过活。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但是几年前,我们那个在上大学的小女儿突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上哪找都找不到,他爸爸急的从早到晚地上学校去要人,寻人启事跨省地贴,也没把人盼回来。”
我一下揪住了自己的裤子,用力到颤抖。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近几年一直嚷嚷着腰疼,上医院一查,是尿毒症。下半身浮肿了也下不来床,我那学医的大女儿就一边照顾她爸一边找她妹妹,可是。”女人眼睛一红,“她怕是受不了这重担,也走了,就留了她爸一人躺在床上,整天疼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