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锦忍着疼痛,咬着牙,“那你得杀了简业!”
“为什么要杀了他?”江侍伟乐呵呵的说,“他不过是个不思进取的年轻人,我知道太后那个老巫婆欣赏他,想让他做皇上的继承人,但是,他自己并不在意这个位子,如果他想做,只要顺应了老巫婆的意思,如今已经坐上了帝王之位,杀了他,江涄不是要做个寡妇吗?她对简业一直情有独钟,我这个做父亲的,好歹也要圆了她的愿望。”
“江涄只是他的解药。”李玉锦眉头紧皱,这个时候她不能得罪江侍伟,虽然他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但他恨她,他甚至不掩饰这一点,全焕和曹天安都在他手里,如果他一时愤怒,对那二人下手,一切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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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侍伟没有吭声,看着李玉锦,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汗意,有些汗水落到眼睛里,刺激的李玉锦不得不频繁眨巴眼睛,甩了甩头,大夫用了药,李玉锦应该不太容易感觉到痛感,但是,疼痛不一定来自身体,有时候来自于大脑,比如说,他到现在都觉得他其实没有被毁容,只是镜子和别人的眼睛出了问题,他还是以前那个英俊潇洒的皇子。
“他是李氏一族从开始就计划好的皇上。”李玉锦咬了一下嘴唇,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喝下,茶水早已经凉透了,有些苦,却解渴,一边心里思忖着要如何应付江侍伟,一边解释着原因。
江侍伟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好啊,李氏一族早就想要夺了我们江家的天下,如今父皇过世,他们自然是急急的寻一个李氏的后人为他们拼命。孩儿也是简业的舅舅,没有必要和一个小辈计较,再说,他还是孩儿的女婿,就凭着这点关系,孩儿也不会亏待他,孩儿得了这天下,自然会许他一个王爷做做才好,也好让江涄后辈子有个依靠。她生不下孩子,若是简业一时心生厌恶之意休了她,她再是富贵命也是可怜的很。”
“江涄不能生养?”李玉锦呆呆的问。
“是。”江侍伟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姜氏是怎样一个人您又不是不晓得,她恨你我母子二人,岂肯让我们二人好过。”
李玉锦叹了口气,“你先不要和我治气,我是告诉你真相,如果你想要做皇上,你不仅要面对现在面对的一切,最要紧的是面对简业,为娘没有半分欺骗,在这件事上,为娘是真的没有骗你。简业并不是李婷和简王爷的孩子,她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她和她现在这位相公的,但是,惟独简业不是,不过,为娘并不知道简业的亲生父亲是谁,反正,当初李婷是被下了药,如果不是——”李玉锦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哥哥他突然看上了简松之,李婷要嫁的应该是简松之,简松之是个武学奇才,而且他无意中得到过司马家后人的指点,也是曾经的皇上人选,但他太过随性,不仅武功上得了司马家后人的指点,连性格脾气也有些相似,没有李氏一族的狠毒严谨,这一点让李氏一族的首领非常不满意,也因此,武功极是出色的简松之没有逃过被杀被虐的下场,这也是当初李氏一族交给为娘的任务,换取为娘继续活着。”
“这和简业有什么关系?”江侍伟淡漠的说,看着李玉锦又一次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却没有吩咐人去换一壶新茶。
“司马家的人大半都是人中龙凤,为了避免李氏和司马有任何姻亲关系,李氏后人中被挑选出来的人,打小就会在血液里下毒,这种毒不会伤害到被下毒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人和司马家的后人有了关系,所生下的后代会成为可以杀死司马家后人的毒药,这种毒来自李氏一位祖先的方子,没有人知道配方是什么,但是,一辈一辈的传了下来,姜氏的母亲就是这个方子的持有者,所以当初,李婷被下毒和简业被下毒都是她来做的。”李玉锦再喝下一杯凉透的茶水,慢慢的说,“我让姜氏和你有了孩子,当初想,如果是个男孩可以成为皇上的人选,没想到是个女儿,只好让她嫁给简业,她与司马家无关,如果她与简业有了孩子,也可以做皇上,这是最初的打算,那个时候为娘并没有想到还有全焕这个孩子,后来有了全焕,为娘就想,江涄还没有生孩子,不如先让全焕做皇上,皇权仍然在为娘手中。没想到江涄这孩子不能生养,你还留着姜氏做什么,换了为娘必定是当场就杀了她!”
“她懂得的有毒,对孩儿来说,她还是有用的。”江侍伟依然不急不躁的说,“孩儿不会将皇位让给全焕,江涄不能生养已经无法改变,简业并没有因此休了她,我夺了帝王之位,有我在位,简业更是不可能休了她。”
“简业不休她,是因为她可以帮着简业度过毒发时的不适。”李玉锦恼怒的说,“为娘已经说过,除了简业被李氏一早选中,从小就用毒药培养外,我还让姜氏的母亲暗中给简业下了另外一种毒,这也是为什么江涄可以从小就引起了简业的主意,她对简业来说,只是一种解药,一个可以让简业舒服一些的解药。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江涄,他又不傻眼也不瞎,容青缈是京城首富容鼎的宝贝女儿,当年差点被李氏选中做为可以为李氏后人传宗接代的人选,如果不是先皇去世的早,死在为娘手中,容青缈会是未来太子妃的人选,根本轮不到简业,自然是模样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女子。可恨的是容鼎这个老狐狸不知道怎么察觉了你哥哥对简松之的喜爱,断然拒绝为娘的提议让容青缈嫁入皇宫嫁给你哥哥,暗地里与李婷达成协议,以容家家产为饵,让容青缈嫁给了简业,在这个京城里,唯一可以保护到容青缈的就是简王府,容鼎不傻,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舍得自己的最疼爱的女儿在简王府里受苦!容青缈也不是傻瓜白痴,以前让江涄欺负,是因为有为娘在暗中帮忙,再加上她对简业一向痴情,如今不晓得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江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是为娘也要小心再小心。”
“既然如此,只要江涄可以给简业解毒,简业自然不会休了她。”江侍伟不关心的说,“江涄让姜氏给教坏了,如今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小倩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奴婢,武功出众,人也谨慎聪明,有她照顾着,江涄不会有事。”
李玉锦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太小瞧简业了,他是李氏一族的首领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选,如果就是表面上这样,岂不是李氏一族的首领看走眼了?!他不过是没到了心狠的时候,若是他心狠起来,歹毒起来,江侍伟,你怕是连他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
江侍伟挑了挑一直在颤抖的眉毛,说不出是哭是笑的挑了挑嘴角。
“说不定为娘如今这个样子就与他有关。”李玉锦不满意的说,“那个对为娘下手的人是在简王府里出现的,他可以一招就杀了为娘的护卫,而且还没有血溅当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说到这里,李玉锦的脸上突然一变,好一会没有说话,江侍伟也不开口讲话,一直等着,看着李玉锦脸上的表情不断在变化。
“也许,他和简松之有关。”李玉锦自言自语的说,眉头紧紧皱起,“当年伺候李婷的一个奴婢就是这样被为娘派人杀死的,杀死那个奴婢的就是为娘身边这个暗卫,一样的手法,你快去看看,那个人是怎样被人杀死的,伤口如何?是不是到现在人还活着,一点一点的在熬?”
江侍伟稍微停了一下,说:“是,弄回来的时候,人还是有气息的,从表情上看,他知道他的情形,而且痛苦的很,从外表看,并没有什么太过吓人的伤口,不过,筋脉全断,形同废人。”
李玉锦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说:“这人一定是简松之的同党,当年有许多人想要救了简松之出去,但他还是最终死在为娘手中,一则是因为李氏一族一定要他死,还有就是姜氏那丫头的娘对为娘最是忠心,最是擅长用毒,她曾经隐姓埋名在乌蒙国学过用毒,无人可及。难道简松之生前曾经有过后代?”
江侍伟淡漠的说:“世上的事皆有可能。”
李玉锦再一次长长吁了口气,眉头皱成一团,“侍伟,为娘要见天安,有些事为娘要和他商量,为娘不能抛头露面,但他可以,他手中握着兵权——”
“如今兵权在孩儿手中。”江侍伟平淡的说,“义父他如今可以拥有的就只是他对您这一辈子的痴情,以前是您不让他见你,现在,孩儿到想试试您不能见他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