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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最好的合作对象,沐晴和南越的渊源(1 / 1)

梁福试探性地看了皇上一眼,萧霖烨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许沐晴替他说的那些话,前者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他这些年在南越国打探到了最有用的情报都双手奉上了。

“现任皇上的儿子里面,最有能力,眼界和谋略都很厉害的,要数太子霍书敬了,其他的皇子被他压得死死的,几乎翻不出任何的风浪来。霍书敬上面还有无涯祭司帮着他,整个拜月教都站在了他的身后,所以他的实力可想而知,不容小觑。”

许沐晴越是听,眉头皱得就越紧,“其他的皇子就真的那么不堪吗,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那倒也不是,四皇子霍书正,八皇子霍书希,还有九皇子霍书隐,都还是实力不错的,但是他们都没有显赫的外祖家背景,哪怕就算是有能力,但是也不足以和太子霍书敬硬着对抗。”

梁福继续跟着皇上和皇后科普南越国的主要常识,“太子霍书敬是五皇子,至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是沉溺于美色,没有什么能力,只靠着皇子的身份吃喝玩乐,母妃家的势力也很小,都是宫女出身,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萧霖烨看到许沐晴脸色愈加地凝重,眉头紧锁着,整个人陷入了为难和挣扎之中,他挑了挑眉,继续说道,“除了这几位皇子,还有精明能干的王爷吗?皇上的那些兄弟,对权力和皇位真的没有渴望吗?”

面对着皇上的问题,梁福继续补充道,“倒是有两位,景亲王霍璟,早年的时候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是曾经皇位最热门的竞争人选,然而有一次在和威远将军交战以后,打了败仗不知道是被梁国人刺伤,还是被他身边的奸细给暗害,双腿残废,彻底地断送了皇帝梦。”

“再有就是荣亲王霍熙,惊才绝艳,目光长远,更是有着显赫的外家,体恤下属,接人待物也是如沐春风,深得那些大臣和贵族的拥护和爱戴,然而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忽然染上了一场重病,差点丢掉了性命,后来病气侵入了身体,眼睛竟然失明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梁福的语气里都充满了惋惜,“荣亲王和景亲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拜月教很是反感,哪怕是病倒了以后,每年七月半的盂兰盆节,南越国皇室都要去灵鹫山上祈求祈福,放河灯,和无涯祭司和教主拉近关系,唯有这两位王爷,根本就不出席有祭司和教主参加的任何活动。”

萧霖烨和许沐晴听了梁福传递的这些情报,两人对视了一下,眸子里有着幽暗不定的光芒,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已经在心里选择好了合作对象了。

梁福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据说景亲王和荣亲王之所以对无涯祭司和拜月教恨之入骨,是因为两位王爷在很年轻的时候都有过年轻貌美,温柔可人的未婚妻。然而后来那两位姑娘在拜月教在对民间选择圣女的时候,直接被选进了灵鹫宫里去做圣女了。”

“然而三十年前,灵鹫宫里发生了一次叛乱,前任教主和祭司被现在的无涯祭司和清荣教主篡位,那时候整个拜月教死了很多的长老和侍女,连同圣女也死在了叛乱里,血流成河。再到后来,两位王爷就再也不曾踏足过灵鹫宫,和拜月教形同陌路。”

探子收集到的情报,许沐晴光是脑补,就能补充出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来。

“具体的情报你再给我们找来,关于荣亲王和景亲王的,还有四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能打探到的消息全部都给我找来,有用。”

许沐晴心里对于合作的计划已经有了雏形,然而能不能成,接下来该要怎么走,她还要看具体的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萧霖烨挥了挥手,让梁福退下去,“朕和皇后要好好商量一些事情,你先下去招待客人吧,尽量放得语气寻常些,可别被人怀疑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梁国拱手弯腰行礼,很快就退下去了,悄无声息的,就像是刚来的时候一样。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萧霖烨和许沐晴夫妻两人。

她手里捧着茶杯,有氤氲的茶香蔓延着,雾气袅袅,浮在上面的茶叶粒粒分明,茶水澄澈,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的。

萧霖烨看她一直不说话,索性就打破了沉默,“沐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想要和谁合作,将整个拜月教给摧毁。”

“不着急,只要现在我能确定盼儿她没有被送到灵鹫宫里去,霍书敬能够照顾好她,我就无所畏惧了。至于跟谁合作,也不一定是跟某一个人啊,要是也有共同的目标,多一个合作者,就多一份力气,你说呢。”

萧霖烨看到她到了越州以后,整个人反而镇定了下来,斗志昂扬的,他还担心她在南越国会因为太过思念女儿而自乱阵脚的,这下他终于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那你不然想办法让盼儿身体不舒服,继续再调养半年的。半年的时间,也足够让我们完成所有的事情了。”

他们手上有很厉害的兵器,火药,子弹,长枪,杀伤力很大,最应该忌惮的就是无涯祭司那些高深莫测的法术了,要是那些法术施展不出来,他们再摸清楚了整个灵鹫宫的路数,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对他们来说铲除拜月教绝对不难。

“皇上,你说,要不要从霍书希那里下手弄到最为有用的情报啊。梁福待在南越国的时间虽然很长的,但是那些南越宫廷里的秘密,却不是他们想要打探到,就能打探到的。”许沐晴蹙着眉说道,他们想要和老狐狸合作,就必须要拿出最能打动人的筹码来,还要拿捏住老狐狸们的软肋,让他们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并且他们也不能太热切了,毕竟上赶着也不是买卖,人家不会买账的。

许沐晴是想要弄死那些害人的祭司和长老们,但她也不想把姿态低到尘埃里,就差给那些南越的亲王跪下来,求他们施舍一般,她做不到那么卑微。

萧霖烨和她想到一块去了,“霍书希比我们更害怕霍书敬上位,等到他真的成了皇上,皇贵妃和他难逃一死,或者我们可以用一用。”

“我明天就让人约八皇子霍书希,让他查到一些重要的秘密,好让我们跟荣亲王和景亲王去谈合作的事情。没有准备的仗就不要打,不然就算是打了,到最后也是满盘皆输,不值得。”

许沐晴喝了两口茶,浇熄灭了心中的怒火,“我现在只想让盼儿快点回到我的身边来,不用被弄到灵鹫宫里做什么药引子。还有将季莹月那个贱人狠狠地收拾一通,在梁国的时候她就总是绞尽脑汁地算计我,是她一直跟我过不去,而不是我找她的麻烦。现在又给平儿和盼儿染上了天花,那个贱人要是不死,都不足以浇灭我的心头之恨!”

萧霖烨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地对她说道,“我们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别着急,慢慢来。你不想让季莹月好过,她就不会好过。她不是很爱萧霖策吗,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就把她带回梁国去,让她和萧霖策在一起,既然那么相爱,就应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你说对不对。”

“我很累了,先睡一觉,精神饱满了才有精力想着怎么对付霍书敬和拜月教的那些人,才能想办法将盼儿安然无恙地抢回来。”

许沐晴直接都没有洗漱,这段时间以来心灵上的煎熬和精神上的折磨,让她整个人眼睛底下一片乌青,整个人都瘦掉了一大圈,看起来很是憔悴。

男人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让她乌黑如墨的长发落在他的手心里,“好好睡,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沐晴,你别害怕,哪怕是天塌下来,都还有我陪着你,我们以前那么艰难的境地都走过来了,现在也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许沐晴走到里间的床上躺下,因为太过困倦,她很快就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萧霖烨在她的床沿边坐了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对着守在门外的侍卫说道,“让人牵线一下,朕要见八皇子霍书希。”

侍卫也是留在南越国内的探子,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八皇子府里,看起来温和无害,胆小懦弱的霍书希的案桌上就被人用飞镖刺中了桌面,飞镖的尾部是一封信,信里面是骄傲又张狂的字迹。

霍书希看清楚了信里面的内容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很是凝重,紧张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他四处看着,没有侍女和太监看着他,才将那封信给塞进了衣袖里。

半个时辰以后,他对管家说道,“准备马车,我现在要去醉梦楼里吃晚饭,今晚上就不在府里用晚膳了。”

最为富丽堂皇的雅间里,霍书希正襟危坐,面前摆满了精致又可口的饭菜,玉液琼浆也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心里装着事情,一桌子上好的酒菜都不能引起他的半分食欲,

他握紧酒杯,不停地朝着雅间门外看过去,等待着给他传信的人到来。

过了很久以后,看着就是南越商人打扮和口音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在霍书希的对面坐下了。

“八皇子,好久不见了。”萧霖烨用的是南越人的语调说话,让霍书希的脸上浮起了疑惑的色彩,他完全认不出来对面的男人。

“请问阁下是?”

萧霖烨嘲讽地冷笑了一声,用回了他自己的声音,“八皇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曾经在南越国的时候,我曾经让你引开万长老和古长老,那两位长老究竟是怎么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的,难道你都忘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上位者特有的威严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他一下子就记起来了曾经去梁国给皇上和太后贺寿的事情,神经比刚才更加的紧绷。

“你是太子殿下,不,不对,你是皇上?”短短的三年时间,梁国早就变了天,当时的皇上已经在睿王的逼宫谋反之中丧生,他自己也被那个当时最不被看好的短命太子给截胡,所有的谋划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霖烨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来,慢悠悠地说道,“八皇子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嘛,竟然还能听出朕的声音来,着实让朕感到欣慰。”

霍书希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他一张脸惨白,瞳孔里有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惧,“你竟然到南越国来了,你就不害怕被抓起来吗?皇上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萧霖烨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害怕啊,南越国布满瘴气,毒蛇猛兽那么多也就算了,不管是拜月教的长老还是祭司都会巫术,稍微不慎就会把命留在这里了,你说朕害不害怕?”

霍书希脸都僵了,他可没看出来萧霖烨到底哪里害怕了,说这话分明是逗弄他玩的,“皇上不愧是在夺嫡之争中笑到最后的人,这胆量这气度,让在下佩服不已。”

萧霖烨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八皇子,那朕就有话直说了。霍书敬他掳走了朕的小公主要献给无涯祭司做长生不老的药引,朕这次铤而走险到南越国来就是要带着女儿回去的。所以有些事情真的需要你的帮忙了,还请殿下助朕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朕绝对不会少了你的报酬的。”

霍书希可不觉得面前这位不动声色的男人是好惹的角色,哪怕他现在的语气很平和,带着商量的口吻,但只要他敢不答应,将万长老和古长老引到梁国人的埋伏之中,这件事情要是传到无涯祭司和清荣教主的耳朵里,不光是他就连皇贵妃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他心里有些苦涩,略带着些自嘲地说道,“难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我真的拒绝了,你和皇后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吧,我哪里敢呢?”

萧霖烨满意地笑了,端起酒杯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朕倒是觉得八皇子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胆小懦弱,温和不敢惹事呢,藏拙得这么好,也是个聪明人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事情,能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利益,既然是要谈买卖谈合作,就应该拿出必要的筹码来,你说是不是?”霍书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

萧霖烨也不想绕弯子浪费时间,他对着霍书希流露出赞赏的眼神来,“不愧是爽快人,和聪明爽快人合作就是痛快。那朕就直说了啊,朕想要关于景亲王和荣亲王的所有能挖得到,挖不到的资料,比如他们为什么和拜月教结下的梁子什么的。”

霍书希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他的确是个心思玲珑九转十八弯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是想要对付无涯祭司和清荣教主吗?祭司和长老们可都不是好惹的,那些害人的法术和巫术就连整个南越皇室都要小心翼翼地捧着哄着,皇上,你当真要和拜月教作对?”

“难道霍太子并没有说皇后的身世?曾经那位叛逃的圣女湘宜,拜月教的长老以为在半路上就杀掉的人,她和朕的皇后长得那么相似,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朕的小公主在南越的太子府中,八皇子觉得是巧合?”

霍书希心里有一个强烈的答案呼之欲出,他的掌心里已经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她竟然是叛逃圣女的女儿,竟然是真的。”

“朕能给你的除了南越国的皇位,不会再有什么了,毕竟之前我们就合作过,并且合作得很愉快,你说是吗?”

萧霖烨的语气不轻不重,然而霍书希却并不怀疑他能办得到这件事情,北狄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被灭,据说北狄的皇上死得很惨,北狄皇室和贵族所有成年的男人都被灌下了断子绝孙的药,那个曾经强大得让人生畏的国家,现在已经支离破碎,还被赶到了草原的最深处去,再也不敢出来梁国的边境掠夺。

而这些都是眼前年轻的皇上携手妻子联手制造出来的,他绝不会怀疑他们的能力。

萧霖烨看霍书希脸上有着震惊又恐怖的光,镇定自若地夹了一口菜吃,等待着他的回答。

霍书希心砰砰地跳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我答应你,帮你拿到想要的资料,替你合作提供便利。但是我也有条件,你们既然要和拜月教作对,就要将所有的长老和祭司赶尽杀绝,不要让他们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做得到吗?”

萧霖烨慢悠悠地说道,“那就让我们合作愉快了,那些资料我要拿到越快越好。八皇子果然是聪明人,想必南越皇上知道你和他是一条心,肯定很开心,也很疼爱你。”

霍书希震惊不已,“父皇他也……”

他这个做儿子的快二十年了都看不出来,梁国的皇上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父皇忍耐拜月教已经到了极限的?这个人的眼睛怎么那么毒,猜人心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可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那就尽快拿到朕想要的东西,祝我们都能心想事成。”

“我尽量,不过景皇叔和荣皇叔都已经年纪比较大了,以前发生的那些恩怨也是在几十年前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这样吧,你给我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将完整的资料送到你的手上。”

萧霖烨其实觉得半个月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他一点都不想继续等下去,害怕沐晴她承受着剧烈的煎熬,到最后她按捺不住。

然而转念一想,这次他们的对手是无涯祭司和那些会法术的长老,肯定不能着急,一着急就落了下乘,反而容易让霍书敬和无涯祭司等抓住了破绽,只能硬生生地按捺住了。

“好,给你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当然了,那些资料要是能打探到的,越快越好。拜月教一倒,霍书敬失去了优势,最后顺利地继承皇位的人一定是你。朕和皇后都有绝对的实力跟你合作,各取所需。”

霍书希按捺住心底的紧张和激动,他一次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名为野心的东西来,要是真的能做了南越国的皇上,还脱离了祭司和教主的掣肘,他就是真正的皇上,能够按照他的心愿来管理这个国家,不比现在父皇当祭司的傀儡要好得多?

萧霖烨都没有怎么吃桌子上的饭菜,很快就离开了。

霍书希回去以后,则是开始秘密地调查了那些事情了,他也不敢惊动身边的侍卫和随从,而是秘密地调查了起来。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盼儿身上结痂掉落以后留下的印子也渐渐地变浅,最后慢慢地消散了,又变成了那个爱笑的粉嫩可爱的女孩。

霍书敬最大的爱好就是空闲的时候逗她玩,抱着她出太子府,带她在越州城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买新鲜的小玩意给她,抱着她就好像是最疼爱的女儿一样。

盼儿被抱上集市好几次,整个京城几乎就知道了太子殿下有个很疼爱的女儿,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许沐晴住在客栈里,听着来往的客人说太子殿下如何疼爱小公主的时候,她心痛得都快要窒息了,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把盼儿给抢回来,带回到梁国去。

“听说了吗,无涯祭司和教主要从灵鹫山上下来,要来看太子殿下家的小公主呢?太子殿下都没娶妻,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还得到如此多的荣宠,直接被封为公主。”

“不知道啊,反正这位小公主是太子府的掌上明珠,谁要是惹哭了她,太子殿下就会跟谁急,真的好幸福啊,这女娃怎么那么会投胎,直接就是太子的女儿。”

“不仅如此呢,拜月教的祭司和教主都要从灵鹫山上下来,除了皇宫里的一些盛会,你看祭司大人和教主大人什么时候从灵鹫山的顶峰下到灵鹫山的山脚的。”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从呱呱落地的时候,就拥有了一切,站到了别人都占不到的高度,我们呢,累死累活也达不到别人的半分。”

许沐晴听着客人说的那些话,她紧张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有着隐忍和心疼,脑袋也嗡嗡地响着,难道那些人要开始取血了吗,她的女儿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完整地保护自己了?这可要怎么办?

她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带着侍女起来,就回到了二楼的房间里关上了门,整个人心神不宁的样子。

萧霖烨自然又是出去打探和收集景亲王和荣亲王的重要情报了,他们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霍书希的身上,必要的时候也是要孤注一掷的,哪怕就是潜伏进太子府里将女儿给带回来,和霍书敬血战到底,他们也不会允许盼儿落到无涯祭司和长老的手里,被硬生生地取了血。

等到晚上萧霖烨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以为谁又刺激她了,关切地问答,“你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吗?还是你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她眼睛里的忧虑更加的明显了,“我今天听来吃饭的客人说,祭司和教主要来太子府看盼儿了,他们要是直接把盼儿带走怎么办?要是直接取了血炼药,那盼儿她身体那么虚弱,能承受得住吗?”

就算是取大人的血,大人都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更别说盼儿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女孩子了。

她是盼儿的娘亲,又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害怕,她害怕得都快要崩溃了。

“夫君,我们想个对策好不好,绝对不能让祭司在这个节骨眼上取了盼儿的血,我心疼盼儿那么小就要承受不是她应该承受的痛苦,这不是她的错啊。”

萧霖烨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说必须要等到盼儿的身体好起来,才会取心头血吗?不然我让人想个办法,让盼儿身体稍微不舒服,拖延一下时间,你愿意吗?只是那样盼儿会吃些苦,不过有太子府的大夫照料着,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你说呢?”

许沐晴其实舍不得女儿生病受苦,更舍不得女儿被取血,留下一生的阴影,然而有些事情她根本控制不住,与其无能为力地看女儿成为药引,她只能忍痛让女儿先病一场。

她掐着掌心,艰难地说道,“让我再想想,如果能够不让盼儿生病,也不用取血就好了,我的盼儿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难道是我双手沾染了太多的杀戮,所以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惩罚在盼儿的身上吗?”

她只是想好好地活着,想报上一世的仇,就算是这样,难道都不行吗?

萧霖烨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心疼怜惜地安慰道,“好了,事情真的不会像你想的这么严重,我听霍书希说过,好像炼药取血是一门禁术,对时辰是有要求的,必须选在月圆之夜,最好是阴气很重的时候,比如盂兰盆节的晚上。”

那个节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现在都已经是深秋,都快要入冬了,选日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

许沐晴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你没有欺骗我?炼药还讲究日子?”

萧霖烨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是自然,你想想啊,既然是歪门邪术,自然要讲究一些忌讳的,你别担心。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就让探子动一下手脚,让盼儿的身体抱恙,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许沐晴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但凡有点办法,我都不想让盼儿身体不舒服,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盼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好想她。”

“别着急,等到霍书希拿到了我们想要的资料,我们和荣亲王景亲王确定了合作以后,应该就很快了。拜月教的长老和祭司再厉害,也不过是会术法,再加上灵鹫宫的地形险峻,途中机关重重,易守难攻。我们对地形不熟,贸然地进攻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和南越人合作就不一样了,有共同的目标,就不会夹杂着太多不可控的私心。”

萧霖烨没有说的是,就算是有私心他也不害怕,以他们手里的兵器和毒药,荣亲王和景亲王就算再厉害也翻不出更多的风浪来,他们要自保绰绰有余。

更何况他还留了后手,想要让他们吃亏绝对是不可能的。

“夫君,这就让探子去准备吧,越是拖延我担心盼儿的处境更加危险。那些祭司和长老都不是人,只要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哪里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萧霖烨正准备答应她,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中断了夫妻两人的谈话。

门外的侍卫小声地说道,“掌柜的说有贵客找主子,请主子去醉梦楼一趟。”

萧霖烨立刻猜到了什么,拉着许沐晴的手,“应该是霍书希打探的荣亲王和景亲王的事情有消息了,沐晴你和我一起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她立刻打起了精神,虽然还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答应了萧霖烨,跟着他一起去了醉梦楼。

雅间里,霍书希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脸上用姜汁涂得蜡黄,遮盖住了原本精致的五官,就像是越州城内在底层苦苦挣扎混饭吃的老百姓一样。

“皇上,这是你想要得到的治疗,请你查收了吧。”霍书希压低声音说道,他心里甚至有了一点激动和向往。

要是能联手荣亲王和景亲王除掉祭司和长老们,除掉霍书敬,那他和母妃就不害怕等到霍书敬登基以后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了,至少能有一条生路。

至于皇位,要是他真的能从最不起眼的皇子里面脱颖而出,成为南越国的皇上,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愿意放手一搏,只为有更好的前程。

萧霖烨直接将资料给拿到他的身边,并没有立刻去看那些资料,“若是以后还有需要八皇子帮忙的地方,还请八皇子助朕和皇后一臂之力。”

霍书希都没有多加思索直接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那是自然,我也想请皇上和皇后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大家都能从同一件事情里得到好处,那才是共赢,不是吗?”

面对着萧霖烨,他不想掩饰他的所图,对于皇位,他并不是非要不可,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他和母妃就不必害怕在父皇驾崩以后要受到霍书敬的谋害。

“八皇子果然是个坦荡又豁达的痛快人,着实让在下佩服,等我们的消息吧。”

萧霖烨和许沐晴将那叠资料收好,并没有在雅间里逗留,趁着夜色的时候回了福来客栈,直接就翻看了那厚厚的资料,一字一句地研读了起来。

荣亲王和景亲王的确是因为未婚妻和拜月教闹翻的。

两位王爷都有着深爱的未婚妻,出自南越的贵族韩家,声名显赫,然而后来韩家被人举报说是想谋朝篡位,居心叵测,被先皇查出来了,直接治罪了韩家,贬为庶民。霍璟和霍熙却是长情的,哪怕韩家犯了事,哪怕那对姐妹家道中落,婚约还没取消,然而却被拜月教的祭司看中了,说她们有慧根有资质,直接把人带到灵鹫宫里去了,侍奉神灵好几年。

后来灵鹫宫里发生叛乱,被带去灵鹫宫的韩家姐妹在叛乱中被祭司推出去挡了剑,惨死在暴徒的刀剑之下。

再到后来,无涯祭司和清荣教主上位,直指出前任的凌风祭司是叛徒,勾结一些狼子野心的贵族想要推翻皇室的统治,以祭司之尊再做南越国的皇上,被韩家的人撞破了,才会栽赃陷害韩家谋朝篡位,给韩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萧霖烨继续往后翻,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了起来,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许沐晴,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在一行字上停了下来。

韩家最小的女儿竟然是韩湘宜,也就是沐晴的亲生母亲,因为是最小的妹妹,所以两位姐姐在叛乱之中丧命以后,她直接就养在了拜月教里,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做了拜月教的圣女。

期间景亲王和荣亲王是想要将她带下山来认作义妹,再帮她找一个好人家给嫁了的,谁曾想无涯祭司和清荣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等,不管他们怎么提条件,拜月教的那群人就是不肯放人。

所以湘宜只能在安安分分地在灵鹫宫做圣女了,到是这样也罢了,谁能想到无涯祭司比起那位凌风祭司更是心狠手辣的主,竟然想着炼制长生不老药,还要拿湘宜的心头血做药引。

湘宜走投无路之下,跟着拜月教里爱慕她很久,还是两情相悦的法师趁着无涯祭司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两人从灵鹫山上逃了下来,要往梁国的方向逃去。

只可惜,最后那位法师还是为了护住湘宜死得很惨,而湘宜借着假死躲过了一劫,到最后,却要为了沐晴有个美好的前程未来,义无反顾地去了北狄宫廷里做探子。

萧霖烨眼神心疼又复杂地看着许沐晴,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沐晴,你看看这一段。”

他将霍熙霍璟和拜月教,和韩家的爱恨情仇都给了妻子看,让她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

许沐晴看完了那一段,心情也变得很沉重了些,她想到了那位没有任何印象的生母,白嫩纤细的手指落在了白纸黑字上,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见一见景亲王和荣亲王,我想要借着他们的情报和势力,再加上我们带来的那些很厉害的炮火和兵器,直接将整个拜月教给夷为平地,再也不要让他们来害人了。”

她的生母原本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要不是那些人陷害,她会能在南越国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过着安稳又幸福的生活,哪里用得着颠沛流离地过一生,到最后还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萧霖烨继续分析着那些资料,半晌才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这两位王爷和拜月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没看他们被长老和祭司害得多惨。上阵杀敌的将军被折断了双腿,成为了废人,再也站不起来了。另外一位惊才绝艳的亲王,眼睛又被弄瞎了,毁掉了一生,谁的恨意比他们的还多?”

“两位王爷在韩家出事以后,守了未婚妻好几年,到最后看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彻底地死心,废除了婚约,再次娶了别的贵女做妻子,子嗣却仍然不是很旺的,王府里也没有几个侧妃和妾室,看起来是比较长情的人。”

许沐晴眸子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来,“我想替湘宜把南越的这群仇人全部都送进地狱里,让她和韩家的那群冤魂得到一个交代,哪怕就是死,也要看到仇人没了,好能够安心地转世投胎。”

她的生母生养她一场,哪怕她没有任何的回忆,也想韩家的人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也算是报答了湘宜对她的恩情。

萧霖烨向来是宠着她爱着她的,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几乎都是顺着她,很少有忤逆她,让她伤心失望的时候。

“那是自然,拜月教必须要铲平,再也不能让他们来祸害人了。就算不是为了韩家,哪怕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不要再做那可怕的药引,也绝对不能留。”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轻声地说道,“等我想办法安排一下,一定会和荣亲王和景亲王给联系上的,你大可以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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