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宸将人紧紧拥在怀里,看着她红着眼,气的不行,惧的不行的样子,心中猛地一疼,都是他的错,没能好好的护着她!
眼眶有些酸,心情略微惆怅,但他还是笑了,道:“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中?文网 ? w=w≤w≈.”他还没能看够,他本以为会看一辈子的!
“你不该跳下来的。”彭墨听着这句话,眸光瞬间就柔和了下来,眼泪唰唰的落个不停。
重生一世,命运还是未能改变,她终究还是害死了他!
呼啸不止的风将他们包裹,他手臂又紧了紧,在她耳边清晰的说道:“墨儿,那次我给你的玉佩,是个极有用的好东西,你好好收着,以后我不在,你用它一样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说完一个翻身,就变成了他下她上的姿势。
彭墨瞠目听着他的话,他这是交代遗言不成?还未来及说话,就感到他抓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二人的姿势瞬间颠倒。
他是要做人肉垫子吗?他要替她死吗?
她吼间哽的生疼,她不敢想象他死的样子。
她重生后做的这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避免前世惨烈,可现在,她又要害死了他!
她看着身下的他,以及他身下的万丈深渊,一颗心颤抖不止,她揪着他的衣服,失声吼道:“我不要什么玉佩,我不要...我要的是你,你知道吗?”
金修宸眼睛有些酸,在热气蒸腾之前,他紧了紧胳膊,单手揽住她的脑袋压在胸前,最后一次叮嘱:“记住,好好活着。”
她的头被紧紧的按在他的胸膛,他的声音一贯的蛊惑着她的心跳,他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她挣脱不开分毫。
“金修宸...你不能这样!”她怎么能让他替她死?
若他死了,她又如何独活?
越到达山底部,石壁上横生的树枝越多,金修宸觉得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割破了他的皮肤,他的脊背火辣辣的疼。
他尝试去抓住树枝,但二人坠落的度太快,树枝落在手里还未抓牢就脱离了掌控,荆棘的枝丫反而将手心磨得血肉模糊。
不过,疼的时候他又觉得庆幸起来,若是这些枝杈伤了彭墨半分,只怕他都要心疼死了,还好,还好,一切是他来受!
“嘭!”
一声巨响!
巨大的撞击让金修宸后背剧痛,吼间一阵腥甜,还未细细体会就失去了意识。
伴随着响声,彭墨浑身一凉,铺天盖地的水侵袭而来,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刺骨的凉。
箍着她腰身的手臂没了力气,她睁开眼就看到慢慢沉入湖底的金修宸,宽大的衣摆散在他周身,三千丝随水飘动,如此灵动,如此迷人,只是紧闭双眼的他一点生气也无。
她心中一颤,双臂划水来到他身边,这才看到他口中流出的殷红的血液,眼睛有些胀涩,手臂圈住他的腰身,向着头顶的光亮处游去。
断崖边,呜呜泱泱的来了几十人。
彭展跳下马,一把拉起趴在崖边的彭昊,急问道:“人呢?”
彭昊被拉的一个仓促,听着这吼叫,眼神稍稍聚焦看清来人,眼睛一酸哽咽道:“大哥,墨儿和宸王都掉下去了。”
皇上跟着跳下马,来到彭昊身边,皱眉沉声问:“你说谁掉下去了?”
彭展看彭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副痴呆了的模样,上前一步回话道:“回皇上的话,舍妹和宸王殿下掉下了悬崖,求皇上...。”
不等彭展说完,皇上大袖一挥道:“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跟来的金柔嘉听到“死要见尸”这四个字,身形一晃,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们前一个时辰还在一处说笑,怎么...怎么就...死要见尸了?
彭展跪地领了旨,看着失神的彭昊,抹了把眼泪,道:“三弟,山下...一切未知,说不定还有生机。”
本是安慰彭昊的话,可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此高度,怎能有生机?
彭昊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皇上说得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要给母亲一个交代。
跟随皇上而来的御林军听到御命忙准备下山,而跟随彭展而来的亲兵一看自家将军如此模样,下起山来更是一点不含糊。
彭礼来到彭展身边,白着小脸问道:“父亲,姑姑她死了吗?”
他年纪虽小,但是在边关生活这几年,对死的意义是非常明白的,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他再也见不到姑姑了吗?
彭展心中一慌,低声怒斥:“别胡说!”说着看了眼幼儿懵懂明亮的眼睛,心中一软,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姑姑不会有事情的!”
说完来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请旨道:“请皇上允许末将亲自下山,寻找舍妹与宸王殿下!”
如此事情,皇上怎能拒绝?叹了口气,道:“去吧!”
金柔嘉见他们要下山,胡乱抹了眼泪就要跟着,却被彭昊拦住,道:“劳你留下照看礼儿。”
“嗯。”金柔嘉看他伤心的样子,不想再让他费神,吸了吸鼻子,点头答应。
苏公公上前道:“皇上,这里风大,不如先回皇家园林吧?”
皇上站在断崖边,看着令人眼晕的高度,皱眉摇了摇头:“朕哪里都不去。”
这山下不止有彭家的人,更有他的弟弟,若是就此回去,只怕会惹人非议。
“是。”苏公公颌后退几步,忙吩咐着人去搭帐篷,总不能让皇上站在这里风吹日晒。
金哲赶到断崖边,看着一个个顺着绳索下山的御林军,心中一跳,莫不是有人坠崖?是彭墨?
跳下马来到金柔嘉身边,低声问:“皇姐,出了何事?”
金柔嘉看到金哲,抽噎道:“彭墨...她坠...坠崖了!”
金哲皱眉,沉吟一瞬,看向跟着来的十个御林军,吩咐道:“你们也去帮忙!”
说完又看着苏公公,问:“消息可传回皇家园林和京都了?”
如此大事,总要让彭家知道,况且此刻传回消息,她们还能有个心理准备的过程,若是贸然将尸体拉回去,只怕谁都无法接受如此厄运!
苏公公摇了摇头,看了眼皇上,静听示下。
皇上听到了金哲的话,回过身道:“你有心了。”
此事确实该通知皇后和彭家。
金修宸是大庸亲王,是他的弟弟,这身后事不能马虎,而宸王府又没有一个能主持大局的女人,一应事物只能由皇后料理。
彭墨...皇上想起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心中一阵失落空虚,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
悠悠叹了口气,她是御赐郡主,又是彭家的嫡女,一应的封赏也该提前准备着。
“儿臣惶恐。”金哲听到皇上的称赞,垂上前。
苏公公斟酌着皇上的意思,派了人往皇家园林传消息,彭家长媳周氏也在园林,这消息也算传回了彭家。
况且,彭展和彭昊都在山下,等将人运上来,由他们将消息传回京也是不迟。
宁王赶来,看到断崖边的情景,眉头一簇,这是怎么了?
转眼又看到在皇上身边卖乖献计的金哲,冷嗤一声,急忙跳下马三步并两步的来到皇上身边,恭敬道:“拜见父皇,这御林军...是出了何事?”
皇上心情不佳,对这话不予理会,摇了摇头走进了搭好的帐篷内。
苏公公一看忙上前解释道:“宁王殿下,是宸王殿下和慧宁郡主坠了崖,这些御林军要去...。”寻找尸体,这四个字,苏公公未敢说出口。
顾翎羽来到崖边,并未往前凑,而是拉了个小太监打听了情况,听后一怔,皱眉想:这狩猎所需的马匹都是经过精心训练挑选的,如何就无缘无故的惊了?
而且,要狂也该是那些挥刀舞枪,大吵大嚷的世家子弟的马受惊,她一个女子,不曾跑动,更不曾参与狩猎,如何就惊了马?
眼神巡视在场众人,莫不是有人要针对彭家?
明王,武王接连赶到,看到此情此景,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如何窃喜,面上的悲伤和该有的礼节是一点挑不出错的。
思妍慢悠悠的打马来到悬崖边,看着忙碌的众人,周遭凝重的气氛,嘴角的笑意险些遮掩不住。
哼!彭墨,你不是处处都想压我一头吗?
如今还不是败在了本郡主手里?
“急奏,急奏!”几声急喊。
恭王派来传旨的公公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皇上的踪影,跪地双手捧出怀中的书信。
皇上皱眉,这京都一向太平,能有什么急奏?还找到了这里来?心中不禁对恭王的庸碌更加不喜!
苏公公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忙接过书信,转身递到了皇上手中。
皇上抖开书信,本以为是普通的折子,恭王不知如何裁定才来寻意见,没想到...。
不禁定睛,再次仔细的将信上下看了一遍!
他...这...这书信是何意?魏英然怎么就成了婺城国的锐王了?
饶是皇上身经百战,此刻看到这消息也是措手不及,久久不能回神!
婺城国竟然将锐王安插在大庸数十载之久?而他竟然丝毫未察觉?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