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突然停电,被母后拖去逛街现在才回到家,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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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茶,原料为六堡茶和天尖,用陈年六堡加新嫩天尖,集六堡茶味醇香浓与天尖的清新怡人合二为一,互相不冲突而保持各自的特性……”
成不成就看这一步了!
汗水从额头滚下,她甚至顾不得擦,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杯子。六堡茶打着旋终于在杯底根根直立起来,她拿着茶匙的手却有些颤抖,因为马上就要加入天尖茶了。
从她有此想法开始,便试验了无数次,一开始直接炸壶,到后来略有进步之后却是每次都是到这一步都进行不下去。天尖只要一加入,便与六堡茶混在一起,然后全部软软的拥成一团,根本没办法根根分明,更别提保存两种茶叶自有的味道了。
她干咽了口口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茶匙里的茶叶轻轻抖入杯中……
“今年斗茶会的质量明显比前几年要高些啊。”执事看着场中忙碌的考生作下了点评,目光扫过连城的时候,更是被那行云流水的速度惊得暗暗点头。
“那个叫沉荼的……在干什么?”另外一位执事望着沉荼,有些疑惑。
顺着视线看过去,他摊了摊手,“这个……不知道。”
一般调茶所需要准备的工序十分繁琐,而且还只有茶匠才能堪堪摸到调茶境的门槛。而调茶本就是一件私密的事情,且茶匠本就不多,更别提见过茶匠调茶的人了。只有在终考的时候,才会考到调茶,而这一个环节,一般由十七个茶匠亲自监督查看,执事从来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过。
天尖与六堡茶开始混合,沉荼只觉得世界一片安静,只听得见自己那来自胸腔的快要爆炸的声音。
刘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到这一步甚至是激动得站起了身。自从上次相遇,便生了收徒的心思,今日见到她竟然在如此纷杂的环境下进入了调茶,他一颗悸动的心再也按捺不住激动。
这姑娘,一定要收她为徒!
抚了抚胡须,他连连点头。
两个毫无关系的茶叶终于在她的手里成功的合二为一,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散开而来。考生也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利完成的自然是喜不自胜,满面红光;而不怎么顺利的,却是神色黯淡,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汤,有几个甚至是已经崩溃得哭出了声音。
几家欢喜几家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城看着执事将自己的茶汤端到评审面前,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沉荼——
“她是疯了吗?!”他喃喃自语,摇头不止。
沉荼带着梨涡的浅笑很傻很天真,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道极其柔和而淡雅的浅绿色光芒笼罩在茶杯上面,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细密的雨水,像是上天在回忆着悲伤的往事,又像是因为放下而洒下的遗憾。
成功了!成功了!!
兴奋和激动如同决堤之后的滔滔洪水,浩浩荡荡得从她心里倾泻出来,她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它们的喜悦和欢畅。
满堂死寂,一道道羡慕的、嫉妒的、震惊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沉荼一个人身上。
“她成功了。”看着场中那抹难以自持的身影,古月的神情有些严肃。
调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行,哪怕是很多成功的茶匠也是要依靠运气才能调出茶。而成功调出来的茶,拥有着各自独特的功效,这是与调茶师个人的心境相关的。一杯调茶的好坏,则是要用笼罩着茶的光芒来决定,颜色自然是越浓越好。然而传闻中的茶魂师,调的茶却是无色,轻而易举引发天地异动,在整个大陆已经很久未曾有过类似的异像了。
吴息兮站在远处,鼻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冲天而立,手攥得越来越用力,骨节已是透出青白的颜色,她似是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不可置信的摇头,“她怎么会成功了呢?”
她付出了多少才堪堪摸到了茶匠的门槛,她损失了多少才得到今日的茶匠名誉,却到如今也未曾真正意义上的调出过一杯茶!偏偏沉荼却是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调茶成功!
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的嘴唇紧闭,眼里几乎快要迸发出火焰。
沉荼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到所有人的注视。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的闻,似是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预期的效果。”
若是此茶成功得早一些,沉著清,你是否会对我好一些?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江,余光扫到旁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讪讪地一笑,尴尬的问,“时间到了吗?”
看着她那因为不好意思而泛起粉色的脸颊,刘老微微一怔,也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对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声音里是满满的赞扬,也多了几分柔和,“刚过没多久,不碍事的,放心吧。”
“过了就是过了!”吴息兮毫不留情地说,声音清冷,“在三考点茶中竟然用了调茶,这已然是犯规!更何况还过时间了,刘茶匠真是年老体迈,连斗茶会的规矩都忘了!沉荼的斗茶会资格按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沉荼,一字一顿的说,“应!该!取!消!”
听到她的说法,有几个茶匠也微微点头。虽是震惊于沉荼的天分,但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可是她成功调制出茶了,你这么说岂不是无理取闹吗?问问在场的所有茶匠,有几个能成功调茶的?更何况是在今日这么紧张的氛围之下……”刘老并不赞同,勾起唇角微微笑,促狭地看向吴息兮道,“吴丁茶匠……你可以吗?”
茶匠中也分了等级,以甲乙丙丁来论,共四级,晋级考茶会每年会举行一次,吴息兮并未成功调出过茶,所以未曾晋级,一直排名在丁。
“我可以不可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时间已过!她就算调出什么茶也是过了时间,不应作效!”
她的话音一落,原本还安静的考场瞬间变得热闹,考生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开来。
沉荼却没有参与任何的议论,哪怕她是这出戏的主角,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茶杯——
“啪!”
清脆的响声突如其来的响起,喧闹的考生顿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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