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墨殇才开口说着自己的判断。
“已经到医馆核实了,沐风有腿疾,经常会犯疼痛,别看他现在很正常,但实际上他有一条腿是假的,昨夜突然疼痛,到医馆医治,待了一整夜,不过,医馆的大夫说了,中间有一段时间他睡着了,所以,不知道沐风到底有没有离开过!”
“沐风表面看上去非常阳光,但实际上他心里有问题,他非常自卑,甚至不敢跟别人多说话,他担心自己不止是身体上有问题,就连交流也会出问题,他担心他的秘密被人知道,届时,他的形象便会一落千丈,至于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儿,也极有可能会因此离他而去……”
“所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若是凶手当真是沐风,并且强/奸之后杀害的理由是因为有过或多或少的碰触,那么,下一个会受到威胁的人,是……”
“是我!”白浅回神,径自接了这话酢。
“其他人只是跟他有过身体碰触他便难以忍受,我今日不但碰了他的手拉着他的衣服,还故意诋毁了他,看似只是一句撒娇的话,但是对于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来说,那话是嘲讽。”
“你怎么那么没脑子,这种事情竟然也要以身犯险!”君颜知道自己白天误会了白浅,但是高傲的他说不出道歉,这会儿听到白浅这话,便只觉得烦躁。
“总要有人引蛇出洞的,并且,我是最适合的人选!”白浅不理解君颜这几天为什么情绪波动会这么大,但是眼下也没时间思考,便直接说着自己的判断、
“可是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危险,若他当真是个惯犯,对待那些大家闺秀或许不需要使用什么迷/药,就凭我今日跟你们一起出现过,他定会采取其他的措施对我!”
白浅翘着二郎腿,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了。
“可是,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的就是迷/药了,并且,我自己本身也有一些武功在身,再不济,身边不是还有你们在么,难不成,你们几个,居然连一个武功一般的人都抓不到么?”白浅眼睛明亮极了,说这话带着一些挑衅,但是在场的人却无端听出一些信任来,心里没来由的一暖。
“你倒是有信心!”苏瑶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笑着打趣。
“哎,没信心不行啊,今夜过后,距离友谊大会便只要八天了,要是在不赶紧抓住他,我敢保证,不出三天,这座皇城,绝对会人心惶惶!”
“可惜,之前的两个还没有着落!”苏瑶幽幽叹气、
“谁说没有!”白浅眉毛一挑,已经直起身子。
“刚刚凌楠不是来报告了么,已经在皇城发现了总共一百六十三家卖烟火的了!”
“其中可疑的店铺有七十二家,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够从这七十二家当中找出一些眉目来的!”
闻言,君颜实在是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是良好的教养生生让他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翻白眼这么小家子气的动作,实在不适合男人。
七十二家,她说得轻巧,等一家家排查完毕,早就已经打草惊蛇,只怕人都已经逃走了,再者,这些店铺是分布在整个皇城,就算到时候凶手乖乖在原地等着没跑,怕友谊大会已经开始了,到时候,还查个屁啊查。
“你有办法对不对?”可是看白浅这样淡定的模样,又仿似其实那些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
“山人自有妙计!”白浅笑得很是邪恶,“大家赶紧趁现在睡一觉吧,今天晚上养足精神准备抓人!”
夜半时分,整个县衙寂静一片,只听吱呀一声,便已经有黑影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女子似乎睡得很沉,胸脯微微起伏着,像是梦见了什么,笑得很甜。
黑衣人先试探了一番,见床上的女子没有丝毫反应。便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仿佛在摸一件稀世珍宝。
“说我不行,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黑衣男子笑得很是狰狞,衣柜后的墨殇满脸惊讶,竟然,真的是沐风。
可是又不像他,白天的他温文尔雅,此刻的他像是魔鬼,像是丧失了灵魂的人。
只见他肆意的在女子脸上抚摸,还伸手做出了解开衣服的动作。
墨殇暗自庆幸躲在衣柜后面的是他,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跟君颜换了位置,此刻,怕君颜早就冲出去了。
“啊,你是谁?”在他的触碰下,白浅终于醒来,只见黑衣男子正在准备解开他的衣服。
“我的小美人,别吵,我保证让你舒服!”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掩在白浅嘴边,却被白浅让开。
舒服,是到死也不会舒服才对吧、再者,他的手指,想想就觉得恶心、
“沐风,你要做什么,你让开,否则我就要叫了!”此刻的白浅看上去十分的柔弱,她眨巴着
眼睛,仿似就要哭出来一般。
“你要是敢叫,我就立马杀了你!”沐风脸色一变,却没有多大反应。似乎算尽了白浅不敢喊。
“你要干什么,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对不对?”此刻的白浅脆弱的像个孩子,她声音透着哭腔、眼里满是害怕。
“闭嘴!”沐风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在白浅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别乱说,我怎会杀了她们呢,我只是让她们体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你,将会成为下一个!”
“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白浅不自觉的将身子往后仰去,声音透着害怕。
“说,你知道了什么。你都知道了对不对!”闻言,沐风脸色一变,动作也变得粗鲁起来。
他胡乱的将白浅的衣服挑开,认定白浅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所以,他索性掀开了自己的长袍,露出自己那异常恐怖的腿,白浅眼睛睁得很大,她这一生,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腿,只见一只腿上缠满了白布,另外一只腿上满是可怕的筋痕,看上去像一条条虫子,在他的血管中争先恐后的要爆出来,竟是,那般的可怕和恶心。
白浅微微低头,那些女孩,是不是就是在事发的时候发现了沐风这条可怕的腿,所以,便被恼羞成怒的他活活折磨致死呢?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便没有必要在跟他多做纠缠,趁着沐风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白浅一个反手抓住了他拿着匕首的手,沐风明显一愣,一个翻转便落在地上,衣柜后面的墨殇快速出击,与他打在一块,白浅迈步,准备追去。
“将衣服穿好再出来!”君颜虽然一直藏在床底,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是可以听见的,此刻看见白浅被扒开的外衣,眼色一沉,一把将她拽住,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朝外追去。
沐风的武功不错,但是有君颜,墨殇在,他定是无法逃脱的。
再者,院子里还藏着凌楠几人,今夜,他就算插翅也难飞,所以白浅不急,将衣服拉好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被众人制服的沐风。
“我倒是小看你了!”沐风看着白浅,脸色阴沉。
“哼,你小看了太多的东西!”之所以选择住在这衙门,一来是考虑到衙门的守卫没有将军府那么森严,沐风能够进的去,二来,她们现在奉命办案,住在衙门倒也合情合理,沐风不会怀疑。
便更容易掉进她们一早步好的局。
“若是本公主猜的没错,你是参与驿馆爆炸案的人员之一吧!”虽然说着猜测的话,但是语气里满满都是笃定。
君颜眼前一亮,难怪白浅会那般的从容,却原来,是已经知道一些线索了呢。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又为什么会怀疑我?”此刻的沐风,浑身都是狠睙气息,完全不似白天那般的出尘。不过,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得到,那样一个在皇城少女心中一直是神一般存在的男人,背地里,却会是这样一个变/态呢、
“其他人在哪里?”白浅懒得跟他废话,自己的到底是怎样得出的结论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在哪里。
“哼!”沐风冷哼,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罢了,你不说我也能找到,只不过,你可能要受些苦了!”白浅笑得意味深长。沐风不肯招没有关系,她有一百种办法能够让他求饶,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她突然想知道君颜平时是怎样对待这些坏人的。
“交给你了君颜,我好期待你的本事呢!”君颜汗颜,确实,从跟白浅认识到现在,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打赌也好,破案也罢,他君颜始终输了白浅一些。可是,这些不都刚好不是他的长处么。
“不过,在他说出实话之前,你的人,能不能先借我用用?”
“当然!”
“若是用得上,刑部的人,也任你差遣!”墨殇接话,心里对白浅的那点抵触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君然揍你们啊!”白浅失笑,这两人,她该怎么说呢、感激他们的信任,还是感动他们的真诚呢?
“为了让我们免除这些皮肉之苦,那么,公主殿下是否能够早些破案,让小的们能够早些摆脱这种叫做担惊受怕的东西呢!”
“噗,君颜,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幽默呢。”白浅庆幸自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有在喝茶。
否则定会毫不客气的赏君颜一脸。
“你跟我认识很久了么?”君颜大笑,将沐风交给身后的侍卫带走,并吩咐了句严加看管之后便接着说道。
“好了,不废话了,凌楠,你,我,还有墨殇和苏瑶,咱们兵分三队开始搜查,我由南往北,你从北边开始,咱们中途会和,至于苏瑶和墨殇,你们朝着东边去,有消息,咱们以烟火为信号!”
“西边呢?”君颜不解,为何独独漏了西边,并且,南北方向似乎特别重要。
“严格上来说是没必要往东边派人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人过去看一下吧!”
“大家,可有异议?”白浅挑眉,完全一副统治者的姿态。
“没有!”
“那好。凌楠,带上一小队人马跟我走,剩下的,咱们分头行动!”
“好!”
秋末的风有些冷,吹在身上隐约觉得有些刺骨,白浅拢了一下衣袖,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特意改造过的夜行衣,虽然方便,但未免单薄了一些。
“公主,您若是不嫌弃,就先穿着我的吧!”此刻,街上的人依旧人来人往,几人参杂在这些人当中显得有些出众,白浅哈了一口气。
“不用,多走走就暖和了!”这个身子果然还是太弱了,等这件事情过后,还是要加紧锻炼才行。
倒不是白浅看不上凌楠的衣服,而是她不太喜欢穿不合身的衣服,因为有突发事情的时候行动不便。
不然的话何必穿他的呀,直接到街上买一件穿上不就好了么。
“别多想!”看着凌楠低头,白浅微微一笑,一巴掌拍在凌楠头上,她本来就比凌楠矮好多,这个动作是微微跳起来的,凌楠一时间竟有些面红耳赤。
“我不是嫌弃!只是万一咱们待会儿遇到坏人,我跑不掉,你又不能时刻保护我,穿着反而是累赘,所以,这样就好”
“将军交代了属下要好好保护公主,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您的!”这本是白浅的一句玩笑话,不曾想凌楠却是当真了,白浅突然觉得无语。
凌楠确定能够保护她么?
君颜的水平到底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凌楠可是在私下已经找她切磋过好几回了呢。哪一次不是她的手下败将啊。
“那个,咱们查了几家了?”无奈,白浅只得转移话题。
“已经第十一家了!”凌楠偏头想了一下,神情不自觉有些黯淡。
他们查的这条线上一共只有十三家,眼下已经过去大半,但是没有发现丝毫可疑的东西,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白浅微微拧眉,这事情不对啊,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下面两家在哪个位置!”
“嗯,从这边走,一直走到巷子尽头就是一家,另外一家在这条大街上,最繁华的位置!”
“走,去这家!”白浅指了凌楠手里的地图,说的是巷子里的那家。
这个巷子平日里像是没什么人,此刻更是安静极了,越是往里面走,越是安静,甚至连几人走路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身后几个胆子相对较小的士兵们挤作一团,看上去很是害怕。
白浅步伐稳健,凌楠也面无表情,这和身后的几人倒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孬种!”凌楠瞪了一眼几人,平日里也不见他们这么胆小啊。
“不能怪他们!”白浅譬了一眼,“这个地方四处透着诡异,平日里应该很少有人来,既然这样,烟花店开在这种地方显然不对劲儿!”
“公主的意思是……”凌楠也不多说,伸手朝身后挥了一下,示意众人跟上。
“还有多久到!”
“按地图上的指示来看,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你没来过么?”白浅拧眉,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了。
“没有啊!”凌楠抬头,虽然手里拿着夜明珠,但是这里,真的太黑了。
其实不止这家他没来过,所有的资料都是从衙门弄来的,这几天事情太多,之所以说觉得古怪也只是从地理位置和衙门的那些官差那里口述来的,不然,也不至于跑那么多路啊。
白浅顿时觉得无语,但也不是指责的时候。
正在这时候,在不远处有一家亮着灯的屋子,众人疾步走了过去。
只见门上赫然写着,***火店,但是看上去已经年代很久,字迹已经完全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白浅看了一眼,屋子的门很小,还被拉上了布,一切都无比的破败,透过虚掩着的门,隐约能够看见里边那盏根本就不算亮的煤油灯。
众人惊讶,这种地方,真的有烟火卖么?
“你好,有人在家么?”白浅轻轻喊了几声,但是因为附近都没人,她的声音显得很空旷、
“有事么?”许久,便掀开帘子出来了个七八十岁的老朽,声音都透着荒凉。
“老人家,听说您家的烟火做得很好,我们是特意寻着过来的!”白浅难得有耐心,出奇的温柔。
“烟火?”老人显然很吃惊,“姑娘怕是找错了地吧!”老人先是一愣,可是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此话怎讲?”白浅微微皱眉、
“听胡娘口音,不像是这皇城的人呐!”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这里啊,很久以前确实是卖烟火的,可是现在,早
就不卖了!”
“可是,我看到您这店门上还是啊!”白浅指着屋子头上那块模糊的字迹,显得很惊讶。
“哟,这哪是烟火啊!”老人嗤笑,随即吃力的将一旁的木板推开,借着夜明珠,上面清晰的五个大字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纸火店。
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也就是说,这里实际上是卖纸火的么。也难怪这么偏僻并且无人行走了。这种地方,一般人看见都喜欢绕道走吧。
“姑娘若是想置办一些死人用的东西,这里倒是有!”老人的笑容有些古怪,身后的几人已经露出些许害怕了、
“既是纸火店,为何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啊,并且,您为什么不将牌子挂起来呢,这样,我们也就不会打扰到您了呀!”
“呵呵,姑娘是不知道吧,这里啊,可算是皇城一块被人遗忘的地方咯!”老人像是孤独了很久,此刻终于遇到愿意听他说说话的人,便多说了几句。
“哦,此话怎讲!”白浅表现出浓重的好奇,身后的几人眼神却变得幽怨,这种地方,看着就这么冷清,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故事的。
公主想听故事难道不知道白天来么,这会儿黑灯瞎火的,看着怪渗人的。
“这后面便是乱葬岗,这里的屋舍,基本都已经弃了,原本啊,我们也是做着烟火生意的,那些年生意也确实很不错,可是,自从几年前这里得了瘟疫死了人之后啊,生意便一落千丈,这里原本还剩下几户人家的,但是因为太过孤寂,便也都陆续搬走了呢。现在,便只剩下我和老伴儿这两个年纪大了走不动的了!”
“并且啊,我和老伴儿年纪大了,种地也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便改行做了这纸火生意,这些年啊,哪家有丧事还是会到这里来买,倒也勉强能够糊口……”
“姑娘是有所不知啊,这牌子,不是我不想挂上去,而是这些年年纪大了,根本就挂不上去啊!”
“凌楠,帮帮老人家!”白浅一直静静的听着,眼睛却在四处转着,屋子里隐约能够传出老婆子的咳嗽声,看起来,确实有点像那么回事儿,可是,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试想,谁会在这一个了无人气的地方做着纸火生意呢?
就算当真如老人所言,是老了走不动了,那么,既然已经老到不能搬家,又怎样去进货呢?
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做的么?
好,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些东西当真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也需要材料啊,所以,他的话,压根不可信。
凌楠不明所以,但他觉得白浅不会做无聊的事情,便不顾老人家的阻拦,直接拿起木板纵身将它安在了原本的旧标记头上。
老人显然有些吃惊,眼睛微微有些不一样的色彩闪过,虽然是晚上,但是白浅看得真切,不自觉的,她朝着刚刚放木板的地方望去,除了特别干净以外,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谢姑娘,你们真的大好人啊!”老人拱手道谢,白浅不着痕迹的点头。
既然只是一个乡下老头,为什么看见凌楠施展轻功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呢。
“老伯,您看我们从外地来一次也不容易,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才找到您这,可否给我们一口水喝?”
“进来吧!”白浅甚至看见老头眼里闪过精光,所以在老头转身进去的时候,用只有几人能够听到的话吩咐一会别真喝,众人惊觉,频频点头。
“姑娘,外面风大,快进来吧!”老者已经进去好大一会儿了,但是听见没有声音便出声喊着。
“留下几个人在外边守着,有任何动静赶紧想办法通知我,凌楠,带上剩下的人跟我进去,记住,别吃,别喝,多看。见机行事。”
“嗳,来了!”白浅轻答一声,先一步转身进去,凌楠紧随其后。
老人的屋子很是诡异,不,应该说很多的纸火店都是这样的妆扮,不大的屋子里满是各式各样的纸火,牛头马面,丫鬟娃娃等等不计其数,老人的老伴时不时的咳嗽着,一直靠在角落不说话,看见她们进来,只是仰头打了声招呼。
“姑娘,这是刚刚老伴烧好的,你趁热喝吧,这大冷天的,倒也委屈你们白跑一趟了!”
“好,谢谢老伯!”白浅眼角含笑,看上去乖巧极了,她白哲的手指轻扣碗底,像是无心般轻轻的闻了一下,之后,不动声色的轻轻摇晃,她猜的果然没错,这水里边,真的有东西。
“来来来,几位也幸苦了,都喝点吧!”
“谢谢老伯!”凌楠率先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跟白浅对了一下眼色、
“老伯,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亲手做的么?”见白浅轻轻摇头,他便放下杯子,起身朝着这个看上去很小的屋子里转悠着。
“是啊,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点手艺了!”
“老伯,既然这附近都没有人居住了,您为什么不搬过去好一点的屋子住呢,
刚刚听说您老伴身体不好,这里到了冬天的时候,只怕很难熬呢!”白浅趁机岔开话题,将茶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如愿以偿的看见老头眼里隐藏着的笑意。
眼睛不自觉的譬到老人家里唯一的柜子,白浅便好奇了起来。
“老伯,你家里怎会又在这样的箱子?”白浅微微一下,有些轻快的朝着黑色的箱子走去、
“哎,姑娘别乱动,这不是箱子,是我原来的柜台”
“怎么会,这分明是檀木制成的箱子啊,可贵了呢,我之前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上面还有锁呢!”
白浅这么说着,便径自对着黑色的檀木箱子敲了起来,她的表情像是好奇,但却把老头惊出一声冷汗。
“姑娘!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吧!”见制止不住白浅,老头脸色一寒,直接说了实话。
“是啊,我是来查案的!”白浅倒也爽快,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装了这么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最起码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有问题,所以在此刻亮出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们犯了什么,需要派公主亲自前来呢?”老者斜靠在乌黑的柜子上,说话的语气明显硬了几分。
“犯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清楚么?”白浅笑笑,一点也不介意这人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呵,那也要看,公主有没有本事抓住我们了!”老者将脸上的面皮一拉,瞬间变成了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就连一直在角落里的老妇人将脸上的面皮撕下以后也变成了一个非常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个,白浅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即使她们刚刚学的很像,但是身段却是无法改变的东西。
老者刚刚走路步伐稳健,一看就是高手,妇人虽然趴着,但也能看出她白哲的脖颈和纤细的手指。
“你可以试试看!”白浅说完,趁着男子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反手便已经将他制止,男子武功不错,很快便挣脱了白浅的钳制,身后的女人也朝着众人冲来。
“啪!”外面的几个虽然胆小但也还算激灵,赶忙燃放了信号弹。烟火在夜空中燃烧出明媚的花朵,君颜和墨殇赶忙朝着这边赶来,与此同时,还急忙封闭了各个出口。
只是片刻的时间,整个纸火店便已经一片混乱。
“你不是……”男子气喘吁吁,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白浅,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不是已经种了你的迷/药了是么?”白浅勾唇,就这么劣质的迷/药也想迷住她么?这简直是笑话,不说她刚刚根本就没喝,就算喝了,这点药对她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
“你居然知道!”男子皱眉,看来那人说得的确实不错,白浅,确实是一个不容小视的角色。
“少废话,将柜子打开!”白浅懒得理会,练手已经差不多了,此刻,就是真正对决的时刻,不理会周遭的声音,她疾步上前,几下便已经将男子制住,她瘦小的手直接捏住男子的喉咙,好在男子不是很高,倒也不觉得吃力。
“打开!”
“有本事自己打开啊!”男子像是料定了白浅打不开,说出来的话也是无比的蛮横,或者可以说,他其实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的任务是尽量拖延时间,眼下已经完成,那么,能不能活下去,便都不重要了、
白浅眼色一寒,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直接登出一脚,将他踢到凌楠身侧,凌楠快速将他制服,和先前抓到的女子绑在一起。
只听哐当一声,男子以为白浅连开锁都找不到的人,居然在眨眼间便已经将檀木打开。
门口传来一身响动,白浅这才发现,门口刚刚放木板的地方,便是密道的入口了。
“留下三人在这里等候将军和墨大人,其他人跟我走!”白浅仔细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索,在确定他们无法逃脱之后便直接朝着洞里钻去。
凌楠本想说让他在前面探路,白浅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自己率先进去了、
洞口很深,里面有柴火烧过的痕迹,此刻又是晚上,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洞的深处,有一对老人被紧紧绑住,看见几人进去,满脸的惊恐,白浅可以确定,眼前的两位才是真正的烟火店的主人。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白浅微微感叹,这样看来,这条地道是直接通往后面的,看来这一次,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过幸运的是,这对老人没事。
“告诉我,他们多少人,都有些什么特征好么?”
白浅将老人扶起,柔声问着。
对待真正的老人,她的态度向来很好,之前还一直被苏瑶调侃,说她是个善变的女人,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去演艺圈发展,这么好的演技,说不定还能当个影后什么的。
可是,玩笑始终只是玩笑,演艺圈终究不是她白浅想去的地方。
“十几个,各
个凶神恶煞的,不过领头的是个非常俊俏的公子!”
“那,有没有听他们说起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倒是听那些人问过,但是,领头的那人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哦?他说了什么你听不懂。”
“火!”老者说,其实这话不是那个男子说的,当时,为首的男子当时带着斗笠,一直看不见他的脸,也从来没用听他说过话,那些人问他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他指着眼前的火堆,同时伸出了三根手指。
至于这个火字,是老者自己猜测的。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一个时辰以前!”白浅点头,那就是说,他们其实已经察觉到今晚她们会有行动,所以先一步做了撤离。只留下两人在店里掩人耳目。
“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下,若是想起了什么,记得赶紧告我们!”白浅习惯性的吩咐,待看着老人已经被扶着出去之后,便带着凌楠朝着洞尾继续追去。
洞口很深,一直走了很久才走出去,白浅心里一沉,那就说明,其实那对老人也并未完全说的实话,这个地道,一看便是已经挖了好多年的了,自己家底下出现这么大个地道她们不可能不清楚,并且,经过之前的几次事情,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袭击者不会是那么善良的人,却独独放过他们,这一切都难以理解。
可是,一时半会儿的,白浅想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老人说的话其实也有所保留,像是说了事实,又像是没有,因为他说的那个袭击哲的手势和动作,分明是故意让他们猜测的,也或许,老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本以为今夜将会是柳暗花明,却没想到掉进了更大的谜团里,白浅只觉得无比烦躁。
凌楠一直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路无话,差不多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地道尽头。
可惜……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林,白浅只觉得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东西,但是又想不起来。
她揉着已经越来越痛的太阳穴,神情变得有些急躁。
这莫大的树林,又该往哪里找?
再者,只要出了他们的视线,这些人再次变装之后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皇城,甚至,接着做他们还未完成的计划。反正她不认识他们,所以,即使是出现在她们眼皮底下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刚刚老人说的对方领头人做的那个动作,是三么?
难道,他们的下一次活动在三天之后么?
是三天之后的什么时候,地点在哪儿,又是要做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